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的喜好,是年齡的標記。人很奇怪,小青年的底限一過,所記憶的流行歌便從此定格。
我聽歌,有個偏好,第一注重的是歌者的音色,第二是旋律,歌詞排最後。當然好聽的歌,這三者統一無偏廢。我說的是第一次聽的印象,如在白紙上落的筆。
我覺得最動人的聲音,是男女聲對唱。《射鵰英雄傳》第一部鐵血丹心的主題歌是個經典。羅文的聲音,不如葉振堂的陽剛,但和甄妮的配起來,又加之是用粵語,帶著許多古音,就韻味十足。歌詞自然也是好。開頭是鏗鏘的過門,然後一句「依稀往事似曾見,心內波瀾現」,由柔中帶一絲英氣的女聲唱出,接著男聲起,剛毅而兼有深情,「拋開世事斷仇怨」;然後男女合聲,唱「相伴到天邊」,便有一幅遼遠畫面,兩匹駿馬,漸漸馳遠。整首歌每處配合都天衣無縫,剛柔相濟,是俠骨柔情,蕩氣迴腸的最佳演繹。
我上大學時,借過同學的一盤帶子,她亦是轉錄,因此沒名沒姓,不知歌者是誰。兩面分別是一男一女,聽完后,純粹為其音色折服。旋律自然也越聽越好。後來才知道,那男聲是周華健,女聲是陳淑樺,都是實力派。雖然多年後,在我家附近的購物中心裡,周華健來宣傳,他總是自顧自笑,有點無厘頭,讓我覺得見面不如聽聲。這二人的cd 我買過不少。類似的女聲,還喜歡過趙詠華,略微帶點沙啞,卻又清亮的聲音。辛曉琪的聲音似乎也屬一類,但過於潤實,少了那點穿透力。
中國人說中國話的發音方式,與講英語的人不同。聽華人唱英文歌最明顯。齊豫已經唱得不錯,但與說母語的人還是不同。就像我感冒了說英語,通常聽起來比較地道。英文歌者里,我喜歡兩個--當然也是聽得不多,範圍不廣,但能跳進我的耳朵,讓我記住,必有原因吧。
女聲里,我喜歡sarah Brightman, 她是唱歌劇出身,據說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是韋伯特地為她量身寫的。她唱得流行歌曲,介於通俗和藝術之間,聲音純凈亮麗,「eden」專輯,我百聽不厭。每每相思某人,就會聽見她溫暖安慰的聲音唱著,「我們不過就一海之隔」「just an ocean away」。
至於男聲,我偶爾聽到「you raised me up 」這首歌,從此對josh Groban 的聲音驚為天人。他也是學聲樂出身,男中音卻可以清亮明凈如斯,且富有磁性,實在難得。他的專輯不多,最好聽的歌曲,應該是在「awake」專輯里。雖然很多都是西班牙語歌詞,聽不大懂,但這不妨礙。畢竟,音色旋律為本,歌詞是末。其實,人到了一定年紀,對什麼是本末,就看得越發清楚。聽歌不過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