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今天中午無意間, 我和友人談起乞丐來, 他們說他們年輕都沒有見過乞丐, 不知道當年成群結隊的乞丐的心酸的乞討生活. 思考片刻后我回憶說:我在1956年以前, 是在廣州讀書, 在廣州沒有見到過乞丐, 之後我到武漢讀書 ,乞丐就累見不鮮了. 當時我們家租住的是民居平房, 我注意到 每天中午12點到1點鐘, 就有不少乞丐 去每戶人家乞討, 人員主要是老頭 ,老太太, 中年婦女居多, 很少見到有小孩. 他們都是身上背著一個小布袋, 和一個小 瓦罐 有時還背著一個 大的布袋. 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會拿著一個碗 , 到人家的門口時, 說:" 給口吃的吧, 可憐可憐我..". 善良的居民們 會添上一碗飯, 附加一些菜 送到他們的碗 內. 然後乞丐們都會說" 多謝大娘, 大伯"等等. 之後他們會將得到的米飯 倒進那個布袋裡, 如果是麵條食品 他們會倒進身上背的罐子里. 如果是饅頭包子 他們會放進另外一個布袋中. 偶然 這家人沒有飯 食, 他們會給這個乞丐2---5 分錢, 不要小看這點錢 這是最大的施捨. 當這條街乞丐討完后, 他們會到一個角落裡, 取出一部分飯食 作為午餐,多數 他們會 吃掉麵條 這類的食物. 這些乞丐 在早上或者晚上 他們不會出來討吃,要飯的.  

吃完午餐后, 他們會到他們的休息地方 比如說公園的角落, 無人的小坡上, 會 將乾的米飯, 饅頭包子鋪在乾淨的 硬盒子上涼晒乾, 成為干硬的米粒, 然後裝進乾淨的布袋子里儲存. 那時我特別喜歡站在旁邊看他們幹什麼? 有一次一個婦女問這個乞丐, 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乞丐回答說: 我們在這裡每天都會有吃的, 可是我們家鄉里的老的,小的都沒有吃的, 我們用這種方法留給他們, 這些東西 我們都會送回家鄉, 他們只要加上水就可以煮熟當飯吃. 

聽到這裡圍觀者的內心都感到悲涼, 每個人的腦海里 都會浮現出那些衰老的, 幼小的飢餓無助的惶恐眼神... 這些乞丐主要來自河南省,那些貧窮的縣城,鄉村. 他們來武漢或者回家鄉, 他們都是靠扒火車. 到了冬天太過寒冷他們就不會離開家鄉了.

這些乞丐晚上住在什麼地方呢? 住在一些小型無人管理的公園空房, 大型橋樑下,城市大的廁所裡面, 有的大廁所, 通常有人管理, 場地乾淨還有自來水, 他們比較晚的時間才進入廁所內. 他們先將很厚的紙鋪在地上, 然後鋪上被子, 舒服的去睡覺, 不過他們很自覺, 一到天蒙蒙亮, 他們就收拾好被子 走人了. 這些乞丐 到了1960年 就很少見到了. 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中國進入了大飢荒時期, 人們沒有多的食物可以施捨了. 據這些乞丐講 他們當地的政府採取了措施嚴禁他們外出, 而且在車站和關卡 一旦抓到他們, 就立刻遣送回原地, .在外地的乞討的生活之路都被封鎖,被剝奪... 慢慢的 就見不到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