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歸來（280）：JEFF需要「性方便」

JEFF新買的房子曾經是一家紡織博物館，房子的凈空很高，有寬大華麗的大廳，雕欄畫棟的樓梯，兩台古老而且漂亮的電梯，還有古老的鑲嵌著碎花玻璃的大窗戶，雖然沒有住家的感覺，不過倒是給接下來的設計，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

ASHIWA很興奮，指著各處她喜歡的地方，講著她小時候來這裡參觀是留下的點滴印象。

等ASHIWA在各處拍攝完畢之後，她問可可：JEFF打算花多少錢來裝修這幢房子？

可可說：預算是1000萬左右。

ASHIWA點點頭，又問：他有什麼功能上的特殊要求嗎？

可可說：JEFF需要很多的洗手間，越多越好。

ASHIWA問：那卧室呢？

可可說：卧室大約有十個左右就可以了。

ASHIWA問：如果是這樣的話，15個洗手間夠不夠？

可可說：JEFF希望洗手間的數量至少是卧室的兩倍，而且主人可能會用到的，都要做得更好一些。

ASHIWA扭頭瞟了可可一眼，笑著說：那也就是說，至少要設計20個以上的洗手間，而且要求還不低，看來這個JEFF對洗手間是有「特別需求」的。

可可點頭說：我聽說過，洗手間、廚房、卧室，各自都代表著人的潛意識需求。

ASHIWA笑著回答道：當然，我爸爸為那麼多的人設計過室內裝修，他們的每一種潛意識需求都一定會在特定空間格的設計要求中暴露出來。

可可問：洗手間具體代表什麼？

ASHIWA說：洗手間代表「性」，廚房代表「生活」，飯廳代表「家庭」，卧室代表「婚姻」，娛樂廳代表「子女」，書房代表「心情和隱私」。

可可聽了覺得很有意思，一邊思索，一邊默默地點點頭。

ASHIWA突然問道：JAMES，JEFF在西雅圖的房子有多大，裡面有幾個洗手間？

可可說：JEFF在西雅圖麥迪娜的房產買得比較早，已經有差不多20年了，它由兩套房屋組成，第一套大約是在1998年買的，第二套是三年後加入的，每一套房子大概都是五六間卧室和相同數量的洗手間。

ASHIWA聽完哈哈笑起來，說：這就是典型的「創業屋」，剛剛發跡，買二手房，也基本不做改造，「將就著住」。

她停了一會，有意味深長地說：但是，那間房子，其實才是最「溫馨」，最有「家」的味道的。

ASHIWA接著又問：你去看過JEFF家旁邊的BILL新修的那座大豪宅嗎？

可可點頭說：看過，還花了35000美金「門票」錢呢。

ASHIWA驚訝地重複道：什麼？門票？真的嗎？35000美金買「門票」？那你幹嘛要去？

可可笑一笑，說：開玩笑話，我才不會花那個冤枉錢呢，BILL新建的那套房子其實也是一座高科技博物館，裡面配備了最先進的科技設施，比如自控的水下音樂和可變化的裝飾畫，我去他家，不是因為我要去那裡看稀奇，而是因為我上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華人的地產中介公司，我的中國客人希望去那裡「顯擺」，他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參觀，而是要在那裡照相，回去后好吹牛，往自己臉上貼金，說到過世界首富的家裡做客了。

ASHIWA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又問：BILL的豪宅有多少衛生間？

可可說：有24個浴室以及可一次性接待200位客人的接待大廳，不過真正屬於BILL自己住的地方很小，也不讓別人去「參觀」。

ASHIWA聽了又笑起來，然後突然扭頭向可可問道：JAMES，你覺得JEFF為什麼突然想著在華盛頓這裡買這麼大的房子？

可可愣了一下，想一想，說：JEFF去年買下了《華盛頓時報》，這家報紙目前面臨的問題比較多，需要經常現場辦公，這個社區離報社特別近，來回方便，所以主要是為了管理的方便性。

