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與文化，中國民主之路

——解析中國當下思潮現象，追溯文化歷史本源，探尋中國民主未來

【如果你是中國人，如果你對中國社會改變有著期待，如果你渴望生命幸福，如果你希望中國走向文明，如果………那請你耐心的讀完這篇文章，並予以思考。】

【前言】

對於現實每一個中國人來說，無論他們是歌頌、批判、批評和憤怒，也無論他們是希望、失望與絕望，無疑他們內心深處都希望中國社會會越來越好，因為他們都深深的愛著這個國家，愛著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他們的平凡生活與血脈親情。他們有著共同的記憶和歷史，他們對社會未來有著共同的希望與期待。而中國自文革之後，改革開放以來，到今天的確出現了太多問題，民族國家層面大的問題有：信仰缺失問題，文化混亂問題，社會專制制度問題，自然生態破壞嚴重的問題；現實政治體制層面有貪污腐敗問題、教育僵化的問題，法制背離公正的問題，社會區域發展與財富分配失衡與不公的問題，國家發展方向存在嚴重機會主義的問題；對於普通百姓面臨的有食品安全問題、醫療衛生問題、社會保障問題，財產保障問題、人生安全問題，環境污染問題，收支平衡問題，人權及言論自由得不到保障的問題。等等。在這個時代，由於現代科技帶來的信息發展，以及國際商貿發展等條件促成，國人的思想無疑也是非常駁雜與多元的，思潮湧現，價值觀裂變，思想碰撞非常激烈。許多人通過微博和微信及各種網路媒體，都在積極的探討中國社會的各類現象，堅持著自己的認知和理念，尋求著中國未來的發展之道，積極表達自己的主張、意見和情緒。無論是在網路中，還是在現實生活里，國人現在的思想矛盾衝突的確已經到了一個即將爆發的程度。但是在我看來，中國無論是學界，還是民間，各種涌動的思潮還沒有形成理論性，或說理性的思想成果，也就是說還是感性的、情緒化的，僅處於表面現象的，不具備現實價值與革新意義。雖然大家的出發點或許都是好的，但未必就是理性的、客觀的、深入的、正確的，完善的。這個「即將爆發」的程度，一方面是來自對未來迫切的期待，一方面是來自對現實的不滿足，一方面來自中西文明的對比失衡，另一方面則是對「大躍進」、「文革」等黑暗歷史的宣洩與清算情緒。種種原因堆積到現在，確是形成了一種極大的力量，然而這樣的思潮力量如果往正確的方向那麼就是有益的，如果其往錯誤的方面發展，那麼對於中國將是又一場災難。中國現政府一方面為了經濟發展想更深入的改革和開放，一方面又擔心開放之後，國民思想自由化和西方民主思想價值觀深度侵蝕不能控制，對現有的體製造成衝擊。所以又在信息上進行「有效」封鎖，這是非常矛盾的。我以前寫了一些關於中國政治體制、文化、藝術等方面的批評文章，都是談某個領域的問題，這篇文章我想從現實的思潮分析入手，試圖能夠相對全面的深入到體制、文化和歷史的層面，期望能夠觸及到國人的信仰，最後提出我的建設性方案或結論。事實上，中國學界現在恰恰缺乏求真的能力，絕大多數都是流於現象層面感性的批判，而沒有能夠深入歷史、文化和信仰的深度解剖，所以市面上要麼是謾罵、嘲諷，要麼是對抗和抵制。雖然也有提出有建設意見的文本，多是沿襲辛亥以來「全盤西化」，或保守改革偏重某個行業和具體現象，顯得非常零碎，或者片面性的探討和方案，的確沒有能力深入到中國的歷史、文化、精神信仰的層面去做系統的思辨與梳理。從人類社會發展史及西方現代文明來看，事實證明，信仰不僅僅是文化的根源，也預示著一個國家和民族精神的高度。只有抵達了信仰，人才可能擁有智慧與意志，只有擁有了智慧和意志，我們才可能觸及到真理，並回歸理性和客觀。也只有這樣，中國社會才能走向真正文明的民主社會。

第一部分：當下中國思潮現象概述

一、政府所主導的機會主義

機會主義，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無視一切規則與秩序，極端功利，以結果作為衡量一切的標準，絲毫不重視過程，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成王敗寇。中共提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鄧小平)，到底是什麼樣的呢？當然不是馬列，也不是社會主義，而是「摸著石頭過河」（鄧小平）的非常盲目的機會主義，至於如今馬列的存在只是因為共產黨執政的合法性需求，沒有其他任何實質意義，也不值得去探討。「不走歪路，不走邪路」（胡錦濤），那走什麼路？我想應該是正路，然而正路是什麼？不知道！我想正路也就是正確的，符合真理的道路，順應自然的道路。那什麼是真理和自然呢？什麼是正確的呢？怎麼來執行？有什麼具體方案？老百姓怎麼看，同意嗎？沒有人來說，目前中國說真話還是有極大風險的，所以大家都不去計較，也沒有這個能力去計較。「摸著石頭過河」，這本是文學語言，如今卻成了政治綱目。不能不說，這是極其感性和盲目的。「摸著石頭過河」，對於個人而言那是你自己可以負責的事，過去了或者淹死了都你自己的事。然而對於一個國家或民族卻是極其危險的，想想一輛巨大的列車，滿載乘客卻不知道開向哪？也不知道前面的道路狀況，就轟轟烈烈的開上了路。也許一路也有看到好風光的時候，但撞車翻車是必然的，不撞車不翻車那才是偶然的。

