俄羅斯在烏東實施核打擊？

俄羅斯這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戰術核武器庫的國家，是否會亮出大殺器，一則讓烏克蘭人體驗一下災難性後果的滋味 (下圖0 EXPRESS)。更重要的則是向西方，尤其向美國顯示，俄羅斯人敢於關鍵時刻該出手時就出手。茲事體大。美國政府感覺到了，有了反應。

拜登總統和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警告俄羅斯不要在烏克蘭使用核武器; 俄羅斯軍隊不給力，一反初期戰場上的咄咄逼人，現在轉而退守烏東「公投」加入俄羅斯的四州。非但如此，烏克蘭軍隊甚至時不時還向俄羅斯境內幾百公里處的軍事設施，包括機場和軍營，發動轟炸。在海馬斯之後，西方國家最近宣布進一步向烏克蘭提供戰車 --「布拉德利」(美)裝甲車；「黃鼠狼」戰車(德)和輕型戰鬥坦克(法) (下圖1/2/3 VOA/wiki/BARRON』S)。顯然，烏克蘭人在戰場上的表現，使美國和歐盟有了想法，要烏克蘭人一鼓作氣、讓俄羅斯人再而衰，三而竭，藉此機會把俄羅斯打回原形，成為再難與西方爭強鬥狠的三流國家。可戰鬥民族非浪得虛名，沙俄19世紀打敗了拿破崙法蘭西的進攻；布爾什維克紅軍20世紀初擊潰了西方國家支持的白軍的封堵反叛；20世紀中葉蘇聯紅軍打敗了納粹德國。敢在戰鬥民族頭上動土，是可忍，孰不可忍。俄羅斯人，包括在戰場上失去丈夫的寡婦們，誓言捍衛俄羅斯。而普京總統也表示，俄有意志和能力，確保國家的「領土完整」。人們開始擔心，是否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拜登總統去年10月出面講話，稱世界面臨的核「末日」風險是自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以來最高的。儘管普京總統尚未明確表示俄羅斯將發射核武器，但戰爭持續的時間越長，核武器的威脅可能會越大，尤其是當戰事朝向對俄羅斯不利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因此，許多頂級核專家表示，應該認真對待俄羅斯可能動用核武器的威脅。

戰術核武器仍然是大殺器

如果使用核武器的話，軍事和核武器專家相信俄羅斯更有可能在烏克蘭使用戰術核武器，而非戰略核武器。對於目前的俄羅斯來說，當務之急是打擊烏東戰場正爭奪的幾座村鎮的烏軍，保住烏東四州已「公投加入俄羅斯的領土」。戰術核武器的有限殺傷力正好能達此目的。而戰略核武器，通常用於對付遠離前線的目標。對於第聶伯河以西的基輔或其它烏西目標，俄羅斯當然是想的，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根據美國科學家聯合會的最新評估，俄羅斯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核儲備 -- 5,997枚核彈頭，其中約1,912枚為戰術核武器 (下圖 FINANCIAL TIMES)。同時，俄羅斯保持著一個全面運作的陸海空三維一體核打擊體系，使其能夠通過陸地、空中和海上向預定目標發射核武器。一枚戰術核武器的爆炸當量通常在10至100千噸(TNT 爆炸力)之間，但俄羅斯也擁有低於1千噸的低當量核武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在長崎投下的原子彈爆炸當量僅為2,100噸，造成約7.4萬人死亡。由此可見，即使是一枚戰術核武器，其殺傷力可以是幾萬、幾十萬人的生命，是毀滅性的濫殺濫傷機器。

使用核武器的決定權

2020年，俄羅斯發布了一份名為《俄羅斯聯邦核威懾國家政策基本原則》的文件，指出：「俄羅斯總統是俄羅斯武裝部隊的最高總司令，他有權指揮核武器的使用。」換句話說，普京能決定俄羅斯是否使用核武器 (下圖 GRID)。如果普京下令進行核打擊，他身邊助手需打開內有核按鈕的手提箱。這時核武器不會立即被發射去打擊目標，因為還有一個指令確認過程，和執行過程。

在被逼至牆角時，普京總統會下令進行核打擊，但他的命令有可能會被拒絕。因為在指令確認過程中，或許會出現有良知的(軍方)人拒絕確認核打擊的命令。就像美國和中國大陸一樣，俄羅斯戰略核武器和非戰略核武器均由軍方實際保管和操作。沒有軍方的合作，即使總統下令，核彈也打不出去。當然，拒絕總統令的機率極低。畢竟，大家的命運都系在一起地。尤其是政府高官和社會精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嘛。

使用核武器的條件

俄羅斯於2020年發布的文件列出了可能導致使用核武器的四種情況：對俄羅斯或其盟友使用核武器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威脅俄羅斯生存的常規侵略、發射出並已經在飛行中瞄向俄羅斯或其盟國的彈道導彈、以及對會危及俄羅斯核反應能力的政府或軍隊的襲擊。

