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驅逐永久居民涉種族歧視

美國驅逐永久居民涉種族歧視

 －－寫在聯合國人權日

宏　仁

一位美國亞裔永久居民，因醉酒駕車，被判半年監獄。刑滿釋放后，被取消永久居民身份，驅逐回祖國，拋下妻兒老小，一家骨肉分離，五年內不準再回美國。

在美國，辛辛苦苦拿到永久居民身份，因被判半年以上重罪，又失去永久居民身份，被驅逐出境，十年內甚至終生不準回美國，陷入這種倒霉悲慘困境的，並非個案。美國聯邦監獄里，命運相同的少數族裔永久居民，每年都有成千上萬。

美國移民法改革，人們對非法移民和難民關注較多，對永久居民所遭遇的法律不平等、不公平，甚至基本人權得不到法律保護，造成嚴重家庭人道問題，卻沒有給予應有的重視。事實上，這方面的問題相當嚴重。被驅逐出境的美國永久居民，幾乎百分之百都是外來少數族裔。因而，這種只針對外來少數族裔新移民的法律不平等、不公正，自然涉及到嚴重的排外意識和種族歧視，對美國社會造成嚴重的撕裂傷害。

本文願拋磚引玉，引發美國政府和國際社會各界，特別是移民法律界的關注，並公開建議美國總統奧巴馬亞裔事務顧問、美國華人全國委員會主席薛海培先生出面牽頭，徵集全美各界公眾簽名，儘早形成國會議案，修改廢除帶有種族歧視性質的相關移民法律。近期目標就是，籲求美國總統簽發特赦令，大赦三年以下刑滿被驅逐出境的所有美國永久居民，恢復保留其美國永久居民身份。

通常的看法是，驅逐刑滿永久居民出境，並禁止其重新回到美國、重新移民美國，是為了維護美國的社會安全。這種傳統觀點，沒有深入考慮到以下五大弊端：

１、驅逐永久居民出境，不符合美國價值觀。把驅逐永久居民作為法律制裁之外的額外製裁，明顯違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則。

人人生而平等，擁有基本人權和追求自由、幸福的權利，是美國價值觀的核心。

美國，是一個偉大的移民國家，也是世界移民的大熔爐。美國公民與永久居民，都是美國的合法居民。今天的美國公民，昨天，也許上一代幾代，曾經也是美國的永久居民。今天的美國永久居民，明天，或者明年、後年大後年，就會歸化為美國公民。永久居民除了沒有選舉權，同樣享有其他公民擁有的合法權利，承擔公民必須承擔的各種義務，同樣納稅。因此，公民也好，永久居民也好，都應享有平等的基本人權。

犯罪，與公民身份、永久居民身份，沒有直接關係。懲治犯罪也不應受到公民身份、永久居民身份的影響，或者影響到公民身份、永久居民身份。永久居民犯罪，與公民犯罪，受到的法律懲處是相同的；服刑所付出的代價，入監服刑的刑期，通常也是相同的，甚至只多不少。刑滿公民不被驅逐，永久居民則還要被驅逐，本身就是法律層面的不平等、不公正，不符合美國的核心價值觀。

２、成千上萬被美國驅逐的永久居民，帶著對美國的不滿而不是感恩情結離開美國，並沒有使美國更安全，也沒有降低美國的犯罪率。

驅逐永久居民，對預防犯罪、減少犯罪，打擊犯罪、改善社會安全，沒有直接作用。把驅逐刑滿永久居民作為法律制裁之外的額外製裁，不但不平等，而且，對維護社會安全的實際作用，也值得科學評估和反思。

犯罪，是一個複雜的個人問題和社會問題。無論公民，還是永久居民身份，都會犯罪，都應受到同樣的法律制裁。社會犯罪率，不會因驅逐刑滿永久居民而減低。也不會因為沒有驅逐刑滿公民而增高。驅逐涉及毒品犯罪的永久居民出境，不但沒有減低美國毒品犯罪率，美國毒品犯罪率反而越來越高，就是顯而易見的證明。

３、驅逐永久居民出境，涉及嚴重的排外意識和少數族裔種族歧視，殘忍地粉碎了成千上萬新移民家庭、公民家庭的美國夢。

美國夢，是來到美國所有人對於美好未來的嚮往。如果對於一部分人，美國夢是自由、平等和美好的，而對於另一部分人，美國夢則是備受歧視、屈辱和痛苦的噩夢，那將是所有美國人的悲哀，也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悲哀。

對於美國永久居民，特別是年輕一代和剛剛成家立業中年新移民來說，被驅逐出境，不準再回美國，實際上是比入監服刑更為殘酷的懲罰。因為校園毒品和其他社會原因觸犯法律，被取消永久居民身份驅逐出境，本人和家庭所付出的代價，甚至比刑事處罰更為慘重。

幾乎每個新移民及其家庭，都必需經過漫長的移民生活煎熬，才可能得到美國永久居民身份。但是，社會、文化溶入本身就是一個長期艱難的過程。永久居民作為新移民，來自於不同的民族文化、不同法律的國度，許許多多在祖籍國家本不屬於嚴重犯罪的行為，例如、酗酒駕車、妨礙警察執行公務、家庭暴力、偷稅漏稅、校園內外傳銷對人體健康危害比酒精、香煙更輕微的所謂興奮劑類「毒品」，等等，在美國不但成為犯罪，而且稍不小心就成為嚴重犯罪。

