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島一年游-------圖文

這是一篇十多年前我父親定居關島時, 寫下的文章.  拿出來以此紀念我的父親.

  強勁的移民美國風, 近來有些緩和了.  在這似弱還強的移民風中, 我和老伴祭掃祖墓, 辭別故土, 移民來到美國關島已經快一年了.
  關島大洋環島嶼, 山色有無中.  有山山不高, 平原地不平, 波浪式的原野, 翠綠色的樹林. 漫步海邊, 遠處水天一片, 近處綠波白浪.  人間仙境, 世外桃源.  全島屬海洋性氣候, 分不清什麼時候是春天和夏天,道不明什麼時候是秋季和冬季.  只有看到白天的日短了, 晚上的夜長了, 落葉樹開始落葉了, 才知道秋的來臨.  年氣溫二十三度至三十度, 平均氣溫攝氏二十七度.  空氣從遼闊的水面上吹來, 經過島上樹木的過濾, 新鮮更新鮮, 陽光通過太平洋水蒸氣的滲透, 溫熱而不酷暑, 真是度假的好去處, 療養的好地方. 我和老伴年已古稀, 患有或多或少的老年人的慢性疾病,通過一年來的自然療養, 體重增加了, 有的疾病慢慢地消失了, 有的疾病正在好轉.
   故國城市, 大樓林立, 火柴盒式的見縫插針, 逼得人們透不過氣, 芸芸眾生, 摩肩接踵, 向在搬運時平的螞蟻, 來來往往, 穿梭不停.  這裡為了防禦颶風侵害, 水泥平房, 遍布山野, 滿山滿坡, 星星點點, 東幾家, 西幾家, 住房寬敞, 小院環繞, 樹木陰陰, 綠草萋萋, 白天家裡比門鎖戶, 不見人影, 馬路汽車賓士, 不見人行.  夜晚滿山燈火, 好像銀河落人間, 說不清是城市建在山野, 還是整個山野就是城市.  居住相近, 但沒有串門, 沒有「龍門陣」, 沒有「造長城」， 沒有「馬後炮」， 各自奔波， 是另一種忙碌的螞蟻群。

  人與人談話， 低聲低氣， 竊竊如私語， 好像偵查兵在前線交談敵人的防禦情況， 以及如何突破敵人的防線的措施。  整個環境非常寧靜， 針掉在地上， 好像都能聽到「哐啷」的響聲。  然而， 在這寧靜的地方， 也參雜著一些不甚調和的音符。  雷聲、飛機聲、狗吠聲， 就是這清靜世界里高唱反調的主角。

  關島的天氣， 像是小孩的臉， 說哭就哭， 說笑就笑， 經常萬里晴空， 突然風助雨勢， 雨助風威， 耶葉沙沙， 驟雨暴至， 一會兒， 風停雨止， 老天爺卻遙在天空， 向你招手微笑。  真不知這雨來從哪裡來， 去往何處去。  偶爾陽光映照， 遠處天際， 像是上蒼恩賜芸芸眾生的麵條， 一掛掛， 一串串， 慢慢地移動著， 陣雨隨著從天而下。  在滿天晴空下， 一會兒這裡下點雨， 一會兒那邊下點雨， 誰也講不清當天的天氣使晴還是雨。

  這裡是颶風的娘家， 颶風來了， 天昏地暗， 狂風呼嘯， 暴雨傾盆， 雷鳴震天， 地動山搖， 樓宇震壞， 樹木拔起， 還向世界末日的來臨。

  關島風景秀麗， 旅遊是主要產業， 但四邊環水， 沒有陸路相通， 除生活物資水運外， 旅客進出， 都以坐飛機為主。  家住離機場不遠， 飛機進出機場， 越過頭頂， 呼嘯而過， 整日轟轟隆隆， 好似戰場， 小型客機快速爬升， 里地面距離大， 聲音還好承受， 碰上大型客機， 爬升較慢， 越過頭頂， 距離地面似乎只有三--斯百米， 那時的聲音真夠嚇人， 尤其在夜晚人靜， 或逢大雨， 氣壓低， 這種大型客機經過頭頂上空， 好像重磅炸彈在生邊爆炸， 驚醒睡夢， 心驚肉跳。

  牆裡草地牆外道， 牆外車跑牆裡狗吠叫。  為了防盜， 或許為了觀賞， 好多人家都養了狗， 狗的聽覺很靈敏， 只要有一點動靜， 有一點風吹草動， 或者有一個陌生人走過， 或者有異樣聲音， 馬上大聲狂叫， 一聲犬吠， 百方呼應， 此起彼落， 連成一片。  夜深人靜， 吵的你無法入睡。

  人與人講話， 必須輕輕的， 是文明禮貌。  可是雷聲、飛機聲， 甚至狗吠聲， 誰能對它怎樣呢。  它們是「和尚撐傘」無法無天， 想吵就吵， 想鬧就鬧， 誰對它也沒有辦法， 只有徒呼奈何？  要是大千世界沒有這樣的無理強權， 人們會生活的多麼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