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故事: 幻覺
「小君,今晚能過來嗎?」 羅百在電話里跟我說。
羅百是我的好朋友。 哦,不,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之間沒有化學反應。
我大哥警告過我,女孩子不能呆在單身男人家過夜。我說是去玩,哪裡會過夜哦?
大哥比我大20歲, 思想太守舊。一起玩,聊得來不等於就是男女朋友。我大哥對我管教很嚴,我是他唯一的小妹妹,他怕我吃虧,總對我嘮叨。家人不喜歡我搬出去住,不允許我交白人男朋友。傳統思想作怪。我有自己的想法。
羅百不是單身一個人住,他跟父母,奶奶一起住。前兩個月他奶奶過世了。現在他父母在越南度假,安葬他奶奶的骨灰。羅百(他英語名字Robert) 跟我一樣是越南出生的華人。羅有一姐,已嫁人,已為人母。
我和羅是同學,大學畢業不久,正有一打沒一打地找工作。
我不是啃老族,他也不是,只是我們好像沒什麼偉大理想,雖然我們也想過要去中國扶貧。(不顧自己本身窮得響噹噹的事實,那不是理想,是夢想)。 不管是夢想還是理想,才剛剛開始計劃。平時太忙,先擱下。
羅的中文比我好很多,他能講流利普通話,會寫高深的漢字。他小時候去唐人街附近的中文學校學習。而我經常逃課,對方塊字就是不感興趣,家人對我沒辦法,只得放棄。
現在我後悔了,想撿起來。我對羅說你中文那麼好,在唐人街找雜貨店,超市工不難嘛。他說別酸溜溜的,現在學還來得及,我說不是酸,我羨慕你。
他人也不壞,但我們只是朋友。
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兒迷信,占卦,算命樣樣都會,有些Weird。除了這個,我們可以聊很多事情。
最近他說在家經常聽到聲音。什麼聲音? 我好奇心一下來了。他家是半獨立屋,但每天晚上會聽到樓上有響聲。
我讓他描述,他說有呼吸聲, 有擦地板的聲音,水聲。
我說你別嚇我, 幻覺吧? 有病得去看醫生。
他說不是幻覺,聽得很清楚,他邀請我今晚去他家,一起聽那些聲音。
典型的沒事做,吃飽了撐的。可是我有抵擋不住好奇心的誘惑。
羅的家,你一進去就知道,傳統的華人文化,大廳有香爐架,牆上有關帝像。入屋隨俗,
雖然我不相信鬼神的東西,但我尊重他家的宗教信仰。
他家的鞋子架上有小孩子的鞋子,想必是她姐姐經常帶孩子來玩。
我讓羅幫我看我的中文習作。 這是他拿手好戲,我的作文被他改得面目全非。
然後我陪他看電視,吃零食。
11點半,他把電視聲量放到最小。
「聽!」 他小聲說。
我被他神秘兮兮的姿態逗笑了,我就想看他耍什麼花樣,我太了解他了,經常搞些嚇人的東西。
果然,樓上有聲響!
開始是呼吸聲,跟著好像還有笑聲。天!
不是我的幻覺。 我和他面面相覷。我不敢做聲,難不成有鬼?
可我就不信邪。
我走上樓,把耳朵貼近門,聲音更清楚了。
「蘿蔔,開門!」
羅把門打開。
聲音更加大了。
羅這個壞蛋。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來的鬼?
那是他姐姐留下的Mornitor,小孩子的監聽器,他們沒有把插頭拔掉,夜深人靜所以收聽到隔壁人傳來的聲音。
我把插頭拔了。
屋子一下靜了下來。
「你害怕? 膽小鬼。我就知道你沒好介紹恐怖片我都不怕。」
「什麼都嚇不倒你啊。」 羅說,看著我,眼光異常。
「好,我得回去了。」我躲開他的目光。
羅送我回家,我們只隔幾個街口。如果穿跑步鞋,我可以一路煙跑回家。
但羅不放心,堅持送我到家門口。
那不是幻覺吧? 他的目光。
我是該開始考慮未來了,和他一起混,又不是談戀愛,給人誤會就不好。
如果一個男生不敢表白,就是膽小鬼。我相信我們之間沒事。
回到家,洗澡,睡覺。明天又得開始找工作。
April 27,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