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高手在民間,此言不虛。列治文就出了一個神人、奇人,他是位中醫師叫邱木白,他的「先進事迹」一個多月來已經傳遍了整個溫哥華了。別人的診所門口羅雀,他的診所人滿為患。別人一天診30個病人忙得眼冒金星,他一不小心每日300病人居然氣閑神定。當然,他從監管嚴格的省政府一年拿到了128萬元的省醫療服務補貼計劃款,平均每月10萬元。這如果不是「事迹」,也算得上「奇迹」了。
本周獲悉,加拿大卑詩中醫針灸管理局(CTCMA)正針對邱中醫涉嫌一年內向醫療服務計劃(Medical Services Plan簡稱MSP)申領逾128萬元補貼費案,展開紀律聆訊。今日英文《列治文新聞》又在頭版繼續跟蹤相關事態,反而華文媒體有點羞羞答答。
省醫療服務補貼計劃(MSP)是政府為了支持傳統中醫以及照顧中低收入者醫療待遇而專門設立的,每個低收入者每年可享受10次針灸或推拿服務,政府每次補貼23元,全年大約200多。換句話說,邱中醫手裡至少要有4000多個人頭戶,才湊得上百萬身價。
只要在中國稍稍有點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邱中醫這個貓膩不算什麼,很常見,好聽點叫玩變通,難聽點就是鑽政府空子。邱中醫的缺點是胃口被吊大,以為政府是呆瓜,結果犯了事,把自己牽進了「案子」里。
其實,事到如今邱中醫最好的方式是鞠躬致歉,退部分錢款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別的中醫留一條「生路」。可他危機處理能力太弱,內心過於強大,居然高調接受媒體採訪,還聘律師控告當局侵犯了他的「人權和隱私」。在聆訊就要舉行的檔口,還在死撐著。
本來心照不宣的事情,還一定要搞得理直氣壯。既然邱中醫不怕丟這個人,那我就把他一個月前接受本地一些中文媒體的說辭拿出來稍稍評點一番。
邱中醫說:「自己經常吃住在診所,有時凌晨3點到深夜11點都在接診。」把針灸當成急診也就算了,問題是誰會在凌晨3點鐘趕去推拿針灸按摩?聽過半夜叫救護車的,沒聽說過天不亮看中醫的。邱醫生真是一絕。我看,先不用急著去申領MSP補貼,先申報吉尼斯紀錄得了。
邱中醫還說:「他診所繁忙的時候,會請7個全職、10多個兼職。」這些人有沒有相關的資質尚且不說,就那20多名醫護人員加上20多名患者總共50多人,你那幾張床鋪的小小的診所究竟擠得進去嗎?
邱中醫說:「他每天診治數百乃至上千人都問題。」邱本人是沒問題,診所所在的太古廣場承受程度就可能有問題,光停車場就要為他擴建兩倍,整個過道走廊會被擠得水泄不通,排隊候診人群一直延伸出上百米到附近的金鐘廊,這哪裡是就診,分明就是再現Boxing Day的火爆血拚場景嘛。請邱中醫注意,一種假設的提出不能離開了常識。即便太古廣場為邱醫生擴建,每天八小時總共才只有不到500分鐘,你邱醫生就是把全大溫百多號中醫全請過來,恐怕才能應付這麼多需求吧。那還看啥病?既然這樣紅火,不如把診所搞成病人轉送中心,拿點差價還省心呢。或者索性把太古廣場搞成全加太古中醫總院,治病也要規模化。
即便按照邱醫生對政府的說法,每天平均接診300人(一說400多人),就算你上班時間不吃不喝不尿,那也是一分到兩分鐘一個病人的診治水平。有個洋中醫作證,說他一天20個病人已經手忙腳亂了。你怎麼運作的我不管,就你診所那扇患者進進出出的門總要一分鐘開關一次吧?邱中醫,你捫心自問,這樣的場景出現了嗎?你不會說你診所內還有地下通道,窗戶外還有人工雲梯吧?
不過話說回來 邱醫生手裡差不多有4000個低收入人頭,這至少說明雖圓謊不怎麼高明,但密切聯繫群眾方面、特別是密切聯繫低收入群眾方面做得還是不錯的。要是換了過去中國革命年代,也是黨的好苗苗,估計醫術也是可圈可點的。可惜啊,演技太差,這回砸鍋了,敗壞了中醫的名聲也把很多中醫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後路給截了,傳說中的「中華第一針」自己先要好好扎扎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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