ASHIWA接著又問：JEFF經常去《華盛頓時報》那邊上班嗎？

可可想了想，說：JEFF每個月會跟報社的管理層開一次電話會議，前些時候，我們忙著籌備紐約第二總部的時候，他也時常會親自到報社看看，另外，過去的兩年，報社的高層每年的年中和年尾都會到西雅圖跟JEFF會面一次。

聽到這裡，ASHIWA狡黠地笑一笑，說：所以嘛，你覺得，就這樣的一種工作「強度」，JEFF有必要專門在華盛頓特區這裡買這麼一大幢房子，而且下血本裝修，僅僅就是為了方便對那個爛報紙的管理工作嗎？

可可大概明白了ASHIWA的意思，他辯解道：JEFF買房子也不僅僅是在華盛頓特區，他這些年在全國各地買了不少的房產，這也是一種很有效的「投資」方式嘛，他告訴我，他從1998年開始就在投資房地產了，他在那一年用770萬美元的價格買下了前索尼老闆在紐約曼哈頓的四套公寓，現在翻了兩番呢。

ASHIWA聽了，又笑了起來，說：JAMES，你真是可愛，還沒有做上人家的女婿就拚命幫人家說好話，我告訴你，你講的這些我都知道，過去這些年，JEFF不僅在紐約和華盛頓特區買了一些房產，還在德克薩斯州有一座佔地30萬英畝的莊園，目前他是美國的大地主之一，排名第28位。

她瞟了可可一眼，接著說：但是我判斷，JEFF買下現在的這幢房子，而且做這樣的裝修，一定不是為了工作的「方便性」，而是為了他的「性方便」。

說完ASHIWA自己一個人哈哈笑起來。

可可有一點尷尬，他想了想，又辯解說：我雖然對JEFF不算很了解，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GEEK，他平時的心思都在他的那些「高科技」上面，他應該不會有精力去搞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想不到，可可的這番話，更讓ASHIWA笑得厲害了，她搖著頭說：你是沒有在華盛頓這個「糞坑」里呆長時間，我告訴你，這些富人區看上去光鮮靚麗，裡面天天都在上演著「男盜女娼」的事情，還在我小的時候，這裡面經常就有一些平時看上去「和睦恩愛」的「好夫妻」，突然一下子就搬走了，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你就聽人家講，原來是那男人在外面搞女人，女人鬧離婚，最後分財產，房子當然只好賣了。

ASHIWA接著說：JAMES，我告訴你，華盛頓特區這裡是個「大糞坑」，也是一個「大熔爐」，再死硬的「GEEK」，也會被熔化掉，你自己最好離開遠一點。

可可看了ASHIWA一眼，沒有做聲。

ASHIWA輕輕嘆了一口氣，說：看來你還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你看之前的那個從阿肯色州來的窮小子，剛剛出道的時候，曾經多麼意氣風發，我還是他的忠實粉絲呢，為他投票，讓他當選了2005年的《最偉大的美國人》，結果呢，他在這個「糞坑」里呆了8年，變得「臭不可聞」，儘管都差點被性醜聞給彈劾下台了，還是沒有任何悔改之意，現在反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經常坐著別人的私人飛機往一個小島上跑，你以為他是去幹什麼？釣魚，抓螃蟹嗎？

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等笑完了，ASHIWA說：JAMES，感謝你給我這個生意，不過我覺得這房子要不了太久，還是要賣掉的，只可惜，那時候，這一通的裝修，只怕是又得重來了。

ASHIWA講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看得出來她了解的「故事」很多，可可於是試探著問道：那麼，你對JEFF的情況也很了解嗎？

ASHIWA點點頭，笑著說：我告訴你吧，我媽媽年輕的時候曾經跟JEFF的太太是同事，你想不到吧？

可可驚訝地問：這麼說來你媽媽對JEFF的「過去」很了解？

ASHIWA沒有馬上回答可可的問題，說：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你要不開車送我回家吧，我現在住在我爸爸媽媽家，地下室，我沒錢，沒有自己的車，我今天是做公交來的，你送我回去，你就知道我住在哪裡了，以後我們好再聯繫，有空閑的時候，一起出來喝杯咖啡。