這就是中國目前的機會主義。擁護這種機會主義的人大約分四類：一類是權利核心，多是紅二代與官二代，他們對二戰後在蘇聯的主導下建立的紅色政權有著天然的血緣親情，他們內心還存留著中國人一貫的專制思想意識，絕沒有文明的民主觀念，認為江山是他們祖上留給他們他們的寶貴私產，所以不能在自己手上給丟了，雖然沒有將中國帶向自由、平等的民主社會的能力與思想，但還是積極的維護這個帶著嚴重殖民色彩的政權。第二類是非紅色血脈進入權力階層的，占有權力階層很大比重，他們以機會主義的態度一方面又要保證自己的利益，絕多都是為了斂財，然後拍拍屁股移民走人，帶上子女家人去「國際分裂勢力」那邊過幸福的下半輩子，沒有任何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責任感。第三類是一般工作人員，普通公務員、知識分子、教師、國企員工等，他們雖然也對現實有諸多疑問和不滿，但是在中國社會裡，他們物質生活相對穩定，福利和養老保障都較優越，所以也算是既得利益者，只是他們沒有能力靠近權利核心，發不了大財，只好退而求其次，求個小安就好。第四類佔有中國人口很大一部分，他們是普通百姓。由於文革及歷代專制的精神移植、意識洗腦，加上這些年經濟有了些發展，相比毛時代的一窮二白，為了能吃飽穿暖，他們的確是發自內心擁護政府的。但他們不明白，無論是改革開放還是發展經濟，那是政府的本職工作，沒有什麼好感恩的，但是他們絕不具備平等和民主思想，所以有一點點的好處總是感恩戴德。這也是情緒化的產物，完全沒有理性的表現。

二、西方民主的擁躉者，對抗機會主義的機會主義

移植或山寨西方民主，也就是辛亥以來倡導推行西方憲政民主的論調，他們認為只要體制改變了一切萬事大吉，中國從此就會萬歲太平，中國人也會過上和歐美人民一樣的美好幸福生活。關於西方的民主我在《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一文中有明確的闡述。嚴格說，這種簡單移植、複製其本質就是山寨的，也是屬於機會主義範疇的。很簡單，看看中國的工業就知道了，中國的工業就是複製、模仿和山寨的，但是有多大的競爭力和創造力？造成的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世人共睹，原因是什麼？說簡單點是有技術沒科學，有工業沒文明。擁躉簡單複製西方憲政民主的人大體上是體制外的知識分子和海歸，另一類是對現政不滿的，還有就是權力鬥爭失利的，也有真誠認為這是一條好路、卻極其短視的學者，這些人都沒有看到西方憲政民主的本質，忽略了西方民主文明成果的過程，所以非常盲目、簡單的推行那套只有現實結果對比而無視中國歷史原因與現實客觀的理論。我想這也是六四失敗的真正原因。其實，也是盲目和感性的。這種簡單的主張，一方面是急於達成中國早日實現民主的期待，一方面源自對共產黨間接的對抗，剩下一方面才是試圖從社會發展客觀性的科學探索。

三、反黨與仇恨者的盲動與偏狹

我們不能迴避中國社會的矛盾，與黨直接對抗的矛盾大體上可以分為幾類：一類是三年自然災害與文革罹難受害子女親屬的沉積，這些人因為父輩或祖輩曾經服務或信任於共產黨，因為傷亡或利益受到損害，所以就成了反黨的暗潮。第二類是六四學潮鬥爭相關的一群人，他們由於親屬同學傷亡、人生利益受損和所謂的正義精神與理想信念受到打壓而產生仇恨，成為反黨的主要力量之一。第三類就是法輪功，因為信仰被壓制而旗幟鮮明的反黨，並進行對抗。第四類，各行業在現實利益鬥爭中失利的人，比如被強拆的、背冤案的，在現實生活中受到政府極大傷害的，他們幾乎都是信訪辦的常客，由於長久的壓抑和絕望，直接走向了極端的反黨途徑。反黨者，雖不缺乏正義之士，但總體來說都傾向極端思想，沒有求真的精神和深刻的理論建樹，把反黨作為目的，這也是非常不可取的。

四、等待機會的機會主義

縱觀網路論壇和自媒體蜂擁的言論文章，中國也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正在陷入一種迷茫與彷徨的心態。你搞不懂他們的立場和態度，他們的立場是隨時變化的，觀念瞬息萬變，極其輕易的相信一切又極其輕易的懷疑一切，忽左忽右，一會堅持傳統的、民族的，抵觸「國際勢力」，一會又倡導西方的、現代文明的，反對專制。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左是右，是擁護現政專制還是期待民主，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對自己有利的就馬上擁護，對自己沒利的就極力反對。根本不問對錯是非。我把這樣的人群和思維現象稱之為「等待機會的機會主義者」。

五、避世與麻木者

佛教和魏晉的玄學給了中國人帶來最大的特點，就是自欺欺人，漠視客觀現實，逃避現狀，追求虛妄的自我精神圓滿。這種避世思想從魏晉竹林七賢開始到如今都被推崇備至，其實就是子虛烏有，以隱居、輪迴、萬事皆空、順其自然、聽天由命、難得糊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思想鴉片來催眠自己和麻痹他人，目的就是逃避現實困難和內心痛苦。【參見尹勝《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愚蠢的中國》】中國很大一部分都是靠這樣的精神與思想支配著。避世與麻木，無論是佛教萬法皆空，還是漢文化一切天註定的思想，直接剝奪了人的思想與精神存在，所以也沒有了追求正義公平的文化及思想基礎。至於這種思想和文化現象如何產生，待後文再述。