被驅逐出境的美國永久居民，幾乎百分之百都是新移民的少數族裔。因而，這種只針對少數外來族裔新移民的法律不平等附加額外懲罰，背後自然涉及到嚴重的排外意識和種族歧視，對美國社會造成的直接傷害，不容低估。一人觸犯法律，全家骨肉分離，無異於移民美國的人生噩夢。這種不人道的懲罰，近乎殘忍地毀滅了大批年輕永久居民及其家庭的美國夢，美國社會無疑將為成千上萬永久居民、公民親屬家庭遭受法律制裁之外的非人道懲罰，承擔慘重的代價。

４、驅逐永久居民出境，人才損失巨大，不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

永久居民與難民、非法移民相比，至少有以下群體優勢：一是在合法等待和取得永久居民身份的過程中，對美國納稅貢獻更大；二是永久居民，特別是年輕一代新移民受教育層次普遍更高，刑滿后仍然可以成為社會的人才資源；三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有了觸犯法律入獄的沉痛教訓和服刑期間受到的改造、培訓，更有守法意識，更有能力回饋社會。

一方面大力引進接受技術人才移民，一方面又成千上萬地驅逐已經落地生根安家落戶的永久居民，特別是接受美國教育剛剛成長起來的年輕一代永久居民，將成千上萬各方面素質都比非法移民、難民更高的合法永久居民驅逐出美國，而對非法移民和難民卻幾乎照單全收，明顯不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

５、嚴重損害美國尊重保護基本人權的國家形象。

1948年12月10日，美國與聯合國所有成員國一道，通過了《世界人權宣言》。從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尊重保護所有人的基本人權，不允許任何種族歧視，逐漸成為全人類的共識。

六十多年來，美國一直是落實這一偉大宣言的榜樣，引領著人類自由進步的潮流。美國黑人的社會地位，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各種公開的或隱蔽的，合法的或非法的基本人權歧視，仍然隨時隨地可見，有許多矛盾問題還相當嚴重。

非法移民、難民、合法永久居民與公民，在法律地位上，距離平等相去甚遠。同樣的法律，公民觸犯了，蹲了監獄就了事；永久居民觸犯了，蹲了監獄還要承受骨肉分離的痛苦，被永遠驅逐。由於個人合法身份的差別，美國，刑滿公民住得，永久居民住不得，本身就是嚴重的不平等，就是排外，就是明顯的種族歧視。

永久居民罪犯入獄，已經為犯罪付出代價，不應再受到社會排斥、歧視，必須給予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和權利，享有正常人權（居住、工作、政治、生活、求學、家庭等等），國家應給予人道關愛，而不是進一步的人道迫害。永久居民犯罪刑滿，本來已經經過改造重新做人，可以重新開始正常人的生活和工作，卻還要被當作社會垃圾推給其他國家，這不僅僅是對受到不公懲罰歧視新移民的羞辱，也不僅僅是對其祖國的羞辱，更是對美國自身形象的羞辱。

每個人都會做錯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從自己的錯誤中學習，改過自新，就是進步。一個人是這樣，一個國家也是這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有的美國公民和永久居民，都不會贊成把刑滿公民親人驅逐出美國，當然也不會贊成把刑滿永久居民親人驅逐出美國。不給重新做人的機會，不給任何回頭是岸、改過自新的出路，剝奪刑滿永久居民所有的基本人權，這樣的國家形象，不應該屬於偉大的美國。將生活在同一塊自由土地上的人們，人為地劃分為公民、永久居民、非法移民、難民等不同群體身份，加以歧視排斥，不能平等相待，美國不能給全世界樹立這樣一個不平等、排外、歧視新移民的負面樣本，而應樹立一個知錯就改人權不斷進步的典範。

因此，美國和國際社會，對新移民的永久居民犯罪，必須加強社會調查研究，對新移民犯罪的主要種類、犯罪原因、年齡分佈、受教育層次、犯罪程度、家庭婚姻類型、改過狀況，家庭、人道關懷等等都有必要給予關注，認真檢討修改相關移民法，取消驅逐永久居民出境，不準再回美國的種族歧視性法律。每個新移民個人和家庭的利益，都與成千上萬個新移民個人和家庭的利益緊密相聯，與美國的利益緊密相聯。所有新移民族裔社區，都應積極參與呼籲，消除種族歧視，爭取公民、永久居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權利。近期目標，就是籲求美國總統簽發特赦令，大赦三年以下刑滿被驅逐出境的所有美國永久居民，恢復保留其美國永久居民身份。

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即將來臨。想想成千上萬的美國家庭，包括公民和永久居民家庭，由於有永久居民身份的親人被驅逐，骨肉分離不能團聚，富有仁愛同情之心的美國政治家和美國人民，都不能不捫心自問，應該如何儘快改革移民法，來終結這種慘痛的現實。

上帝會寬恕所有罪人，拯救所有受苦受難的人。願上帝與美國同在，保佑所有的美國公民、永久居民、非法移民和難民自由平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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