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今天看到新聞,前民運領袖柴玲女士在復活節到來之際,寫了一封致「天安門母親」丁子霖的公開信。在這封逾萬字的長信中,她先是用了很大篇幅來試圖澄清和解釋長期以來外界對其過去的一些言語和行為,尤其是有關「期盼流血」的批評。當然,更多篇幅是引用了大段《聖經》中的內容,並且呼籲那些關注六四事件的人士,要以基督徒的心態去面對中共當局對六四的平反問題,「不必為政府是否平反六四而絆倒和苦惱—訴求還是一定的。」,應該「懷著感恩的心念等待神的降臨」。她認為,拯救中國唯有依靠上帝。相信這也是她經過多年心路掙扎后,特別是隨著基督信仰根基的不斷深入,從內心得出的真實感受,因為基督信仰是針對社會個體而言的。人一旦接受這個信仰,即意味著一種全新生命的開始。歷史證明,一個社會的進步和文明與否,相對來說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信基督人數的多寡。如果單純只是為了傳福音,她的這個結論是正確的,前面的陳述也可作為個人的見證。而且不單單是中國,眼下世界性的整體墮落,都迫切需要耶穌的拯救。可是,她偏偏在信中夾帶一些政治敏感內容,所以才招致很多人的反感。兩年前,她曾經在紀念「六四」23周年時曾經發表過一篇談「寬恕」的公開信,我為此還專門還寫了一篇感想。剛剛翻出了這篇舊作,並稍作修改,算是與柴玲姐妹的商榷吧。
也和柴玲聊聊寬恕
在紀念六四事件23周年之際,當年的天安門廣場學生運動總指揮柴玲女士,發表了一篇以寬恕為主題的公開信,引起了海外華人的激烈反響,爭議也相當大。特別是當年那些曾與她並肩作戰的學運領袖,紛紛表示了不滿和指責,甚至有人質疑她的寬恕資格。
一般來說,我比較尊重不同信仰背景的人。由於我與柴玲都是基督徒,而且她是以公開信的方式,因此作為主內肢體,覺得有必要就不同觀點談談個人的一些看法。首先,在一個自由的社會,每個人都有表達個人思想和觀點的權力,所以柴玲也不例外,她有權發表這個公開信。我的不同點是,雖然她是以個人信仰為出發點,但感覺她的姿態、場合和時間都不太適宜。
現實社會裡,寬恕具體表現在當事人之間,是受害者或家屬對肇事者的寬恕。而柴玲身為當時的運動總指揮,並且曾經倡導「流血」,到最後自己非但沒留一滴血,反而安全逃到國外。尤其是她經過一段時間的銷聲匿跡后,突然又以美國上流社會成功人士的身份拋頭露面,給人感覺不但不是六四受害者,而事實上是一位受益者。因此,她今天以這樣高的姿態,在這個特殊時候和公開場合,輕飄飄地大談寬恕,於情於理,都很難讓人接受,更何況她面對的是以非基督徒為主的群體。即便是在特定的場合,如教會或團契、小組,她也必須是在懺悔的前提下談寬恕。
寬恕是基督信仰的基本要求,是愛的一種表現形式。免了別人的債,上帝才能免了我們的債。如當年中國留學生盧剛,以及韓裔學生趙承熙,在美國校園殺人後,被害者家屬所表達的那種寬恕,就是源自基督的愛。所以,這種寬恕指的是感情領域的包容、原諒和愛,不能與世俗社會中的法律公義相混淆,否則世界上的法律效力都不存在了。因此,我們提倡「寬恕」,應該是一種精神呼喚。人類需要「寬恕」精神,需要被拯救,只有這樣才能「忘記背後,努力前面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年「六四」的大量真相也逐漸浮出水平,從中不難發現有多種避免流血的機會。作為運動領袖,最後造成那樣多的學生傷亡,她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可是,除了自我辯解外,未見絲毫悔意,而且至今也沒有停止過對世俗政治的訴求。在紀念六四的特殊時候,面對大量的非基督徒公眾大談寬恕,不僅沒有令人信服的誠意,更令非基督徒朋友對基督信仰產生反感和排斥,繼而使主的名受損。我不知道柴玲寫這封信時,有沒有想到那些天安門的母親們,面對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錐心之痛,是情何以堪的?
基督徒在世界上有兩種身份,既是天國的子民,也是地上國的公民。有天國的使命,也有世俗社會的責任。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基督徒都應該關注六四事件。
從信仰角度談六四,基督徒必須始終以傳福音為唯一使命。在這個絕對前提下,我們首先需要揭露六四事件中的罪惡。揭露的目的不是為了復仇,也不是為了宣揚正義。以基督徒的眼光看,六四造成那麼大流血後果的本身,就是因為沒有公義。揭露六四真相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世人,人在沒有神的情況下,所犯下的罪惡是多麼的猙獰和恐怖!其次,我們還應該對罪惡進行譴責和鞭撻。以我們的信仰準則,世俗世界里除了耶穌外,一個義人都沒有。因此,我們在評價六四運動時,不可帶有絲毫個人感情色彩去美化事件中的任何領袖或精英。當時的政府為了維護專制,所採用暴力鎮壓的罪大惡極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場運動後來被野心或陰謀所操控,
使一場正當性質的反貪污學生運動,演變成了要推翻政府為目的,以致後來發生的大範圍群體暴亂,使整個社會幾乎都處於癱瘓狀態,這其中的罪惡同樣也是明顯存在的。而以那樣一個混亂情形,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有什麼好的收場。
以基督信仰的角度看,世上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是偶然的。在和平年代,面對世俗政權,基督徒有責任批評和監督,但決不可偏走劍鋒,以暴易暴,從而導致巨大的生命犧牲為代價。生命的主權在上帝手中,而且人都具有上帝的形象,任何人或組織都沒有取捨人的生命的權力。因此,基督徒揭露和譴責罪惡的唯一目的,是為了告訴世人,人類不能自救,唯有上帝才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人只要認罪悔改,上帝可以赦免人的一切罪過,從而獲得永遠的生命!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這句聖經教導也常常被很多非基督徒朋友用來解釋信仰與世俗的關係。主耶穌透過這句話,目的是告誡我們在處理信仰與世俗事務時,需要區別為聖。因為世俗社會本身就是一個墮落的世界,否則主耶穌就不需要降世救人了。基督徒作為一個蒙恩的罪人來管理世俗世界,應該以一種審慎、警醒的態度,將以信仰為基礎的各種理念,小心運用於世俗世界的管理,時刻以彰顯神的公義為主,和以生命代價為最小成本。
在人類文明進入21世紀的今天,寬恕和妥協顯然已作為一種政治文明,越來越受到世界各國政治家們的首選。從南非的曼德拉,到印度的甘地,再到中國的劉曉波,我們都看到這種力量的作用。所以從世俗角度看,六四事件當然也可以一種寬恕的態度解決。但是,寬恕並不等於將這段歷史一筆勾銷,更不是忽略罪惡,而是針對歷史上血債血還的陳規舊習而言。公布六四真相,撫恤遇難者家屬,討伐罪惡等,都是必不可少的過程。這也是目前解決世俗政治爭端的最好的一種途徑。
以上都是個人觀點,不一定正確,權當與各位朋友的探討和交流。
(寫於
2012-06-08 16:2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