第二部分：思潮現狀形成原因探索

如果思想是人的精神意識對客觀世界的認知，那麼思潮則是群體精神意識對客觀社會現實的集中體現。要想理清楚中國現在的思潮，那必須得弄清楚思潮的源起，而不是現在一些學者那樣，要麼程式化的歌功頌德寫樣板文章，麻木不仁，要麼就是尖酸刻薄百般嘲諷現狀。這都是流於表面現象，也是情緒化的產物，而不是學問態度和理性意義的思考，無法更深入的去做研究和探討，批判固然重要，但批判的意義是為了發現問題，指出問題，並研究問題本質根源，從而提出解決方案，最終解決問題。這才是批判的核心意義。對於中國諸多不盡人意、甚至違背常理的社會現象，我在《寫作動機與思想存在》一文中有所思考，大到專制體制、暴力強權、人權問題、國家持續發展問題，生態環境破壞問題、醫療衛生問題、教育問題，法律正義問題，等等等等，數都數不過來的問題，很多人都把這些問題全部推到社會體制上面去，這是非常膚淺與極其不負責任的。嚴格說，中國社會暴露出如此多的問題，體制當然是核心問題。可是體制什麼？為什麼共產黨能夠擊敗國民黨取得勝利？如果沒有民眾基礎它可能存在嗎？無論是什麼體制都是人設定與執行的，中國現實的諸多問題的確是體制問題，毫無疑問，而中國的體制問題恰恰是中國人的問題，也就是說中國人有很大的問題，你現在去歐洲或亞洲周邊國家走走，別人對中國人是怎麼看的？打心裡瞧不起中國人，素質低、沒教養、沒誠信、沒秩序，沒信仰等等，中國人性的問題不比體制暴露出來的少。而中國人的問題原因又在哪裡呢？中國人的問題恰恰是中國文化的問題。關於中國文化的問題，辛亥革命以來，多少文化人在反思最終沒有結果，僅僅是把文言文改成了白話文，僅此而已。事實上文化的根源是信仰，也就是說文化是由信仰產生的。那麼說，中國文化出了問題，原因還在於中國人的信仰出了問題。在我看來的確如此，信仰可以說是一切的根源。如下，我簡單的做一次梳理。

一、《易經》所確立的漢文化與天道信仰

    《易經》，又名《周易》，相傳系周人所作，內容包括《經》和《傳》兩個部分。《經》主要是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卦和爻各有說明（卦辭、爻辭）。《傳》包含解釋卦辭和爻辭的七種文辭共十篇，統稱《十翼》，相傳為孔子所撰；但一般認為它是戰國或秦漢時期的儒家作品，並非出自一時一人之手。對於《易經》本身，在這裡無法展開全面和深入的探討，總體來說在那個泛神論時期，其占卜作用完全可以確定，但其哲理奧義至今仍有深刻意義。這裡談《易經》我們不論卦辭卦象，就諸子百家的確是來自《易經》之一脈萬象，其中就天道信仰而言，無處不見天，無處不有道。可以確定漢文化的信仰是天道信仰。就現在我們回頭去讀《易經》。剔除占卜層面的東西，其精神價值與科學價值都是非常豐富的。比方說「同聲相應」，這是音樂中的復調，也是高八度與低八度的共鳴效應；「同氣相求」大氣層的臭氧層就是有絕多臭氧集合而成的，這也是「物以類聚」的來源。《易經》總體來說具有高度象徵意義，諸如此類，不勝枚舉。我認為要搞懂《易經》必須熟知諸子。在漢代以前，諸子百家是純粹的漢語文化，獨成體系，其文明創造影響幾乎整個亞洲。漢文化其根源恰恰又在天道信仰。「北京現在還有天壇、地壇，民國時期我們供奉之牌位為＂天地君親師＂。我們言道為天道，我們言心為天心，善良為天良。我們做壞事怕＂天打雷劈＂。我們被人不理解，我們向天傾訴：＂人在做，天在看＂。我們立誓言＂黃天在上＂，我們祈禱言：＂老天保佑＂。我們稱天為＂天老爺＂。就算造反也要＂替天行道＂。婚姻好叫「天作之合」，手藝好叫「巧奪天工」。在無奈與絕望中我們言「順天意」、「一切都是天註定」的，我們民族無處沒有天。天道信仰為無神論之信仰，最貼合天地宇宙之客觀，遵循宇宙規律，崇尚自然。」【參見尹勝《漢語文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天道信仰之毀壞與重塑》】可以確定，我們漢文化的信仰不是什麼佛教，也不是道教、更不是秦漢的方仙術，而是天道自然之信仰，直接指向宇宙真理之信仰。

二、秦朝，焚書坑儒與毀滅天道

在商周，國主都自稱天子，至少在信仰面前所有人都是崇尚天的，天子只是假借神權，把自己和信仰弄成了親戚關係，「天的兒子或天的子孫子民」，這種情況和西方差比多。這個時候還是有天，到秦朝，秦始皇建立大一統帝國，側重法家，嚴刑峻法，行焚書坑儒之千古慘劇，毀六藝之全、坑殺儒生無數。其實在我看來焚書坑儒還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無視天道與歷史，昏迷於方仙之術，尚神廢天，從此漢語文化的天道起源就被歪曲到廢弛。秦始皇自稱始皇帝，也就是以前的三皇五帝、夏商周都不看在眼裡，不算數，其實這和「新中國」是一個意思，以打到過去一切來標榜現世的自己的思想。秦始皇，其不但顛覆了三皇五帝，而且還拋棄了天道信仰,以及之前的文明積累，導致後來漢文化脫離自身信仰。無論漢尊儒廢百家之言，魏晉走入玄學，南北朝國人改信了趨利避世的佛教，還是後來崖山之戰和滿清入關，還是辛亥革命和文革，主要問題還在於文化信仰問題。文化的起源無疑是來自信仰的，觀無論歐洲古代與現代，其文化的起源皆是來自於宗教信仰。關於中國漢文化之天道信仰，實際上是人類唯一一個非人格化的信仰，所有宗教都說自己是信仰，而信仰一定自有其客觀性，也就是說宗教是信仰，但信仰未必就是宗教【參見尹勝《自然哲學》之《宗教宇宙說》】。天道信仰，這正是漢文化的寶貴之處，也是與其他文化來源和體系差異之處。不要說秦朝太遙遠跟現在無關，至少我們的專制制度就是那個建立的，我們「以刑代法」，「以法代律」，幾乎沒有自然法的傳承，均是嚴刑峻法、還有我們的戶籍制度都是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這樣，你覺得秦朝離我們還遠嗎?

