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歷的民俗靈驗
作為一位學理工科的人,我向來以講科學邏輯、不信鬼神而自豪。隨著年齡增長,聽到太多的好友親朋講述發生在他們周圍的靈驗,這些事聽起來荒誕詭異,難以置信,但這些人卻又都是我尊敬的長者和畏友,其所述之事必定是親身經歷,言之有據的,不免有些動搖了。後來又有一兩件「靈驗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更讓我疑惑。但我還是想:這也許是湊巧?!
先父是公元2020年2月29日下午在睡眠中離世的,那正是武漢疫情爆發的期間,遠在澳洲的我無法回國,收到噩耗的那些天里,我都在悲痛與淚水中度過,只能在家裡設置靈位,又購置了一些黃、白菊花,寄託自己的哀思。
日子過的飛快。一天早晨,我分明見到他,還是那麼精神、爽直,正一臉自信、健步向我走來。頓時,我懷疑過去那些天有關他的喪訊一切都是假的,是夢幻。我興奮無比,急著迎上去......可能用力過猛,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剛才的情景才是夢幻!
雖是夢,卻是我得知噩耗后第一次夢見他老人家。我極其懊悔不該動作太大,驚醒了自己的好夢;當然,我也因夢到先父而略感欣慰。
是我每天布置的菊花帶來的效果嗎?我定神看看時間,快到七點了,就起床,趁著夢見老父的興奮打油一首,並題「日購黃菊,夜夢先君,綴小詩以誌」:
黃花數朵小瓶栽,不待西風徑自開;
夢裡欣呼慈父現,清香一縷踏歌來。
夢見先父后當日的朋友圈
白天,我又將此詩分享在朋友圈,因夢中見他的樣子很像當年住北京時陪他到天壇公園遊玩時的情形,於是我除了他的遺像、家中的黃菊,特地配上了十多年前在北京天壇的照片。彼時,我壓根也沒想過此夢和靈位的關係。
......
去年十月底,我歷經艱辛回國,拜會親友、先父故交及後人,去寺廟辦理超度儀式,並籌辦追思會,期間也聽到一些鄉邑前輩講述楚地的民間習俗等,比如頭七如何,二七又如何,一直七七四十九天--這也是我在澳戴孝的時長。
大約是今年三四月份,我因故翻看自己的朋友圈,發現這個貼,回想到當時的那個夢,再仔細一看時間:2020年3月23日。這正是先父離世三周的大概時間。民間所說的「三七」,那是亡者靈魂回家的日子,而國內沒有人為他設置靈位,甚至連遺像也沒有,於是他一路南下、漂洋過海尋到了我在澳洲的家--這裡有他的靈位、配有黑紗的遺像、孫女寫的哀悼卡等!
八千里路雲和月,路途需要一兩天吧?於是,才有了我和他在夢裡的相見!聯想到這,我頓時一陣鼻酸,淚水汩汩流出。我想抱著哪位親人大哭一場!但我孤身一人住在父母的舊屋裡,最親的姐姐也有二十分鐘的車程。於是我馬上給她電話。聽到話筒里平靜問候中夾著麻將牌音,我不好意思打擾,跟她說:沒啥大事,有空再聊吧。
事後姐姐怪我:我完全可停止麻將,我們姐弟本應回家抱頭痛哭一陣的。
我感激姐姐的親情。但,父親健在,姐弟一家;如今父母俱亡,兄弟姊妹都只是親戚,彼此禮貌客氣,卻生分隔閡了。
......
此事讓我相信冥冥中有天意,民俗中的某些說法,看似荒誕不經,但卻經歷了人類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測試,浸入國人性情血液乃至基因,不可不信,不能不信。
分享此段往事,因今天是先父九十四歲的冥壽日--這也是他去世后的第三個生日,我在此祝他老人家生日快樂,堅信他的在天之靈能感受到。
壬寅冬月初十雪梨子記於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