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

2011大西洋四月的風

 

《海風》

含江有一個地方叫『海邊前』，是木蘭溪的水繞著含江的大街小巷流了一圈后，總匯入海的出口處，是最靠近海邊的地方。那裡建有一個小攔壩，壩里仍是江水，是淡的。壩外就是海水了，是鹹的。

盛夏時分，走在『海邊前』，海那邊飄來的風，涼爽里夾有淡淡的海的鹹味，很好聞。小小的我，總一手拉著外婆的衣角，一手按著被海風吹起的頭髮，歡快地跳著走。因為對那時的我來講，那算是出了含江街區，有郊遊的感覺。

外婆有一個同樣從南洋回國的僑友住在『海邊前』附近，那是一棟很雅緻的二層紅磚小樓，樓裡面都是那些古香古色的傢具和擺設。記得每次主人一打開那厚厚的朱紅大門，迎面就是一股很有些力度的涼風，從正對著的後門穿堂拂來，海邊的風和鎮里的風就是不一樣！

後來，我長大了，離開了含江。偶爾回故里，有路過『海邊前』，但再也沒有去那棟小樓。外婆說，他們已移居香港，房子也賣給別人了。我心裡閃過那股穿堂風，和站在他們陽台上，讓海風肆意吹亂我頭髮，髮絲輕騷臉面的童趣和愜意。

再後來，外婆也離去，到海那邊，好遠好遠，我就是到『海邊前』，也望不到，走不到的地方。。。

現在，我站在游輪上，迎面撲來的是大洋的風，它很誇張地吹亂了我的髮絲，比起含江『海邊前』的風，它少了一份柔情，多了一種霸氣，讓人徒生「曾經大洋難為風」的豪情壯志。：）

前面甲板，游泳池邊上有人在彈唱，優美的歌聲跟著海風飄來，我卻想起鄧麗君的一首歌：

一陣海風吹得長發飄
那海水涼透了雙腳
一串回憶又在心頭繞
。。。。。。。。。。。。

人說，回憶是老的象徵之一，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人要是能象風那樣，永遠看不到，只能感覺，就不存在老不老的問題了。因為人其實只『老』外面那層皮囊的，裡面的心是沒有年齡，一直都是一樣的。

如果誰也看不見誰，人人只能象感覺風那樣來感覺對方，世界會不會更溫馨和祥？

象含江『海邊前』的海風那樣，涼涼爽爽，不遠不近，不強不弱，帶點淡淡的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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