三、漢代獨尊儒術，貴陽賤陰而成宗法思想系統

   天道信仰在秦朝被暴力廢弛，取而代之的方仙術慢慢就成了氣候，其人格化的有神論更容易被世人接納。天之信仰丟失了，那麼文化也就不是文化了，於是才有了董仲舒為代表的「獨尊儒術」。儒家是百家學說之一，齊列於道家、法家、墨家、名家、陰陽家、縱橫家、雜家諸家，而儒術僅僅只是把儒家有利於專制統治的部分拿出來作為政治手段，此是為儒術也。但獨尊儒術正如文化大躍進一般，把大樹砍掉，小草拔掉，僅剩下灌木叢，從此漢語文化獨木成林，文化生態完全被破壞。中國的宗法思想就在漢代建立了完整的宗法體系。如果說哲學是世界觀和方法論，那麼秦朝破壞了中國人的世界觀（天道信仰），漢代恰恰破壞我們的方法論（陰陽）。《易經》的方法論首先是陰陽，陰陽講的是陰陽平衡對等，相生相剋，相互對立統一，相互依存，互為存在的道理，這與西方唯心與唯物的辯證完全一致。漢代以董仲舒為代表的尊儒者明確提出「貴陽而賤陰「的思想，並把孔子的三綱和孟子的五常拿來進一步分了主次、貴賤、尊卑，這套思想理論體系就是宗法文化。先說貴陽賤陰，什麼意思呢？男人是好的女人是不好的，白天是好的晚上是不好的，長是好的短是不好的，多是好的少是不好的。想想多可笑，多可怕，多愚昧。貴陽賤陰造成的是男尊女卑，長尊少卑、君尊臣卑，完全沒有平等、公理和正義，處處是論資排輩，非尊即卑的專制思想。男女人權從此失去了平等，貞潔觀念又進一步加深了男權對女權的專制，所以從家庭到社會，陰陽失衡，男權絕對主導著女權，整個社會人人都是專制思維模式和專制思想，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倖免，於是形成了體系完整嚴密的宗法文化。與此還大力提倡孝廉，就是以家庭為單位父權對其他家庭成員權利的掠奪，在以前父親完全有自主權利殺死自己的子女，而不被法律追究。中國倡導的孝廉完全違背了天道自然和人倫常情的範疇，嚴苛的宗法道德思想以孝廉的文化，以家庭方式直接掠奪了人的自由精神和獨立思想存在的條件，更喪失了人的平等人格精神和權利。宗法思想的核心就是：忠君、孝廉、貞潔、尊卑，這都是我們需要推到的，否則不會有文明的前景，但社會現實還是被大面積的推崇和倡導。

四、佛教的避世思想與魏晉確立的人文精神

秦朝焚書坑儒廢天之信仰，漢代獨尊儒術廢陰陽之道，天道盡喪，專制暴虐，社會綱常嚴苛，曰孝曰廉，其目的旨在忠君。君主專制無信仰與理性思辨所規範，人人都淪入家國天下的悖論思想之中，屈服於強權，在這樣的宗法思想和文化里，還能有什麼？無論文化和經濟、政治、軍事都慢慢凋敝，然後才有外戚亂政、宦官專權、王莽起義，黃巾軍起義，再然後又有了五胡亂華。整個時代動蕩不堪，血腥風雨，此種境況延續整個魏晉南北，五代十國。在這樣野蠻專制的時期，正是由於天道信仰的淪喪和陰陽理性思辨的廢除。那個時期，人心惶惑，迷茫渾噩，國家一片混亂，於是才有了佛教的興起。佛教據考在秦朝已經傳入中國，而在魏晉南北朝才趁虛進入，被世族階層所接納。所謂的竹林七賢就在這個時代產生了。幾個世族文人，因專制嚴峻，所以躲到山裡詩酒情歌，對暴政視若罔聞，對世事的態度也僅僅是用比興、象徵、神話的隱晦手段來表述，絕無抗爭的勇氣與決絕，更沒有解決問題的具體系統性思想論著。對當政者也僅僅是不亢不卑、不接納也不反抗，就算這種人文精神也被受到專制的追剿，從而又被後世推崇備至，被歷代文人所效法。嚴格說，這種文人精神核心表面是一種沉默式的抗爭，然而其實質是沒有絲毫現實意義和精神力量的。其本質還是避世的，無奈的，缺乏正義精神與思想和抗爭力量的，更沒有從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層面去影響社會。前面說了，漢文化的天道信仰已經喪失，沒有信仰，失了陰陽理性的思辨，哪來的智慧與意志，沒有智慧與意志，又哪來理性思想和正義精神？【參見尹勝《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竹林七賢的這種避世厭世的隱士精神就成了中國士大夫的人文精神榜樣，實則是可悲可笑可嘆！後來的陶淵明、李白、劉禹錫等絕大多數文人，都是這類的避世思想。「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惟吾德馨」，等等，全是這種清靜、無為、自傲的避世思想。而這種思想追根溯源，絕大部分是因為佛禪帶來的。至於竹林七賢是否是接受了佛教的某些觀念，沒有任何考證，但事實可以正名，後來中國的文人都以竹林七賢為精神榜樣，並且有著嚴重的佛家避世思想，追求自我生命價值的圓滿，缺少改變現實的勇氣和歷史責任的擔當，恰恰缺乏求真勇氣和自由平等的精神。關於竹林七賢和佛教簡述【參見尹勝《愚蠢的中國》】。

到此，我們的漢語文化從信陽到陰陽思辨完全被扭曲，後來的歷史基本也就延續了這個結果。到唐朝大面積引進佛學，也僅僅只是延續到宋。各代變遷雖有不同，但文化大概差不多，佛道參雜，儒釋道混在一團稀泥之中，扯不清，道不明。「清末直到西方現代文明映照出這群麻木的中國人，顯得猥瑣而倉皇，民國才慢慢有所覺醒，可是至今仍舊不知其所以然，滿眼的迷惘和惶惑。」【尹勝《寫作動機與思想存在》】。

