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情史

   說到女兒的情史，真有點讓人啼笑皆非。

   她的初戀，見「若冰」一文，這裡不再贅述。

   第二段戀情，發生在她讀小學一年級，女兒喜歡上了她班上的小班長。照我看來，主要是和她一起玩的幾個小女孩都喜歡小班長，女兒跟著湊熱鬧。

   一次她班上的一個女孩過生日，邀請女兒去參加生日聚會，那女孩對她媽媽說喜歡小班長，女兒聽到了，悄悄對我說她也喜歡他。那是個乖巧的小男孩，長得白白凈凈，蠻可愛的。後來不久就聽說小男孩眼睛受了傷，不知道是轉學還是停學了，這段戀情大概是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第三段戀情的暴露，則完全是歸功於女兒的生活老師。在她上四年級時，一個周末我去接她，生活老師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一邊悄悄告訴我，女兒喜歡一個叫阿罡的男孩，表白后遭到拒絕，情緒反常，具體的表現是：她失戀后不肯睡午覺。

   戀情大概是這樣的：女兒對阿罡說喜歡他，阿罡不但不喜歡她，還無情地說他永遠都不會和她結婚，女兒大受刺激，不肯午睡。生活老師按學校的嚴格規定，學生中午必須上床睡覺，女兒罷睡，在床上坐了一中午。

   我聽了后覺得很好笑，沒說什麼。那時候正是在抓學生早戀風的高潮，生活老師看到這麼重大的情報都沒有引起我的重視和憤怒，很有點失望。

   回家后女兒一字不提這事，我也就沒問她。五年級轉到了學鋼琴的一所學校，我以為這段戀情不了了之了，誰知道還有後續。

   在女兒五年級下半個學期的一個周末，我接到了一個女孩的電話，說是以前的同學，找女兒說話，我叫了女兒接電話。誰知一接電話，原來是阿罡打來的。（這阿罡還挺狡猾的，怕家長不給女兒接電話，先讓一個女生打過來。）阿罡想和女兒再續前緣，說如果女兒同意，馬上就把禮物送過來。（聘禮？我在一旁邊偷聽邊樂。看來這阿罡還挺有膽量的，準備瞞著家裡大人私定終身？）結果女兒說她現在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叫阿罡考上研究生再說。

   這段戀情真的結束了。我聽說那個男孩還是不錯的，會踢足球，我就這樣沒有了一個準女婿。

   以後，女兒當上了班長，她的戀情變得撲朔迷離。好像班上有幾個男生喜歡她：一個是台灣來的，會拉小提琴；還有一個愛畫畫的，後來去了美國，變成了同性戀······

   女兒在十三歲生日那天開始了移民生活（那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剛開始有幾個男生約她出去，她卻都沒去。一直到了中學畢業，都沒有新的戀情出現。

   我就納悶了，這個在我家裡受到鼓勵的項目，怎麼就發展不起來？女兒原來早戀的勢頭是很猛的啊！我憤憤不平地向朋友傾訴。朋友說可能是我的教育方法不對，如果一開始就壓制她，她有逆反心理，反而會去談戀愛。

   一直到女兒大一結束，女兒都沒有男朋友。

   我真急了，問她：你到底會不會談戀愛啊？

   她說：會啊。

   那你為什麼沒有男朋友？

   沒有人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

   我大怒：我明明看到有幾個不錯的男生給你送菠菜，你為什麼連一顆都沒收下？

   女兒說她都沒有發現。接著她又對我說：老媽，你看我的衣服都不漂亮，怎麼能吸引男生啊?

   我一想，也對。我說:我給你增加投資力度，從現在起，有你喜歡的衣服你就買下來。如此又過了半年多，還是不見女兒男朋友的影子。

   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問她：衣服也買了不少了，怎麼還沒有男朋友啊？女兒朝我眼睛一翻：緣分還沒到。緣分可遇不可求，你懂不懂啊。

   我徹底無語，只能默默地等待女兒的緣分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