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在夢裡 五首

 

總在夢裡    五首

冬，總有不能揮去的記憶，久遠的，不能夠忘記，也有這個夢。

 

一，我的戀，在夢中舞著

 

哦，夢中的她，在舞

那是藍色般的精靈

在天山的雲間跳躍

芭蕾，有童時的追逐

少時的迷戀

琴聲，隨著愛的衝動

喘息飄遠

年華，失去了的

記憶里，模糊的回憶

 

那是冬雪的視覺，那是路旁

老榆樹的虯髯枯枝

在曠野的晨風裡蕭瑟的搖擺

積雪，漫漫延長到了天邊

我，在此刻看著你

在積雪的小路上

走向遠方看不見的

農場里，知青的小屋

 

愛戀，還是昨天的夢囈

在一個屋裡，愛變成了藍色的煙霧

只有輕輕的話語，只有悄悄的撫慰

心，像兔子一般奔跳不已

睡夢，卻從此寬厚的充滿了笑語

 

二，釋放，在夢裡

 

釋放，在夢裡

連愛都不能夠，輕語

那是天山的，青蒼的森林

曾經撒滿心裡的歡笑

在花黃的田野里

記著看散漫的奔跑

戴著你的紅絲帶

隨著顫抖的琴弦聲

響起喃喃的低語

 

是夢裡的釋放

只有你的啜泣響起

去追尋那個紅色的海洋

卻沒有看見你的歡樂

父親的不幸，是黃埔，是留洋

也是敵我雙方的司令官

不然，紅色的領章還沒有褪去

工程還沒有完成

多少個不可理解的事件里

仍然有父輩的追隨

陪伴著疑問，那是父輩的顛沛

在你，無法理解的時日

只有沉默

低低的，再低低的

做人

  

去躲避，黑色的羅網

卻，無處可藏

在戴紅的海洋里

淹沒著你的才華

和你青春的夢想

做知青，一個好聽的話題

躲閃了，淫褻的權力下

是算計的陷阱

沒有路。在紅色的天幕下

你，只有屈辱的保護自己

清白和可愛那麼艱難的伴隨著

生涯何其無奈，又無力

漂亮，是你的錯嗎

才華，為什麼會招來嫉妒

走資派的父輩，有

國民黨的歷史，黃埔的經歷

留洋的學識，司令官的能力

但是，也在紅色軍隊的榮耀里

有黨賦予的使命和成績

 

只是一瞬間，一切都是過去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命運的故意

那個大時代，就是這麼的無情無義

 

誰讓我們生長在那樣的一個大時代

那麼年輕，家庭在一瞬間從天上跌落

父輩的不幸里，可曾烙印了年輕的悲哀

年輕，連愛，都不能

註定了，只能嘆息

總在不知覺中，消散了夢裡的愛語

夢中的舞，去向未來

不知道的世界里，卻

再也沒有了輕盈的腳步

你的舞姿去了哪裡？在我的夢裡

 

三，勿忘我

 

舞，在跳躍中迸發

氣息造就了喘息

手臂鑄煉的造型，迸出細細的蒼白

挽住森林裡那頂路邊的小紅帽

暮色不再蒼茫。在清晨的泛白里

有一絲紅潤，你終於

無奈的嫁了，在一個不祥的日子裡

說不上好，各有所需。新的生機

或者，就是期望

寂寞，不再委婉的張望年華

微笑，不再含蓄的低頭沉思

搭訕著你的花頭巾，把勿忘我

那個藍色的披肩，輕輕的搭在你的肩上

命運總是低迴，好像盤旋中的雁

我卻總是丟失了，能夠飛翔的翅膀

 

四，忘記了，那個不能自己的冬日

 

乳尖，那裡的一點點暈紅

已經等待了許久，嘬吸著

豐腴的乳頭緊簇的呻吟

抽緊了的身軀

裹住了你，綢緞一樣潤滑的肉體

孤獨單薄的心靈里，有了一絲溫暖

疾風一樣的，有狂烈的迸放

讓心裡的悲憤，紮成一束束帶刺的紅玫瑰

刺出滿嘴的鮮血

也刺出心裡的哭泣，與悲哀的歌

 

無語，在夢境里咀嚼痛苦

在夢裡，夢見過去

忘記了的，那個不能自己的自己

飛旋的冬日裡，迴旋著回憶

不諳青春愛戀的我們，在夢裡

也是，也總是在夢裡，回憶

 

五，追隨你的夢

 

追夢的蹤跡從天山的森林

到了北京的花海

哦 ，有了田野的空曠

森林的豪邁，和，花海的嫵媚

真的有了風情，在虛無的追蹤中盤旋

可是，孤獨只能跳起紫色的芭蕾

裙裾鑲上梅紅的別緻

夢中的頭高高地揚起

落寞的乳尖仍然堅守著曾經的吻香

綢緞里裹著的身體有些狂野的思緒

賁張的足尖，牢牢地鉤住

曾經渴望的情懷裡，你的奮發

是否銷毀了你的嚮往？夢，去了哪裡

 

唇邊是笑，掛住了眼角的淚

暮色昏沉中的身影 ，是灰色的牆邊

是你，無語的沉默

帶我衝出高牆下的憂鬱

讓澄色的湮紅

抹去剩餘的悲哀

 

藍色的勿忘我，還在鋼琴的上方靜寂

黃色的雛菊，躲在房角的陰影里喘息

還有林子里采蘑菇的小路嗎？ 忘了吧

迷途路上的小紅帽，不在了

生活的勞倦磨損了你的舞姿

伴隨我的夢的紅顏，憔悴著身軀

你在哪生命的角落裡，用力的喘息

 

紫色的舞者，在舞

在芭蕾的旋律中綻放美麗

從此心裡的夢，就那樣飄散了

靈魂里的青翠，正在天邊的雲朵里嘆息

 

2011/1/12，改於201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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