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與女人2
病枕軛
男人和女人一起除了作愛,就剩下掐架的份兒。
上次LP指著俺的鼻子尖痛陳男國移N大罪狀之後,蹲馬桶蓋上俺久久苦自思量:最後痛定思痛、痛下決心、痛苦萬分、痛哭流涕、痛改前非……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可當俺十二萬分鄭重加十五萬分凝重地向家長稟報俺的「五痛」心經時,領導聽了杏眼圓睜嘴角一撇,鼻孔輕蔑地一哼哼:「騙誰呢?有心學學廉頗——光著膀子背根掃帚疙瘩,雪地里跪半小時!我就信你!」
領導咋拿俺的真心當呼啦圈兒呢?!
很多年以前俺的鄰居當中有一對年輕夫婦。男的經常蹲牆根底下向俺抱怨,說妻子跟他有些格格不入!少年不知愁滋味!俺問他怎麼個隔膜法?他解釋道:俺跟她講道理,她就跟俺講收人。俺跟她講理智,她就跟俺講含血噴人!俺跟她講你錯用成語,她就跟俺講你數學沒我好!俺跟她講要注意投資理念,她就跟俺講,三伏天穿皮褲——俺願意——你管不著!!
這一來令俺又想起娘。小時候最令她老人家揪心的事,是俺為了一本小人書,打破一個小姑娘的頭。那時節小人書是俺的命根子!心裡捨不得,走到哪兒都揣著。得空就褲兜里翻出來瞟幾眼。有一天牆角旮旯里一個人正看書自得其樂,旁邊突然跑出來個小姑娘,她年齡大過俺兩三歲的樣子,瞧見俺看書看得入神,可能也被吸引,就過來跟俺討手中的小人書。俺那會子正猶豫,她拿過俺手中的書扭頭就跑,俺一心急,不知該如何是好!罵了句XXX順手抄起地上小半拉磚頭就扔過去……
幾十年過去,事情後來是怎麼解決的——俺都已經忘記了。可俺始終記得,娘沒有跟人道歉;但臉上、眼睛里,卻分明掛著股憂鬱、凄苦的神情……
俺跟LP大人再嘮叨一回此事,是俺覺著,不應該再道歉啦!因為幾十年前,打心裡頭,俺已經真誠地向那位小姑娘,道過歉啦!!!今天的俺只希望,這世界上曾經深愛過俺的女人們,不論是老是小,是滄桑是漂亮,是過去是現在,都能明白俺的一番苦心,能接受俺這個曾經的混沌傻小子,發自內心深處某地,真摯無私的一縷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