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後,侄甥輩通過微信給我發來各種問候,這讓我或多或少地對故鄉生起了一絲絲思念。還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強烈地離開故土的願望。後來恢復高考我終於如願以償,離開了故土。雖然如此,故鄉的一草一木卻象雕刻刀刻在石板上的畫一樣一直
縈繞在我的心裡,並沒有隨著歲月而磨滅。
在我後來離開故鄉的歲月里,我很少夢到過故鄉,但卻常常拿故鄉做參照。夏日的夜晚,南方酷熱難熬,我逼迫囚在象鴿子籠一樣的宿舍,濕汗淋淋,四周潮悶的空氣好像並不容許我把多餘的熱散發出來,風扇的風有時更使人狂躁;這時我回想到故鄉的夜晚涼風習習,幽暗的夜空嵌著繁星點點,在這麼美麗的夜晚我卻無事生非地在想那顆是北斗,真是糟蹋了時光。
我去過很多很多名聞遐邇的旅遊景點,比如美如天堂的西湖。斷橋殘雪,蘇堤春曉,三潭印月,麴院風荷,空靈煙雨,幽幽湖水醉了遊人,也使得無數文人墨客竟折腰。這時我回想起故鄉的山和水,粗獷而豪邁,山有棱,地有角,鬱鬱蔥蔥充滿了生機,極目遠天,給人心曠神怡的另類感覺。故鄉無疑是很美的,但她卻並不稀罕讚歎。
我走南串北,吃過不同風味的各地美食。雲南過橋米線;上海灌湯包;無錫排骨;廣東早茶;北京烤鴨;在南京工作時更是常去夫子廟小吃街。雖然這些小吃都很美味,都有特色。可是故鄉麵條的滋味卻已滲透到我的骨髓,那是任何食物都無法替代的。我發現這世界最好吃的西瓜在故鄉,這世界最可口的蔬菜在故鄉,這世界最甜的蘋果在故鄉。。。
故鄉對我的生命有如此重要的影響,而我卻每次省親時來去匆匆,很難仔細品味她的莊重和內在的氣質。我回想起一個寓言故事。故事說有一個狐狸住在一條大河的北面,那是它的故鄉,它習慣了那裡的一切。有一天,一隻山雞從河的南岸飛到北岸休息的時候,被狐狸抓住,山雞掙扎著飛回南岸,也把抓住山雞不放的狐狸帶到了南岸。狐狸吃掉肥美的山雞后,發現雖然自己獵獲了食物,卻再也回不到北岸去了。哎,我們命運的小舟隨著慾望的牽引而漂流,卻再也不可能回到原點。
文前的圖片是家人去年回國時所拍。我發現蘇軾的詞定風波。常慕人間琢玉郎很契合我的心情,我抄錄如下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