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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這一走,整個靈霄城都翻了天了。
蒙君家的大兒子和敖淵家的小女兒臨婚私奔了!傳出這消息的,就是這梧桐樹下的老頭兒,一棵成了仙的老樹精。
今日,他不是不在家,他只是在午睡。卻無意中聽到了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談話,於是老樹精看著我和蒙安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才緩過一口仙氣。大叫著「不好了,不好了!蒙安棄婚和敖淵家的小女兒私奔了!」
他就這樣一路跑一路的嚷嚷,激動的幾次從雲上跌落。
這個消息如身生雙翼,讓整個靈霄城都激動起來。望君山也震動了。
新娘子是靈孔雀家的姑娘。雖然孔雀只是凡間鳥王,到底也是靈禽一族,鳳凰之下,萬禽之上。發生這等醜事,孔雀家異常憤怒,新娘子更是尋思覓活。蒙君與我爹在風頭浪尖上,震動的搖搖欲墜,很是沒臉。
最後,這消息一路飛到顏帝那裡。顏帝一口上好仙茶噗的一下全吐在慧文君的臉上----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不靠譜的傳言了。
當然,這都是后話。此時的我,正和蒙安便訪仙山、逍遙自在呢。
我那時候當然不知道蒙安就是蒙君家的大兒子。我只能從他名字里猜測,他應該是蒙君的某個兒子。我打的小算盤是先培養培養感情,回頭廣元大君再提親的時候也好有的放矢不是。
上次廣元大君去提親,回來說蒙君既沒有回絕,也沒有同意,只說在兒子里物色物色。所以我決定先發制人了。
蒙安是只鳳凰,還是火鳳族的,展起翅來異常的華彩非凡。直看的我兩眼發直,對他的雙翅艷羨不已。
我身量短小,自然飛不遠,最後蒙安索性讓我盤在他背上,馱著我飛。邊飛我們邊聊天,我有五百多年沒說過話,話自然多,恨不得把前五百年沒說的話一股腦的說完。
我是個路痴,也不知道蒙安飛了多遠,飛到何處。三日後,遠遠見一方仙山,紫色仙霧繚繞。蒙安面露喜色,幻成人形。
未幾,到了山中殿上,有一匾額,上書「靈雉宮」。我在腦海里搜了半晌,也不知道這靈雉宮是哪位上仙的仙山福洞。但蒙安卻是一副回了娘家的樣子,喜笑顏開的。
殿門大開,飄出幾個妖艷的小仙娥來。但那周身繚繞的粉香味,卻又不太有仙家的香氣,確切的說更像小妖娥。我疑惑駐足之間蒙安卻跨了進去。
小妖娥左右攙著蒙安,「公子好久沒見了,我家公主挂念許久了!」神態親昵,言語曖昧。
蒙安哈哈大笑,「宮主何在,本君也甚是想念……」
我兩眼一懵,差點從雲上翻下。原來他翻千山、越萬水是來會佳人的,不是要跟我遍遊仙山、逍遙六界的。
我正遲疑,蒙安去而復返,「宜宜,怎麼還愣在那裡。快點跟我進來見見宮主。」說著拉著我的爪子就往殿里進。
靈雉宮的宮主早就迎在殿中,婷婷如春風弱柳,眉目有明艷笑意。她身披著七彩錦袍,和蒙安的衣服交相輝映,煞是好看。烏髮盤成一墜雲髻,耳下一對明月鐺。髮髻中僅僅插三支七彩畫翎,奕奕閃光,更托著她妖嬈桃花面。
我身上多了幾分靈力,連蒙帶猜的也猜出個八九分。眼前的這位就是凡間所說的「野雞」。當然,看她頭插七彩畫翎也知道是個道行幾千年的靈雞了。
靈雉宮主一見到蒙安便撲身而上,一時哭的梨花帶雨。「我以為你再也不來了……」說著就哽咽了。
邊上的小妖娥補著說,「宮主聽說你要成親的消息,傷心的哭了七天七夜。還說要自毀真元忘卻前世……」
聽到這裡,我總算是明白了。跟我從望君山裡逃出來的,原來就是當日要成親的大公子。我毀了新娘子行禮沐浴的水不說,順帶還把人家的相公給拐了。折騰了這許久,我心儀的不僅是個心有所屬之人,更是個有婦之夫。
心下便湧出許多的惆悵來,看著這兩人情濃意切的,更是添堵。早有眼明心快的小妖娥輕輕拽拽我,引著我往廂房去。
月上南山,我在靈雉宮粉香撲鼻的溫柔床上滾了幾圈硬是睡不著。心裡盤算著,明日我是走是留?是以十分煩躁。於是推門而出,漫步中宮。
我住的廂房非常的僻靜,此時也不知道蒙安身在何處。遠處隱隱有鼓樂絲竹之聲,估計他是在和宮主把酒言歡,於是更加惆悵。
靈雉宮裡頗多果樹,除了仙、凡兩界普通的花果,還有些奇珍異果是我不曾見過。想來野雞多愛吃果,這裡才如此多的果樹吧。
停停走走,繞了半圈的園子。突然一顆通體翠綠的果樹吸引了我。
遠看似美玉雕刻而成,從樹榦到枝椏都是翠綠色,甚是稀奇。近看發現枝椏橫埂處有些翠綠的果子,棗子一般大小,月光下發著瑩瑩光彩。果然是秀色可餐,這樣的好皮相勾起了我的食慾。
見四下無人,我摘了一顆。在爪子里把玩許久,只見瑩瑩之光更甚,通體漸漸透明。於是張開龍口準備吞下。
突然爪子被什麼擊中,疼痛非常。正想張開嘴大叫,卻被人從身後捂住了龍嘴。
「噓!不要叫!」有人輕聲斥令。
好吧,你說不要叫,我便不叫。我從來都是實識相的俊傑。
那人靜靜觀察,看四周並無異常后才放開我。
我轉身看清他的相貌,奇道:「蒙安?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和靈雉宮主喝酒、聽曲么?當然,後面的話我自然不便說。
蒙安嘴角一揚,不屑一笑,「蒙安?他果然是在這裡。」
他這話說的我糊塗了,似乎是在說另一個人。我仔細看他,模樣沒半點分別,連身上熏香都是一種。應該也不是個妖,他身上仙氣濃厚。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一樣的。
蒙安的雙目閃爍,眼帶桃花,隱隱總有笑意。眼前這人的卻雙目清明、目若寒星,一望便生出清冷來。
「你是誰?」我問他。
他卻不屑與我答話,撿起我掉在地上的果子,不知道念了一個什麼訣,果子忽的就變成了一條蠕動的青蟲。
「這是蝕情蠶,你剛才若是吃了,靈力、修為就全都沒了。」他冷冷的說。
乖乖,果然驚險。但是,吃靈力修為的蠶應該叫蝕靈蠶才對,怎的叫蝕情蠶呢?我暗自納悶,那人卻離開了。
龍菍說的沒錯,我天生就水性楊花品行,如同我娘。看到好皮相的,便把持不住。但這性情是爹娘給的,怨不得我。在夜河底呆久了,少有少年顏色養眼。所以看到和蒙安披著一個皮相的人,我忍不住激動了。
追了幾步,扭捏道:「請問上仙大名?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那人停下,斜睨我一眼,滿滿的桀驁,冷冷的問:「敖宜姑娘莫不是想以身相許?」噎的我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