五、西方現代文明的衝擊

    辛亥之前，也就是清朝，之前我們自稱「天國」或「天朝」，自詡為「中土」，也就是地球的中心；南北皆被我們稱作「南蠻」、「北蠻」，可是這些蠻子又能征服我們，這是何其自大、無知與驕橫？！朝代更迭皆以弱肉強食，而絕無理性之思想與正義精神之引領，在唐宋由於大面積引入佛教暫時緩解了中國信仰缺失之頑疾，但畢竟信仰本就是不可替代與輕易的東西，而元明清各代專制都有其特徵，總體還是繞不過「儒釋道」虛偽信仰和嚴苛宗法文化思想系統的束縛，固代代朝朝皆極端集權，閉關鎖國，妄自尊大，藐視外域，結果就是錯過了文藝復興與工業革命的世界性巨變，直到清朝末年義和團還在耍大刀片子的時候，人家居然以堅船利炮叩開了愚昧落後的中國國門。我們不說現在教科書里「鴉片戰爭」、「甲午戰爭」、「抗日戰爭」的歷史謬誤，只說專制者直到的「大同世界」、「太平盛世」、「地球中心」突然在西方現代文明面前顯得猥瑣倉皇，落後愚昧，這的確讓驕橫了幾千年的中國人難以忍受，取而代之的只是「落後」、「貧窮」、「愚昧」、「封建專制」、「迷信」「自卑」，這與我們一貫標榜的「禮儀之邦」「中興鼎盛」相去甚遠，於是才有了推翻清王朝的辛亥革命。辛亥革命到新中國建立，都基本是戰火和鮮血中度過，可是建國之後。我們又開始閉關鎖國，不然哪來後來的所謂的「改革開放」？「改革開放」嚴格是走了彎路和回頭路【參見尹勝《中國人，你準備好了嗎？》】，雖然是彎路，但這不得不說的確是一種進步。雖然是進步，但未必就說明我們就已經躋身文明和民主。在西方現代文明的衝擊下，中國人無疑狠狠的照了一回鏡子，原來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麼了不起，事實反而是落後了好幾百年。這種大起大落的落差，從「保存國粹」、「反傳統」、「文革」、「批儒」、「大躍進」「大國崛起」、「世界GDP第二」等等，中國人都處於急於發展，急於富裕、急於強大、急於尋求自信的焦慮之中。現在又開始「提倡傳統」、「尊儒」，彷彿又一個朝代輪迴的感覺，這絕不是前進，而是在轉圈。其實，還是迷茫的，惶惑的，還是處於對西方文明的阻擊和抵抗之中，沒有自信和理性思想。所以到處充斥著機會主義和多元背離的現狀【參見尹勝《國學之亂》】。盲目、浮躁、驕橫而迷惘！西方現代文明，一方面文化表現為求真的科學思想，另一方面就是民主社會體制。這是文明的，文明就是人類普世價值的創造，可以超越種族和國家的。

第三部分：中國走向民主的缺失

一、信仰缺失

現實中大家都在說中國人沒有信仰，信仰缺失，這雖然是事實，但沒有人來說什麼是信仰？信仰和文化的關係，什麼又是中國人的信仰。秦始皇開始廢天道信仰遵從極具欺騙性的方仙術，也就是後來的道教，根本上中國喪失了天道信仰，以及天道信仰所衍生的漢語文化。近代中國，也沒有再去提出信仰這個具有生命最高價值的東西，新中國其實也和秦始皇時期差不多，秦始皇拿方仙術來替代天道信仰並確立專制，新中國拿馬克思來替代天道信仰並確立專制。幾十年來，處處可聞「信仰共產主義」的話語，我們這裡不論共產主義和馬克思是否正確，但這確鑿只是理想，而不是信仰。理想是形而下社會建設之願景，僅只是國家一個時期的意識形態而已，而信仰則是長久的，甚至是永恆的。而馬克思一度就超過了天，超過基督和佛祖，這是非常大的問題。沒有信仰，人就不會有文化積累的智慧，和正義勇敢的意志，人也就軟弱自卑，沒有血性。信仰說簡單點就是可以用生命去捍衛或成就的一種生命精神價值。中國人捫心自問，有信仰嗎？如果沒有，那還有什麼好的文化、智慧、意志、自信、正義、勇氣？！這些正是文明的基石，也是理性思想的前提條件。中國目前總聽人說「得意儒家、失意道家、絕望佛家」，如果是文化也就罷了，但是佛家確鑿為宗教信仰，怎麼一會信這個，一會信那個呢？信仰怎麼可以如此輕率的被改變？這不就是機會主義嗎？看來機會主義和信仰缺失是極其相關的。

二、文化迷亂

    信仰是文化的起始，漢語文化恰恰是建立在天道信仰基礎上的，信仰迷失了，文化自然也就迷亂了。我在《中國文化之亂象》一文中有對現實文化現象的敘述。文化不是個體的，一定是群體的，也就是說文化是一個群體的總體體現:「文化乃一個民族與國家立足之本，這個民族國家無論語言文字、思想思維、道德風尚、科技教育、經濟政體、習慣養成，盡因文化所生髮。文化乃國家民族之基因，乃我為何是我？而我不是他之本質區別」【參見尹勝《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文化表現這個群體的的所有方面，而能統一這個方面的只有信仰。現在中國文化駁雜混亂，許多學者都沒有理清什麼是真正的文化意義，就依靠權力和權威，披著文化人的外衣，四處蠱惑人心。「文化修性於社會，作用於人心」【尹勝《詩畫書，序》】，最終表現在人性品格和社會風範上，也就是什麼素質、道德、精神、秩序，理智、是非，等等。如果信仰是精神意志的，那麼文化則是智慧經驗的，如果信仰是宇宙觀、世界觀，那麼文化就是方法論，如果信仰是形而上的，那麼文化就是形而下的。

