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買衣難 難於上青天

女人碎碎話，男人別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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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兩周，朋友約我出去吃飯祝賀我生日。在衣櫃里翻來翻去找不到合適的行頭。「怎麼到什麼季節，沒什麽季節的衣服啊？」想起那句名言：「女人永遠缺一件。」 咬牙去商場逛一逛，找一個要買衣服的理由：也為自己送一件生日禮物吧。關上門時，下決心再不摳門，爽快地給自己置辦一件行頭。也好出去能做人。

走進渥列治商廈，沒幾步就看到一個專營店，掛著應時的風衣，左一件時尚，又一款瀟灑，店裡不見顧客。正好讓我細看。抄起價格牌，（從做窮學生開始養成的優良傳統，看衣先看價）一看，$1700.00! 啊？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一定神，不錯啊！小數點是在兩個零之後。頓時怏怏地放下牌子。再摸一摸衣服，唉，料子手感真好！」Hi! How are you?」 一位臉色白凈的小姐走過來笑著招呼。 「Oh, I am just looking.」 趕緊給人家打好預防針，不要抱希望，我只是window shopping. 蹩著步子繞場一周，發現每一款的價格都超出我的想像，皆為義大利製造。忿忿不平。憑什麼只要是義大利的，就這麼個脫離群眾的價？！義大利那麼個窮國，為什麼東西賣這麼貴？撤退出店來，回頭仰望，Max Mara. 這輩子沒命找有錢老公，那就下輩子再見吧，Max Mara.

還是靜下心來，到普通人的消費處，百貨商店去。進了The Bay, 迎頭就見大減價的招牌。心裡一陣歡快，心想這下可走運了。好久沒來服裝部了。上次買衣服還是前年的聖誕節。去專賣棉製衣服的那個店（一穿混紡衣，皮膚就像一片片的紅衫軍鬧抗議），買了一套關張清倉的行頭，穿在身上，女兒就叫起來了，「唷--！真丑！鄒巴巴的貼在身上。」 嚇得不敢穿了，扔在衣櫃里當填充料。看著花枝招展，遼闊一片的女裝部，心想，總能找到件把我能穿的衣服吧，好歹也要來占這個大減價的便宜。穿梭在一行行的衣架之間，雙手隨意撫摸著各色各樣各種料質的衣服，提不起什麼勁頭來。百貨公司的衣服，樣子就是土氣，比中國的式樣土氣多了。看到一件米色風衣，湊合還能穿，不抬人也沒損人，隨便翻翻牌子，中國製造，200多加元。一換算，那不上1400元人民幣了嗎？再加上14%的稅，那要往兩千元靠了哇！想起前年在國內，500元以上的衣服就是頂尖了。自從出國后，人是越來越節儉了。想起那句調侃回國人士的順口溜：「說話洋氣，穿衣土氣，花錢小氣」。真是精闢。那兩千塊在國內能買好幾件衣服了（也是百貨商店檔次）。還不如再忍一忍，明年回去買吧。就穿那件冷的時候它薄了一點，熱的時候它又厚了一點的那件先湊合一年吧。

眼睛又捕捉到一件模特兒穿著的灰色針織外套，嗯，休閑時穿多好，我就缺一件這個，一看價格，$49.00, 好，這還差不多，趕緊去試衣處興沖沖地套上身，對鏡一照，媽呀，鏡子里的人是誰呀？整個一大水桶啊！「哎呀，我媽怎麼生我滴呀？！」脫了下來，黯然傷神地走出試衣間。小姐在門口問，怎麼樣啊？合身嗎？只好笑臉相迎，「不，太小了。嘿嘿， 我太胖了，對不起，不能為你今天的銷售貢獻力量了。」（后句話是在肚子里說的）重新衝出去，我就不信了，風捲殘雲，抱了一大抱，風衣，毛衣，外套，褲子，對襟的，套頭的，大褲腳地，短檔地，灰地，咖啡地，藍地，黃地，黑地，白地，關起小門就一人，試了一件又一件。最後決定了兩件可以買地。一件咖啡色短袖襯衫，一件咖啡色外套（最近特迷咖啡，不知是否因為胃不好不能喝咖啡，只好穿咖啡）。拿出來，拎到收款處，要排隊。站了一會，把兩件衣服再把玩一番，唉，這個泡泡袖，也太小女孩氣了，豈是我端莊職業女性所能穿的，哎呀，領子開口這麼低，剛才怎麼沒注意？現在我買什麼夏天的衣服，夏裝應該夠了。算了吧。好了，幾十塊錢省下了。再看這件外套。這個樣式真適合我嗎？我可從來不喜歡淑女裝，裝不來嘛。那買了這件，還要配緊身褲（我哪能穿緊身褲？！），還要配高跟鞋（我穿高跟不是腳疼嗎？），還要配手袋（那又要花多少時間去找那個「又好又便宜」呀？）哎呀，麻煩死了，我這個年齡還是穩重一點好了。不要了，又省了近100塊錢。真好。算了，今年還是湊合一下，等明年回國再大買特買吧！下次回家，一定不要再算帳了，喜歡哪件買哪件。

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那一件不買，白浪費了我一下午時間。在門口，看到衣架上有件鮮艷的小碎花短袖衫，啊！多清爽，多隨意。讓我想起下放的歲月，我穿著跟這件相似的紅花小衫，渾身散發著青春的氣息，赤腳走在田埂上，夕陽灑在身上的紅花上，那時我的臉是紅潤的。。。穿上這件衣服，會把我的臉襯紅一點的。不由自主像有人牽著手，拿下了那件短衫，去付款處付了錢，看著店員包好，裝在鵝黃塑料袋裡，暈乎乎地終於走出了店門。攤開手上的發票一看，原來還是一件新到的款式，沒有一分錢折扣。

回家的路上，已經給這件小碎紅花衣算好了命。等著女兒過目，驚叫一句：「唷！這麼土啊！ 你哪能穿？」然後就按哪來回哪去原則，被我不辭勞苦地送回原地去了。當然又省了幾十塊錢啊！

孕婦比我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