從最初的要24小時攻下基輔，到撤出赫爾松至第聶伯河以東防守，俄羅斯軍隊在烏克蘭表現的確很拉胯 (下圖 yahoo!)。但戰場仍主要在烏東進行，雖然俄羅斯認為這些前烏東地區是「俄羅斯領土」。更重要的是，俄羅斯還沒有做好與美國和北約之間直接衝突的準備。如果烏克蘭人不但拿下烏東四州，甚至進入克里米亞，以及戰前俄羅斯領土，普京肯定是要拚命地，即使北約介入。因為那將會使俄羅斯分崩離析。當然，北約，尤其是美國，不會讓那發生，因為最大競爭對手另有其國。此乃題外話。

但普京最近的威脅表明，儘管風險仍然很低，他可能會無視俄羅斯的官方核理論，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向烏克蘭及其西方盟友發出嚴重信息。前高級情報官員泰勒 (Andrea Kendall Taylor) 曾在2015年至2018年期間為國家情報委員會 (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 領導俄羅斯戰略分析。她說，普京吞併四個烏克蘭領土的決定，增加了核「風險」：「我現在確實擔心，隨著烏克蘭人收復俄羅斯現在吞併的領土，以及(普京)聲稱自己是俄羅斯人的領土，考慮到他現在在這方面的個人投資，他在烏克蘭戰場上使用戰術核武器的風險已經上升。」 她接著說，在烏克蘭使用戰術核核武器「與俄羅斯在戰場上的命運直接相關」(下圖 inews)。 根據戰爭研究所的評估，如果普京真的決定在烏克蘭使用戰術核武器，那很可能是「希望震懾烏克蘭投降或逼迫西方切斷對烏克蘭的援助」。

普京暫不使用核武器

儘管普京言辭激烈，聯合國裁軍研究所高級研究員波德維格 (Pavel Podvig) 不認為俄羅斯會使用核武器。他說一枚戰術核武器最多能摧毀十幾輛坦克。除其他外，這對一支至少在早期甚至難以養活自己軍隊的軍隊來說，也是一場後勤噩夢。「你需要協調。你需要處理所有的污染， …… 這不容易。」 如果普京通過核力量來摧毀城市或大規模殺害烏克蘭人，也許是幾十萬人，那是非常冷血地，那會破壞他在俄羅斯國內的地位，因為俄羅斯與烏克蘭有著共同的歷史。「一直在關注這一切的人們一致認為，在戰場上使用核武器是不可能的。這不是那種戰爭。」 

如果普京總統進行核打擊的命令得到確認並予以實施，美國和西方也能有時間作出反應。美國科學家聯合會核信息項目主任克里斯滕森 (Hans M. Kristensen) 解釋說，俄羅斯的非戰略核武器「處於中央儲存狀態，必須首先從掩體中取出，然後運送到發射裝置。」鑒於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手段，美國和西方盟國在俄羅斯核彈在轉運過程時就會察覺，並可為盟友發出相應預警。根據最近的報道，美國情報部門迄今沒有發現普京準備使用核武器的跡象。

為不可想象做好準備

但是，Never say never。不可能並不意味著不會發生，就像普京絕無想到他停放戰略轟炸機的機場被烏軍襲擊一樣。當危及俄羅斯的國運、危及普京和以他為首的統治層的政治生命時，萬事皆有可能。因此，西方，特別是北約應思考的最緊迫問題之一，便是如何應對俄羅斯可能使用核武器 (下圖 YouTube)。畢竟，當戰爭發展到一定階段時，即便世界一哥美國也控制不了。

美國和俄羅斯共同擁有世界上約90%的核彈頭。在冷戰期間，這兩個國家不止一次危險地接近核戰爭，但幸運的是成功避免了一場災難。拜登政府曾警告俄羅斯，如果使用核武器，將產生嚴重後果，但沒有具體說明什麼後果。而美國和盟國專家建議不應以使用核武器作為回應。

前國務院負責軍備控制和不擴散問題高官、前北約副秘書長戈特莫勒 (Rose Gottemoeller): 「不認為美國及其盟友應該將核反應擺在桌面上。」 戈特莫勒指出，北約或美國作出的軍事反擊應針對俄羅斯核攻擊源。但美國也可以考慮首先實施非致命性攻擊，例如使用網路攻擊。戈特莫勒強調，必須精心設計美國的反擊「以達到相稱的程度，並對使用核武器對烏克蘭目標進行的令人震驚的襲擊作出反應。戈特莫勒補充說，她希望北約或美國最終都不需要面臨採取這些軍事行動的選擇。

戰鬥民族去年二月啟動戰事，表明了其必要時敢於該出手時便出手。核打擊不可想象，但世界兩個核強之一被逼到牆角時，俄羅斯可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信嗎？

參考資料

Grant, P. (2023). US-Japan warn against use of force or coercion anywhere in world. today. 鏈接 https://www.todayonline.com/world/us-japan-warn-against-use-force-or-coercion-anywhere-world-2089396

Haltiwanger, J. & Davis, C. R. (2022). Putin's nuclear threats are stirring fears of a nightmare scenario. Here's what's in his arsenal and what could happen if he orders the unthinkable. INSIDER. 鏈接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ukraine-war-putin-russia-nuclear-weapons-threats-what-could-happen-2022-10

REUTERS. (2023). U.S.-Japan warn against use of force or coercion anywhere in world. 鏈接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japan-warn-against-use-force-or-coercion-anywhere-world-2023-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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