三、人性愚昧

   信仰沒有了，精神也就喪失了，文化沒有了，人的思想也就混亂了，分不清是非黑白，沒有了自我辨別真相與真理的能力。人失去文化就回到了本能的動物性，暴露出的就是自卑、膽怯、功利、極端、自我、虛榮、驕橫、野蠻、無知、迷信，等等。關於中國人的種種愚昧現象，從辛亥革命以來，魯迅先生等人批判得也不算少，許多文學家都有深刻的揭示，但至今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原因還是出在信仰和文化的層面。就拿科學一例來說，科學就是求真的精神，這個求真的精神是來自信仰的，而文化就是求真的能力，以經驗、知識、思想、行動去滿足這個求真精神，其過程和結果就是科學。

四、體制現實

   我們現實的體制，恰恰又是精神意志的信仰淪喪，文化智慧的喪失，人性的愚昧而造成的連鎖效應。我在《后黨派專制，從人類發展史看中國近代社會》一文中說過：「社會體制是集體意志的體現」。毋庸置疑，我們的體制還是落後的專制體制，同樣體現了我們中國的集體意志。對於現體制，大部分人因為是愚昧的，根本分不清這種體制到底是好是壞，僅僅只是關心個人利益，這也是機會主義的廣泛現象。還有一部分是既得利益者，他們雖然也對現有體制感到不滿，但因為利益還是認可或接受這樣的制度的。只有一些先覺者明白這個體制是落後的，有問題的，需要改變的，但是又未能找到問題根源和解決方法。的確如此，現在中國的體制與現代西方民主體制相比，的確是落後很多，問題根本如我開篇所說的一樣是國人愚昧、文化迷亂和信仰缺失造成的。所以，我們不能把這個體制存在的問題完全歸咎於某個黨，某小部分人或某個人，因為無論什麼樣的體制是集體意志的整體體現，要是他沒有問題就不是專制，也就不落後了。正因為他是落後的，有極大的問題存在，所以才叫專制體制，才是落後的體制，所以才需要改變。這就是客觀現實，我們必須尊重客觀，才可能改變現實。

第四部分：中國民主進程設想

一、為什麼要走向民主

從辛亥革命開始，我們所有一切的努力只有一個核心，那就是民主。無論是國民黨孫中山、蔣介石，還是共產黨毛澤東、鄧小平，每個領導人都會強調民主，這至少可以證明民主是個好東西。「縱觀人類歷史，絕對多數國家與民族發展到今天，大致上可以分為三個階段：一是部落社會階段，就是以血緣宗族為依託形成的社會形態，強調宗法思想，以部落利益和宗主權利為核心，信仰一致，利益基本平等；二是專制社會階段：就是以集團利益為依託形成多部落和多宗族形成的社會形態，追求「烏托邦」式的理想，以權力貴族集團為核心的多階層劃分構成。權利貴族集團為其利益核心，信仰不一定相同，但擁有共同的虛擬烏有的社會理想。三是民主社會，以生命個體權益為依託形成的社會形態，尊重人權，訴求公理、追求公平公正的社會集體意志。」【參見尹勝《后黨派專制，從人類發展史看中國近代社會》】。我在《后黨派專制，從人類發展史看中國近代社會》一文中，有詳細的論述，結論是民主不但是好的，也是專制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就是馬克思提出共產主義理想，其核心也是倡導民主的。至少，在整個近代歷史中，我還沒有看到過反民主思想的理論和反民主的變革。雖然民主是西方文明的發現，這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中西文化本來就是陰陽交疊、相互促進的，我們曾經的文明他們也同樣是接受的。我覺得這根本算不上一個問題，只要是正確的，是符合真理與自然法則的，無論是誰說的，誰提出的，我們都應該接受。因為民主是好的，文明的，可以實現我們的生命幸福和精神價值，所以我們要追求民主。

二、中國目前是否適合進入民主社會

   中國目前是否適合進入民主社會？答案是否定的。民主社會的核心是公理的產生，公理也就是公共理性的共識成果，也就是要有一大批具有行為能力的人具有理性思想，才會有公理的產生。目前中國不僅沒有公理，就理性思想而言也很缺乏。理性思想恰恰又是建立在求真的科學精神基礎上的，而求真的科學精神有來自於文化生成，文化又源自於信仰。中國無論是從信仰、文化、科學精神、理性思想都不具備，那有何來公理之下的公平和公正？！再說國人對自身的認識還非常的不足，社會現實連公開討論的條件都受到極大的限制，所以，目前中國還不具備民主的條件。不具備進入民主社會的條件，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難道是積極維護現狀，繼續加強中央集權，繼續無限期專制下去，繼續讓民眾無信仰，繼續讓文化迷亂昏蒙？當然不是，我個人認為，雖然中國還不具備進入民主社會的條件，但是全社會必須積極的推進民主，那就是重新確立我們的信仰，理清我們的文化，喚醒愚昧的人性，積極為未來民主社會做準備。

三、重拾天道信仰，重梳漢語文化，啟蒙愚昧人性

1、重拾天道信仰

天道信仰為非人格化信仰，與漢文化可以說是同體共生的。我在《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一文說到：中國是一個無處沒有天的民族，我們對天的仰望與崇拜就是為了能夠問得宇宙規律之道，達自然之真理，順天樂命，依從自然之道，抵達天人合一的生命幸福。這個天，就是在人與地球之外的無限空間，我們相信在這個無限無極的宇宙中，一定有其根源與規律可循。通過對天的仰望和崇拜，我們就會不斷的接近真理和真知，獲得生命的真義和不屈不饒的求真精神。故《易經》開篇曰：天行健，君子應自強不息。天道信仰不僅僅要重新審視龍圖騰、八卦和《易經》，還要參照諸子百家，做理性科學的梳理，然後傳達於國人。各位讀者，請問問自己，什麼信仰？你的信仰在哪裡？你有可以用生命去捍衛的精神價值嗎？如果沒有，我們就不能把一切的問題都歸咎於這個社會和他人。我們應該捫心自問，積極去尋找到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文化，建立理性的思想體系，而不是一味的憤懣和怨懟。

