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耕民族的家與游牧民族和海盜民族的家是不同的。中國人的家與西方人的家截然不同,所以,長期居家不出的後果,也就判若雲泥。
瘟疫來時,東西方的主要染疫國家,幾乎同時向民眾發出了居家令。但在家躲疫幾個月後,因為「家」的不同而使人民憋出了不一樣的後遺症:中國人富態了;西方人變態了,而且很普遍,很嚴重。如果你近段時間經常開車在路上,那你的感受一定最深。
十字路口,司機的反應特別遲鈍;高速路上普遍超速;加油站刷卡掉錢包,臨走時忘記拿香煙的事情增多;街上打架、家裡吵架的事增多;警車忙得象蜜蜂一樣,晝夜不停;電力公司的賬單亂得不知道哪一張是準確的。等等,等等,等等。這一切足以證明,很多人居家悶壞了,百分之百地變態了。
家,在中國人的心目中,不僅指一種物質的建築居所,它還包含一組穩定的人倫關係和無可替代的親際溫情。
《說文》有言:家,凥也。豭省聲,古牙切。本義乃豕之凥也。,引申假藉以為人之凥。豢豕之生子最多,故人凥聚處借用其字,久而忘其字之本義,使引伸之義得冒據之。
這段話的意思說,「家」原來是豬的居所,如同「牢」是牛的居所,「圈」是羊的居所一樣。後來人們借用豬的居所「家」為人的居所,因為豢養的家豬產子最多,有點象人的大家族,一借不還,時間久了「家」字的本義丟失了,其引申義反而冒充了本義。這就鑄成了一樁關於「家」字的懸案。
段玉裁雖然未能了斷這樁懸案,也沒有明確「家」的含義到底是什麼,但他指出「凥」為「豕三毛叢居者」,即在豬的眾多品種中,豬鬃部位三根毛一個毛囊的傢伙,發怒時尾巴上翹的傢伙,稱作「豬」(豬),古音讀「居」。這就間接地說明,「家」的真正意思不是指建築居所,而是指夫、妻、子女三者一所的親密無間的、不可分割的人倫關係組合。
這個定義一直延續至今。漢代霍去病說的「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與現代人常說的「你成家了嗎?」其實都是同一個意思,指娶妻生子或嫁人生子,建立人倫關係。「出家」,是指脫離、擺脫、放棄這種人倫關係,而不是指走出「上面住人,下面養豬」的豬倌、豬大郎的窩棚。
把「家」狹義地理解為建築居所形式,這個觀點很容易反駁,因為人類古往今來的居所建築各不相同,有穴居,有巢居,不可能定式為漢字形成的時代,即平房或長屋,有門,有戶,有牖,戶在門東,牖在門西,牖戶之間謂之扆,其內謂之家。而且,此處的家引申義乃是一種屏風,不是建築居所。從建築意義上講,「家」與「宅」古代是一個字。
現代中國人的家庭,大多數都是核心家庭,就父母和子女,而且子女較少,家庭內部的人倫關係十分單純。瘟疫爆發期間,政府頒布居家隔離令,父母不上班,孩子不上學,不用趕早,不用擠車,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整點好吃的,玩點好玩的,或談談趣聞,或交流思想情感,家居生活其樂融融。
相較而言,西方人把家的硬體(房屋)視作商品,而把家的軟體(親倫關係)定性為責任和義務,一旦完成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則寧願獨處或貓狗相伴。所以,「居家」對大多數西方人來說,無異於蹲監坐牢。
此外,最重要的是,工業化、機械化、信息化、現代化,把人異化到非人、非常人、非正常人的可悲地步。
記得卓別林的電影《摩登時代》(Modern Times)里有這麼一個鏡頭:鉗工查理因為在流水線上擰螺絲擰的太久,不斷快速重複的機械動作,導致他的精神失常,雙手無法停下來。
他雙手持鉗,邁著鴨步,不停地尋找六邊形的螺母形狀的物體擰扭。先是把女同事腰部的紐扣給擰了,而後又把男同事的鼻子給擰了,接著他在大街上追著一個胸前綴有兩排六邊形裝飾紐扣的婦女猛跑,似乎要把人家的乳頭給擰下來。
教化、歸化、文化,都是把人往積極向上的一面成全;而工業化、自動化和現代化,則是把人往妖異變態的方向摧殘、扭曲。人一旦適應了朝九晚五,適應了堵路塞車,適應了速食快餐,乍一停下來,反而容易出問題,把勞作當成自由,把休閑當成折磨。
我針眼發現,斗膽斷言,疫情期間的很多暴戾社會現象,包括一些無厘頭的種族歧視言行,包括警察跪殺黑大漢的彌天大罪,甚至包括BLM運動中的「打砸搶燒拆」,極有可能,多半就是——居家居出來的變態行為。
華人同胞們需要特別小心,格外謹慎。病毒沒有禍害到我們,也不要被居家變態所傷。
這些乖張行為,看似種族歧視,實乃居家變態。
瘟疫元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