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拚 (3) 王天木叛變
1939年4月25日深夜,汪精衛、陳璧君等人在迷霧中逃出河內,在海防附近登上了租借的法國貨輪「馮·福林哈芬」號。「馮·福林哈芬」是艘小船。船小風浪大,還得徹夜航行,他們迷航了。汪﹑陳夫妻倆急電向日本「北光丸」號呼援。日本「北光丸」號的臨時船主是影佐禎昭,日本軍部間諜。(1937年11月,影佐禎昭受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委託來到上海,在上海創立「里見機關」,勾結幫會販賣鴉片,收取巨額資金補充關東軍軍費。) 1939年4月30日在汕頭海面,汪、陳一行爬上「北光丸」,5月6日,進入上海虹口虯江碼頭。汪精衛遲遲不敢上岸。直到5月8日,今井武夫再次上船邀請他們上岸,汪精衛一夥才在日本憲兵的森嚴保護下,下船住進虹口的「重光堂」。「重光堂」即「梅」機關所在地,由影佐禎昭少將為機關長,重點是籌組汪偽政權。汪精衛在「重光堂」簽訂了賣國密約《日華協議記錄》。
汪精衛一行抵達上海后,與丁默邨、李士群談判。經過討價還價,丁、李正式成立特工總部,由汪精衛負責提供經費。這時汪精衛、陳璧君、汪屺、陳國琦、陳國強、陳常燾、周隆庠等已到了上海,從香港來的則有周佛海、梅思平、高宗武、陶希聖、樊仲雲等人。丁默邨與周佛海,經汪曼雲在香港拉上了關係后不時接觸。所謂「和平運動」已由醞釀階段到了行動,汪精衛的賣國面目更加暴露了。
1939年7月,汪精衛開始在上海著手建立偽政權,日本侵略者為了配合汪的「演出」,同意把丁、李的特務機構撥給了汪精衛。這樣一來,憶定盤路95弄l0號的房子,顯得又不適用了。因此通過日本憲兵隊長的關係,在滬西「歹土」找到了一幢最大的新式花園洋房,也就是以後上海人恨之入骨的魔窟——極司非而路76號。吳世寶任76號「警衛隊隊長」。他在西鄰華村的西盡頭牆沿下,開了一爿白鐵店;在東首康家橋口安樂坊附近開了一家雜貨店,從曹家渡的新康里起,沿極司非而路以迄地豐路(今烏魯木齊北路)東面的秋園附近,還設有各式各樣的零星攤販,作為「望風哨」。此時,李士群通過金錢引誘和利用軍統內部矛盾,暗中網羅了上海軍統行動組的張勁廬、林之江和萬里浪。
緣「南京區」助理書記陳弟容化名陳明楚,於1937年底自「南京區」調至「上海區」,任人事股長。劉戈青暗殺陳籙后,日本憲兵和偽特工總部大肆搜捕嫌疑人。陳明楚被「特工總部」的人抓去,他熬不過酷刑,暗中投靠了李士群。陳把該地區特工名錄、地址和組織聯絡圖都交給了日本憲兵。日本憲兵和公共租界與法租界的特務緊急搜捕了軍統13個辦公點和藏身處,上海區機關遭到極大破壞。更有甚者,陳明楚曾負責軍統南京站的人事安排,他的情報極為精確。1939年8月12日,軍統安慶站站長蔡勝楚在南京被捕。8月19日,軍統南京站的辦公點和藏身處遭到襲擊。南京站副站長陳明楚同鄉、時任「南京區」專員之譚文治交出「南京區」留守人員名單。軍統南京區助理書記卜玉琳及「南京區行動總隊」所屬大隊長王愈同志在南京被捕,先後殉難。9月11日,軍統在南京的秘密電台落到敵人手中。李士群還交給陳明楚一個特別任務,讓他設法反間王天木。
76號竭盡全力偵察王天木的動靜,他們經過多天的秘密偵察,發現王天木常在下午三時左右,到一家茶室,同他的部下接頭,1939年8月x日,正好王天木來接頭。他走到靜安寺路的時候,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又快步朝西走去。不出二十步,一個身材魁偉的人,靠近他。這時停在旁邊的一輛汽車,打開車門,把王和青年吞了進去,汽車馬上就消失在人群里。王天木被綁架到極司非而路76號,關了三個星期竟然堂而皇之被釋放。
來接頭的軍統特工知道大事不好,通過趙理君向我彙報。我想先考驗考驗王,我先給平安走出76號的王天木下達任務,要他刺殺汪精衛。可是,王天木發現他在執行任務時頻頻遭到同僚的跟蹤。在一次接頭的時候,手下卻突然向他開槍。王天木僥倖逃脫。王天木跟陳明楚說,懷疑是我下令向他開槍。陳明楚說,是趙理君向我告了狀,陳明楚還拿了一個偽造的我給趙理君的電報,王天木看了就很生氣,認為我對他不仁不義,終於投奔了76號。王天木反戈,李士群大喜過望,立即冊封王天木做76號特工總部的高級顧問。9月出席了汪偽召開的所謂「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被指定為中央委員。曾經責備李士群放虎歸山的丁默邨仗著和王天木是國民黨時期的舊相識,對他十分熱情,還許以76號特工總部第一廳廳長的職位,把王天木拉到了自己的門下。1939年月10月,王天木任汪偽特別委員會委員兼特工總部第一廳長。肅委會成立,王調任該會委員,兼所屬「和平救國軍」副總指揮。總指揮為唐蟒,王天木后升為總指揮。1941年王任汪偽特工總部華北工作團副團長兼天津站站長。1942年任汪偽華北工作團副團長、團長、偽中央監察委員會委員。抗戰後,王天木隱姓埋名藏於北平西山,後去台灣。
這個時期,落水投敵的還有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副總指揮兼第一縱隊司令何天風。震驚之餘,我迅速調整人事,指定趙理君代理上海區長,撤離所有王天木熟悉的聯絡點,制裁王天木。趙理君不但未能完成任務,甚至自身在上海也不能立足。只得將他調往重慶本部任行動處科長,派陳恭澍到上海任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