可可點頭答應，兩人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ASHIWA做「導遊」，一邊指揮著可可開車，一邊為可可介紹著紐約的一些「名勝古迹」，講一些有趣的典故和趣聞，逗得可可不時發出哈哈大笑，兩人閑聊得非常愉快。

不知不覺中，車子開到了一家餐廳的前面。

ASHIWA讓可可把車停下來，說：JAMES，讓我請你在這裡吃餐飯吧，你給了我們家這麼大一筆生意，我請你吃餐飯，無論如何也是必須的。

可可聽ASHIWA這麼說，也沒有推辭。

兩人一起走進餐廳，可可看了一眼這家餐廳的名字，只見門楣上寫著「Le Club 55」，顯然是家法式餐廳。

餐廳坐落在曼哈頓南端的海邊，不遠處就是BATTERY公園，向南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ELIIS埃利斯島和它對面的自由女神像。

可可立即就感受到了這家餐廳的「高端」。

等兩人由侍應生帶領著坐下來后，可可對ASHIWA說：你請我吃飯，也用不著帶我來這種地方吧。

ASHIWA笑著說：我只是想略表心意，其實平時我也還是非常少來這種地方的，感覺年齡上都不相稱，不是我們這種年紀的人來消費的地方，但是今天有點不同，我這是在花我老爸的錢，讓他放點血，也是應該的，我一點也不心痛。

說完帶頭笑起來。

ASHIWA幫可可點了這家餐廳最有名的套餐之一，法式焗龍蝦和烤洋薊套餐，外加一份法式甜品。

兩人在等餐的時候，ASHIWA說：JAMES，你之前問我知不知道JEFF過去的故事，你現在還想聽嗎？

可可點點頭，笑著答道：當然想。

ASHIWA說：JEFF其實跟柯林頓很像，曾經都是窮小子，JEFF出生在新墨西哥州的阿爾伯克基，才17個月大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後來他母親在他4歲的時候跟一位古巴移民又結了婚，並且跟了他的繼父姓，所以你注意到沒，JEFF的姓聽起來就像是個古巴人。

可可點點頭。

ASHIWA接著說：JEFF有一個妹妹叫克里斯蒂娜，還有一個兄弟馬克，他的家境並不寬裕，從中學開始就在當地的麥當勞里打工，他跟你一樣，是一位有比較豐富的底層生活體驗的人，而在JEFF的成長過程中，對他影響最大的，是他的祖父勞倫斯，他祖父是美國太空工程師，JEFF青少年時代經常在他祖父的家中度過暑假，很小就有成為一名太空企業家的志向，後來他進入達普林斯頓大學學習，想成為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並不是那些真正天才的學霸們的對手，於是他轉而選擇了計算機科學專業，大學畢業后，JEFF獲得了去英特爾公司的工作機會，然而，他選擇了一個名叫Fitel的電信初創公司，在那裡他被迅速提升為開發負責人，幾年之後，他跳槽到了一個由計算機科學家經營的對沖基金，在這裡，他遇到了他現在的妻子，兩人於1993年結婚，就是在這裡，JEFF敏銳地發現了網上銷售圖書的商業機會，之後他辭去工作，他和妻子從紐約搬到了西雅圖開始創業，在後來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可可聽完輕輕舒了一口氣，說：很有意思，你為什麼會了解這麼多「內幕」？

ASHIWA笑一笑，說：我說過，我媽媽是聯邦大法官，她的專項就是背景調查，她從小就跟我講那些從鄉下的「窮小子」變成「英雄」，又從「英雄」變成華盛頓「蛀蟲」的故事， JAMES，你也要小心啊。

可可默默地點點頭，微笑著說：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我們中國歷史上也有很多這樣的故事，所以中國人專門發明了一句成語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請點擊進入「作者」個人空間，查閱我的個人資料，看看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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