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轟方舟子一炮

也轟方舟子一炮

    我一直愛看《華夏文摘》，也喜歡《新語絲》。我堅決支持方先生的打假行動。因為打假太重要了，這關係到人民的健康，關係到商業的秩序，關係到社會的風氣，關係到正氣壓倒邪氣。要做一個打假的鬥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要有科學知識，正確的信息來源，還要有勇氣，才能稱得上「鬥士」。但是我還是要轟一炮方舟子的網站，打假要打得有意義,打假和探討要分開。

      首先是對中醫的否定，我覺得有點過分。中醫的發明是在幾千年前開始逐漸累積而成的，中醫師把許多的經驗總結起來寫成醫書，是對人體，中草藥的認知。中醫還沒有到達頂峰，還需要開發，更新，提高。中西結合，將中國的醫療水平更提高一步。不要因為有的理論我們聽不懂就加以全盤否定。我們應該用現有的科學手段和方法去發現問題，找到原因，從而完善中醫學。我聽說西醫的許多葯是從中醫里獲得啟發，進行分析，提煉，定性，定量分析而成功的。法國人最早發明的照相技術也是在中國人的顯影方法上加上化學的酸鹼中和的原理研製成功的。中國人使用紙張比歐洲人早了一千多年，中國人開始用毛筆的時代，西方人還不會使用鵝毛管筆呢。所以對古代遺傳下來的東西要珍惜。不要自以為自己讀了一點西醫，就以權威自居，否定其他。我們讀過「王安石三難蘇學士」的故事都明白，常理的普遍性對某些特殊對象也是不實用的。博學的蘇東坡也有不知之事，又何況我們呢。

      其次是對一些文學作品的指責。有篇文章以醫學知識來批評小說：醫學上說，痣是沒有遺傳的，而小說里的認親，卻以一顆同樣的痣為證據，是沒有醫學知識的結果。讀到這裡我也學到了一點遺傳學。可是當我仔細觀察兒子的身體，竟然發現他有一顆黑痣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樣，無論形狀，大小，顏色，位置都一樣。這就奇怪了，不是說沒有遺傳性的嗎？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也許教科書上講的痣，不是我們所講的痣；也許歐洲人不會遺傳，中國人會遺傳；也許不同位置的含義所不同，也許教科書就是錯的。最後我明白了：在認識到矛盾的普遍性時，不要忘記還有特殊性嘛。我們對人體還有許多許多不了解的知識等待著我們去認識。科學還沒有到達頂峰。

    我對方先生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打假要打些西瓜，不要去打芝麻。打假與評論，爭論，討論要分開。打假有點象法官的味道，有點道德上的是非問題，這是兩類不同性質的事情。所以把它們分開為好。醫學上的事要以辯證法去看待，不可教條。廣告人往往喜歡說95%有效，而不說100%有效。這是留有5%的餘地，話不要說死了。對文學作品，社會科學可就更複雜了。有的一個作品是通過作者道聽途說，東拼西湊，再加上自己的體會和想象，加油添醋，創作出來的。有矛盾，有漏洞，評論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要認定就是「代筆」。我是說，對韓寒的作品不必那樣。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要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和別人看到的都一樣。盲人摸象各有不同。我小時候在上海郊區騎過水牛，後來下鄉到了井崗山，以為那裡的水牛也一樣可以騎。結果我騎上牛背，那牛就亂蹦亂跳，把我甩了下來，差點兒沒把我摔死。同樣是牛大不相同。在山村的牆上還能看到幾個時代前大躍進的標語呢。韓寒的作品並不是都很好，比如說，王大錢娶個十七歲的新娘是大學生。這也是一個反常的描寫。十七歲的大學生有嗎？很特別吧。他寫的《求醫》有可能受到父親的影響，給人有點有拼湊的感覺。但是他這樣自己寫出來，也不能說就是代筆。代筆與把別人的感覺寫出來是不一樣的。所以用詞要小心。

    在小學五年級時，我曾遇到這樣一件事令我難忘。我寫了一篇政治方面的作文，「紙老虎與真老虎」因為讀了一些文章，很有體會，於是一氣呵成。母親看了以後，在我的作文上加了兩個字「闡明」。作文交到吳老師手裡，吳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很嚴肅地問我，這篇作文是你自己寫的嗎？我非常肯定地回答：是的。老師看看我，沒說什麼，但是我的作文沒有被選做「樣板文」。有些事大人以為小孩做不到，其實不然。小孩的創造力很強。美國許多發明都是學生做的。許多中學生的作品就相當不錯。無論是政治還是科學都一樣。我在小學里就自學了《半導體收音機原理》，到現在都記得。關鍵是有條件，還要自己專心，就可以做到。古時候不也有少年成才的先例嗎？所以對年輕人不要太多指責，他們有不完善的地方，也有更多的創意。

      前年，我在耶和華見證會的雜誌里讀到過一篇文章，說的是美國波士頓有個著名的醫學「先驅科學家」，在世界最知名的醫學雜誌上發表過許多「論文」，有許多國家科學基金，結果現在發現他是做假。文章分析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他們拿了醫藥公司的研究經費，要給人交差，要當吹鼓手，否則他的錢就沒有了。金錢社會是造假的根源，科學家搞假數據從醫藥公司那裡「騙錢」。醫藥公司需要他們的「偽證」，從病人那裡「騙到」更多的錢。我們培養年青人要說實話，不可弄虛作假。我最不喜歡那種考試舞弊的學生。

      最近報紙上又報導了一個「打假」的消息：康州大學健康中心心血管研究中心主任Dipak Das 教授,在過去的七年裡，研究數據造假145次，在11種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他的造假的研究成果。他的研究是紅葡萄酒里的白黎蘆醇（Resveratrol）對人體健康有益。打假的經過是從2008年校方收到匿名檢舉信開始，經過三年的調查審核，證明他確實是造假。現在校方凍結了聯邦給他的贈款89萬元，以及所有外界提供給研究中心的經費。

      社會上造假的事很多，我們需要打假的鬥士。特別是那些披著科學家外衣的造假者。那些人危害社會更大。方先生可以成立一個查帳公司，打假公司，幫助各方面挖掉吃裡扒外的蛀蟲。我這一炮不知轟得怎樣？方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徐九酒 20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