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老故事 （ 十九）改變的力量

老嫗八十有五，旅美二年，光榮凱旋。

問：懷念美國否？

答：不是家不懷念。

隨即道：那兒沒什麼特別，也就是乾淨空氣好！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情況又如何吶？

吃飯，老嫗道：怎麼菜沒味兒啊？

白菜燉豆腐是她以往最愛，但現沒興緻：豆腐一股油味，不好吃！

酸奶喝一口就吐了：味不對！都加什麼了裡面？

麵包吃一口就放下：膩乎乎粘乎乎的，什麼做的？！

買手紙，老嫗言：美國的手紙特好用，我還帶回來幾卷了吶。

好不容易在店裡轉了一圈，回來說：怎麼瞅著都跟外地人似的。不過唐人街那些中國人也不咋樣，我看還不如國內的吶。

飯店訂來糖醋松鼠桂花魚，惠價180元人民大B。

老嫗瞪大眼：這麼貴了！在紐約請客，我們五個人吃點了四個菜，才廿美元——連小費！還包括最後一人一碗面，那碗面一斤都有。

雞蛋五元/斤，排骨十多元/斤，彌猴桃44元/斤、櫻桃一百元/斤、麥當勞訂餐價比美國高出25-40%。。。。一個個價格如一粒粒炸彈莫不讓老嫗驚悚，直至最後一句話說不出。。。。

屋裡儘管有暖氣，但還是冷，得毛衣上身。令老嫗又想起紐約：那兒暖氣熱著吶。那這麼半濕不熱的？！

更讓人心碎的是：

面對陪伴幾十年，傳遞時代強音、維繫眾志成城的最強武器——【新聞聯播】，她再不如以往準備時收看，甚至播著也不瞅一眼。

幾周了，國內的報紙沒掃過一眼。她女兒說：在美國她就愛看報，什麼主頁副刊一看一上午，條條不拉。

心一直揪著——為以奧巴馬兄弟為核心的大洋彼岸的領導集體：不封網不封新聞還把槍枝彈藥放群眾手裡，就不怕人民起義造反么，不怕哪個廝高興起來槍頂你頭：「我代表人民判處你死刑」？不怕山頭變幻大王旗？丫咋就那麼牛逼？哪來的那麼多自信？

和老嫗不同，我就愛讀報，從報上感受國家日新月異的變化：高鐵又通，地鐵又增幾條，政府官員下市場進農村，最美鄉村醫生感動百姓，供暖中心提前準備把暖意送到千家萬戶、市場物資充足一派歡天喜地。。。。。

特感人特溫暖特振奮，就象春晚，又美又炫又熱鬧——但就是和自己沒多大關係，閉了電視該咋樣還咋樣。

其實，改變的力量瑣碎具象，潛移默化卻又無所不在：它蘊藏在麵包、酸奶、手紙、空氣、暖氣、麵包里。

但產生的能量驚人，幾十年的說教和口號在這些貓七狗八瑣碎面前如狗潑衣——P!

老嫗比二年前還是老了，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就閉眼打盹。

醒時則望著窗外灰朦的天發獃。

——我知道，她一定在想念彼岸的藍天，和天空下的那一切。。。。。（玉米沖沖沖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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