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靠送東西無法給劉娟留下深刻印象,鄭衛便悄悄問肖君傑有些什麼特長,會不會拉小提琴、彈鋼琴、吹雙簧管之類。肖君傑說自己不懂藝術,比較喜愛體育,小時候練過游泳、滑冰、藍球、網球等等。鄭衛琢磨著劉娟喜歡浪漫,最接近的就是滑冰了,便替肖君傑留意著,有機會就讓他去給劉娟露一手。
這天鄭衛看到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的電郵通知,說周六下午組織大家包場滑冰。他忙給肖君傑打電話,讓他準備好,還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隨後鄭衛又去邀劉娟,她有些猶豫,說一去就要花掉一個下午。鄭衛勸她說:「那咱們晚上就不再聚餐了,滑完你可以直接去實驗室幹活嘛。就當下午和晚上換了一下。總要參加一些活動吧,是不是?咱們都快與世隔絕了。」劉娟一想也是,便同意了。
鄭衛和劉娟在北京讀書時都學過滑冰,但鄭衛比劉娟滑的好得多,因為劉娟要學習,也就是體育課時練一練,他卻時不時一高興就曠課到冰上玩兒去了。不過,等他們看到肖君傑一滑,才發現比人家差得太遠。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這哥們正滑、倒滑、花樣滑,個個瀟洒漂亮。他有錢,又有美國人的派頭,為了這次滑冰,還專門去買了身新滑冰服,跟鄭衛這種穿著夾克就上場的學生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鄭衛看了猛誇:「傑克,你滑的太棒了!象跳芭蕾舞一樣。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呢!」劉娟看到他滑花樣時,也跟其他學生一道,笑著鼓掌歡呼。
鄭衛趁勢拉肖君傑教他和劉娟滑冰。肖君傑一會做示範,一會校正他們的姿式,很是認真。一些低年級學生也在旁邊跟著學,肖君傑好脾氣,一起教了。他們正滑得高興,鄭衛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后說,他的實驗員麗莎說實驗有一點問題,叫他趕快去。劉娟懷疑道:「她不是周末不上班嗎?」鄭衛說:「今天下午我去不了,就讓她跟星期一調換一下。」劉娟猶豫道:「那咱們一起走吧。」鄭衛忙說:「好容易來了,哪能滑這麼一會就走?你們好好玩你們的吧。我把你們都帶走,很有犯罪感的。」劉娟也不好掃肖君傑的興頭,只好留了下來。
鄭衛走後,肖君傑抓緊時機專心致志地教劉娟,十分殷勤,他所得到的回報也很豐厚,因為他可以手把手地幫劉娟擺姿式,有時候劉娟摔倒了,他還可以衝上去來個英雄救美,把她拉起來。儘管隔著厚厚的衣服,他還是非常享受與劉娟這種前所未有的親近。劉娟的特點是,做事就一定要做好,所以十分認真努力。她學會了幾個簡單的花樣后,心情相當好,確實有自由自在、在長空中翱翔的感覺。她對肖君傑感覺也近了很多,發現他雖然不是很機靈很能說,滑起冰來確實瀟洒,人也很實在。而鄭衛現在也深沉多了,好象總是心事重重,很少再象以前一樣抖著小機靈胡說八道。所以從玩的方面來說,他們倆人其實差別不大。
滑完冰后,肖君傑說自己很餓,要請劉娟一起去吃飯。劉娟也是又累又餓,晚上還要去實驗室,沒有時間做飯,便同意了。肖君傑開著他的寶馬載著劉娟,直接去了附近一家法式餐館。他進門后報上自己的名字,待者查了一下說:「兩個人,對嗎?」肖君傑點頭,馬上過來一個領位小姐,把他們帶到一張剛好兩個人吃飯的小桌前坐下。
劉娟馬上就覺得不對勁。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從鄭衛離去,肖君傑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那麼他什麼時候訂得位呢?很顯然,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且他早已確定只會有兩個人來吃飯。也就是說,鄭衛提前離開,也是早就設計好了的,根本不是什麼急事。她本來已經把肖君傑當成知心朋友了,這下子卻感到非常不舒服,她可不喜歡被人算計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劉娟出擊了,問肖君傑說:「鄭衛為什麼提前走了?」肖君傑有點臉紅,回答說:「比較湊巧吧。」劉娟嚴肅地追問:「那麼這家餐館怎麼知道只有兩個人來吃飯?你什麼時候訂得位?」肖君傑知道大事不好,東窗事發,張口結舌地說:「早上訂的。」劉娟冷冷地說:「你跟鄭衛早就串通好了,是吧?」肖君傑冷汗直冒,猛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劉娟什麼都明白了:「那麼送芭蕾舞光碟,還有那些工藝品,也是他的主意?」肖君傑勇於承擔責任:「對不起,是我不好,總逼著大衛出主意。我不會追女孩子,沒有辦法啦。」劉娟覺得他人還是很好的,再說他也是為了追求自己,不是有什麼過錯,便緩和氣氛說:「你以前不是談過幾個女朋友嗎?怎麼說……」肖君傑搖頭說:「我沒有費心追啦,都是她們錯愛。」劉娟沉默了一會,對他說:「傑克,你很優秀。是我的性格不好,太沉悶,沒有安全感,也不容易接納別人。你……不值得費心。」
與劉娟想象得不同,肖君傑並沒有生氣或者難過,反而似乎輕鬆下來。他笑了一笑說:「我不優秀,是你太優秀了。我早就知道不行,可是又不甘心。對不起,總是打擾你。」劉娟感激他的大度,真誠地說:「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趕到,真不知道……我真的是非常感謝你。」肖君傑說:「不用啦,應該的。我象個偵探一樣總跟著你,也是很不好的啦。」劉娟真摯地說:「幸虧如此!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幸運。」肖君傑也認真地說:「我也一樣。能認識你,就很幸福了。能成為你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劉娟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