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天在做自家的園子。昨天我把我家園子里的「紅芹菜」(其實是叫「大黃」)又分送給了隔壁的鄰居,他們都很高興。這是今年的第二次,因為我家的大黃長得又快又好,這些鄰居是西人,懂得怎麼做這個菜,他們曾經用它做了PIE送給我,很好吃,裡面的餡,感覺像是蘋果加檸檬。我在前面的文章《生活在溫哥華:帶水果味的紅芹菜》中講過了。
我和鄰居間有很好的交流,平時我在院子里做事,他們從我家院子旁邊經過,都會和我打招呼,真誠地表揚我種的那些花花草草。
去年我家重新刷外牆的油漆,很多鄰居過來評頭論足,基本上都是說好話。這個社區里的住戶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家重新刷牆,年紀大的,還會專門請人來大力庭院,這個社區裡面的人,平時從來沒有搞過什麼吃吃喝喝、推杯換盞的事情,但是大家心照不宣,齊心協力,共同建設社區。
其實我之前從來沒有住過獨立屋,來加拿大后第一個家也只是城市屋。我剛剛搬來現在這個住處的時候,當年的夏天,我見GUTTER很臟,就立即自己動手清理GUTTER,我的鄰居看到了,主動跑過來我和講話,把我大大讚美了一通,說上一家人,從來不做這些房屋的維護,是個「爛人」。他又說,我們兩家之間有一顆松樹,長得太大了,每年掉下來的葉子,不斷積累,導致屋頂上長滿了青苔,問我願不願意兩家人一起出錢,乘這棵樹的樹齡還不大,請人把它砍掉。我爽快地答應了。之後,我家的房頂上果然松針沒有了,青苔也少了。
自從那次合作以後,我們兩家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多,後來他知道我是他很熟悉的那家中餐館的老闆,很高興,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到我家餐館訂燒臘拼盤,還明確地提出來,要我給他更多的折扣,一點也不客氣。
我15年前移民加拿大,十年前和我的拍檔一起,買了一間很大的中餐館,然後安安心心在中餐館做了十年的廚子,去年從自己的企業里退休了。我自己做老闆以前,做過很多不同的工作,沒有什麼工作是「體面的」,相反,有些工作很奇葩,我在之前的文章里都陸續講過了。
這些年,我生活在加拿大,感到自己與所謂主流社會很融合,但是這種和諧,跟我有沒有什麼白人的朋友,或者認不認識什麼白人的高官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我一直都在以和他們幾乎一樣的生活方式,過著跟他們幾乎一樣的生活。
比如我時常會去我家後面的大森林棧道裡面行走,經常遇到相同的那些人,時間常了,我就知道,我們是同路人。還有的時候,我到北溫去爬松雞山,我就感慨,有那麼多的人和我在做著相同的事情。有時候,我和我太太偶爾會在COSTCO或者麥當勞吃吃不健康食品,或者到IKEA里轉轉,到TIM
HORTONS坐坐,喝杯咖啡聊聊天,滿店裡都是和你做著同樣事情的人,你立即就會感覺到,自己和整個社會的節奏是完全合拍的。
中國人有句老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不能融於「主流社會」,其實只在於,你自己是不是以「主流的」方式在生活,跟別人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