2、重梳漢語文化

只有文化根源之信仰找到了才可以談文化，漢語文化就是以《易經》為首，以諸子百家為參照，以漢字承載的多元道統文化【參加尹勝《國學之亂》】。「漢語文化為《易經》之一脈萬象，關於《易經》與八卦的綜述可參見我《自然哲學》之《辨經》與《說一》。《易經》之核心思想在於其宇宙觀超越常識，齊宇宙而觀萬物，多元而並存，相機而共維。諸子百家乃是對《易經》多維理解之不同學說，此亦好比西方解構主義。春秋時期，有天高意遙之老莊者，亦有地厚中和之孔孟者，也有開闔縱橫、側重韜略之鬼谷子者，尚有唯物論之荀子者，也有法家之申韓者，還有科教著著之墨子者。何等氣象，何其偉哉！」【尹勝《漢語文化及天道信仰之於中國社會未來》】。

重梳漢語文化，其主要意義在於重新認識天道信仰。至於文化本身一定要堅持自由與多元，包容與獨立，理性客觀，絕不能偏信偏聽，偏導偏廢。百家各有所長，百家各有所短。舉例儒家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是極其錯誤的。比如我有兩個手機，款式過時，而且沒用，也不喜歡，這叫不欲。但是能不能給人呢？當然可以，因為有很多人都買不起手機而又需要手機。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未必別人就不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你又未必捨得給人，所以這句話實則非常荒謬，而且至今都被廣泛引用。又則《三字經》開篇「人之初，性本善」，西方人說人有原罪，也就是說性本惡，與儒家是對立和矛盾的。我們養過孩子的都知道，孩子很可愛，但有時候也會打人，去傷害小動物，只是因為他們破壞力小，我們不計較。嚴格說人之初，是無善無惡的，「不知善者不知惡，不知惡者亦不知善」。善惡是由認知而產生的，隨價值觀變化的，人一生下來哪有什麼善惡。所以，諸子百家的梳理與辨認，是為了重新創造漢語文化新的體系。西方現代文明，不也是一代代的傳遞，懷疑，重新認識，重新創造的嗎？文化與文明哪有簡單的事情。重梳漢語文化，除了創造符合現代文明的文化體系，其中目的之一是打破以儒家為首的宗法思想體系，那就是：忠君、孝廉、貞潔、尊卑。另一方面要擁有自己的信仰和文明的文化。

3、啟蒙愚昧人性

    啟蒙雖然是外來詞，但造詞的意義非常恰當。國人昏蒙愚昧，的確需要開啟那個枷鎖，打破蒙住他們思想和眼睛的迷障。是什麼蒙住了他們的眼睛和思想，是什麼枷鎖鎖住了他們天賦的稟性和自然的人性？那就是專制的宗法思想。我們必須要告訴他們，領導也和你一樣是一個人，人人生而平等，他在政治上有天賦和能力，你也有你的能力和價值是他和別人所不及的。告訴他們孝順父母是自然情感，要遵守法律規定之贍養義務，毫無必要把「百善孝為先」放在心裡，那不過是家天下宗法的枷鎖而已。告訴他們男女要平等，誰也不會比誰高貴，不要講貞潔，男女都應該講忠誠。不要認為女人是低賤的，因為你媽也是女人，事實上你也並不比別人高貴。告訴他們，歲數大不一定就是正確的，不要按資排輩，真理和正義從來不分老少。告訴他們，老鄉沒必要看的那麼重，外地人有些比你家人還可愛，一切要自己去感受去體驗，去分辨，要獨立去判斷事物。告訴他們要尊重別人，尊重別人可以讓自己活得有尊嚴，要平等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告訴他們……..只有這樣，去告訴他們，信仰天道自然，相信宇宙真理，相信科學，學會平等尊重，才會有文化，有理性思想的建立，中國才會有民主社會的到來。

四、中國民主進程的邏輯思考

寫了差不多一萬多字，歷時近一個月，寫作過程無疑是艱辛的。開篇希望能夠全面深入去探討，最後我才發現中國的問題，無論現實、信仰、文化、人性，短短萬言萬萬是不夠的，就一個問題要想完全弄清楚，都可能要寫幾本書。所以，我只能撿重要環節和關鍵的來說，到這裡我想做一下梳理，一來便於自己的思路清楚，二來也便於讀者記取：

1、          中國問題追根溯源信仰是最大的問題，信仰問題不解決，文化問題和別的問題根本不可能解決。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當自我反省自我的信仰，特別是對這個社會有著期待的人，你看到社會問題，看到自己了問題了嗎？所以，我想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的信仰，在信仰基礎上再去談文化和思想。

2、          只有信仰問題解決了，文化是來自與信仰的，大的方向就不存在問題，才有可能談文化。文化是一個非常複雜龐大的系統工程，包括閱讀、體悟、思考、表達、等等，最後落實於日常行為，也就是所謂知行。這裡面有文字的、思想的、歷史的、科學的、教育的、法制的，林林總總都需要許許多多的人參與才能夠完成。文化只要不脫離信仰，把握住自由意志、獨立精神、尊重平等、開放包容、求真務實、理性客觀，就不會有大問題。

3、          只有信仰問題和文化問題解決了，中國才有可能談啟蒙民眾，開啟民智。自己不明不智，沒有信仰和文化，沒有意志和智慧，對漢語文化一無所知，何來為他人開始智慧之門？所以只有一定具有行為能力的文化人覺醒之後致力於天道信仰和漢語文化的重梳重建，才有未來的啟蒙之實。

