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折騰在農村系列（5）：人工造肥 -扒肥料

上文提到的聲勢浩大的  人工造肥 - 挖肥料，各家各戶的窯洞的土崖壁都被挖的面目全非，農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挖的肥料運送到地里，最後收效甚微。駐隊幹部和鄉村幹部又接到了上級通知，把農民帶到了又一個人工造肥的大折騰中，就是人工造肥 -扒肥料。

話說人工造肥 -扒肥料，就是扒掉各家各戶的土炕和煙筒來積肥。由於各家各戶的窯洞都大有年頭，窯洞內都有用土坯做的睡覺用的土炕。土炕裡面是空的，盤有火道，傍晚給炕洞里放些柴禾燒熱，餘溫基本上可以保持到天亮。火炕的火道跟外面的煙筒想通，戶外的煙筒把煙排到戶外。天長日久，土炕的火道壁就被熏黑並且粘附了煤焦油，煙筒的內壁也是如此。一般來講，農民是2-3年才更新一次土炕和煙筒。拆下來的土炕和煙筒的土坯被打碎，運送到地里施肥。都是上好的肥料。之所以更新周期比較長的原因就是，土炕和煙筒的建造需要一定的技巧，只有個別的能工巧匠做的土炕和煙筒才好用，就是省柴禾，出煙利索，炕洞保溫好。有些家裡沒有壯勞動力的人家，土炕和煙筒甚至十來年都不更新。

可是扒肥料的運動以來，農民的煙筒和土炕更換的太過頻繁，幹部要求3個月就更換一次。由於能工巧匠的人手有限，加之消極怠工，製作的土炕和煙筒的質量就大打折扣。土炕浪費柴禾，保溫性能差，特別是在寒冬臘月里，窯洞裡面幾乎滴水成冰。煙筒製作不合理就會導致排煙不暢，遇到颳風天，農民燒炕，或者是做飯時，還會發生煙倒流進窯洞里，濃濃的煙霧熏得人睜不開眼。

由於運動趕得緊，有的農戶的土炕和煙筒被扒掉了，卻遲遲沒法當天給做成，導致農民全家席地而卧，或者不得不到鄰家借宿的困難。還有因為土炕一般都和灶台連在一起的，土炕和煙筒被扒掉以後，農民一日三餐都成問題。灶台生火困難，就沒法燒飯。

土炕和煙筒更換太過頻繁，拆下來的土坯幾乎還是原模原樣，即使打碎運送到田地里施肥，肥效就會大打折扣。

到了扒肥料運動後期，幾乎各家各戶的土炕和煙筒都被幾乎半個月折騰一次了，還是完不成上級的指標，就又對農民家的土灶台，窯洞的面牆以及院子的圍牆動了心思。因為窯洞的面牆和土圍牆大多都是好幾代人了，天長日久，可能更新下來打碎運到地里有一定的肥效。為此，很多農民的灶台，窯洞的面牆一旦被扒掉，當天很難及時把新的修起來，農民只好在鄰家蹭飯，窯洞大門洞開，讀者可以想象那種在沒有面牆的窯洞裡面生活和睡覺的光景。很多農民的土圍牆被拔掉后，就在也沒有重新修起來，給農民的人身財產安全造成了危害。

各位看官看看圖，扒灶台，怕圍牆，扒煙筒到底能夠扒多少肥料？純粹是勞民傷財，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