4、只有多數民眾有了信仰，具備了真正的文化，才會有意志和智慧獲得對真理系統認知的能力，並獲得理性思想。有了理性思想才能分得清是非黑白，才會有公共理性共識的成果產生：公理。只有有了公共理性共識的公理，才可能有公投的法律和公選的執政黨，最後才可能實現公平公正的民主社會現實。

第五部分：一些相關思考

一、對現有體制的態度和立場

對於現有體制，我在前文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這是專制體制，也是人類發展史上必須經歷的一種體制，是落後於民主的，其發展的必然結果也將是民主社會體制。目前體制落後的原因還是中國人性的愚昧的造成的，人性愚昧又是歷史和文化造成的，文化又是信仰喪失造成的。那麼信仰喪失又是秦朝大一統皇權君主專制體製造成的。所以，體制對於信仰往往是最大的威脅。我認為，應該把體制和人分開來看，在這個體制中工作的許多人或許都是不滿意這樣的體制的，但是迫於客觀現實，只能堅持、忍耐。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人，只是自己所處的環境和工作性質有所不同，價值觀和思想取向有所不同。再說他們也是人，自然大部分都是和老百姓一樣的。所以，絕不能把體制和體制執行的人等同，批判這種制度是有必要的，但去改變這些人的思想，宣揚信仰和梳理文化更加重要。總之，人和體制嚴格說是有本質區別的。對於民主社會有期待的先覺者來說，要堅持自己的信仰，信仰無論是什麼樣的體制、什麼樣的環境和境遇都是不能被剝奪的。對於現在國民人性、文化信仰，了解清楚的人至少不應該與現有體製為敵，當然不為敵並非就為友。什麼意思呢？不與現有體製為敵並非說就是屈服、附和和歌頌，而是保持清醒和冷靜，客觀批判不公的現象，積極去宣揚信仰，深入去梳理文化，保持獨立思想和自由精神，主動去推進社會民主化進程。不與現有體製為友，並非說就是要對立，而是保持自己的獨立思想與自由精神，客觀冷靜的批判和揭示真理，只要符合民主的方向，甚至還應該積極的與現有體制合作。總而言之，應該努力去溝通、談判、辯論、爭取，而不能以暴力去顛覆對抗，只有這樣，社會才會有理性之光，才會有真正民主意識的覺醒。

二、關於民主教育問題

前段時間和網友說起中國民主思想的建設，大部分都認為應該從教育入手，說法沒有錯誤，但是沒有可行性。一來，現在教育幾乎都被行政化，被意識形態嚴密控制，至少短期內，教育不可能獨立自主回到真正意義的社會教育本身的道路上去。教育的核心還是學習知識，傳播文明、宣揚真理和正義的，這都是文化範疇的，我在前文已經說了，我們信仰都沒有了，文化迷亂昏蒙，我們很多教育工作者和文人學者自己都沒搞清楚文化是什麼？文明是什麼？真理是什麼？你如何去啟迪你那些學子？！我想，中國的民主之路非常漫長，只有在信仰確立之後，文化梳理清楚后，才有可能去談教育。你有了真正的信仰，有了文明的文化系統，再與體制去談教育問題，我想還是有可能成功的。我總認為政府也是人組成的，只要是中國人，總還是希望中國會好，而不是希望中國一直落後和愚昧的。關鍵問題我們的教育工作者和文藝家很多自己都不具備信仰，對中國文化絕大多數都是懵懂不知的，何來的文化教育？所以談民主教育，教育救國，在我看來都為時過早。得學界自己先弄明白了，才能去和政府談。

三、關於自我

    孟子說「以天下為己任」，這是最早的公民思想，所以後來才有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思想。作為中國人，無論你是做什麼工作，從事著什麼，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我們都有責任為中國的民主進程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或許你的學識有限，或者你的生存困難，但是只要你對中國未來有所期待，那麼你就應該為中國之未來發一分光，散一分熱。至少你可以自己醒悟，尋找到自己的信仰，保持自己的獨立人格和自由精神，有自我的判斷和理解。至少你應該保持內心的寧靜與淡泊，努力去分清是非黑白，不隨大流，不人云亦云，至少你可以多讀幾本書，多聽聽有識之士的見解和觀點。至少你可以多一點耐心去把中國的問題和自己的內心搞清楚，知己者明，知人者智。至少你可以遵守公共秩序，不隨地吐痰，不亂扔垃圾。至少你可以尊重別人，擁有自由平等的思想。至少你可以力所能及去幫助一些自由獨立的學者和藝術家，共同去守望我們的精神家園。至少你可以將你認為有積極意義，客觀公正的、對中國有不同價值理解的文章，隨手轉發一下，傳播一下，分享一下。

【結語】

經過這次梳理，對於我個人來講是非常受益的，我在這種如同掙扎般的思考中獲得了深度認識中國社會的機會，同時也多了一份耐心和平和。的確，客觀是冰冷的理性，是你存不存在都不會影響它存在的東西，它不會為個人意志為轉移的。要達到這個客觀，就需要深度的理性思想，同樣也是冰冷的，孤獨的，但是很有意義。只有認清了，才能有辦法去表達、去總結、去研究、去改變。有哲人說，只有悲劇才會使人反思。中國人就近代而言辛亥革命、抗日戰爭、經歷了三年自然災害、文革，導致幾千萬人的死亡，這不算悲劇嗎？那到底什麼樣的才算悲劇呢？我的心裡無疑留存了極大的悲哀之情。太遙遠了，對於現在的中國社會，不僅僅需要我們放下仇恨、憤怒情緒，擁有寬容和善意，而且還要理性與客觀，去理解，去警覺、去呵護、去抗爭。同時還要通過不斷的努力，才能走向未來我們所期待的民主社會。

還是那句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願與諸君共勉同進步！

2014/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