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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年代的宣傳隊隊長

作者:瀑川  於 2022-2-24 00:5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紀實|通用分類:原創文學|已有6評論

 

荒謬年代的宣傳隊隊長  (選自 《依稀夢清華》)

 

 

196810月中的一個晚上,工宣隊的老師傅劉涌甫到八號樓宿舍來找我(當時我是工物系大聯合委員會的成員),建議我著手成立一個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我立即找人籌備起來。

很快,人就湊齊了。我當隊長兼二胡伴奏,物00的金元負責思想工作,周大地任副隊長,兼手風琴伴奏。系裡配給了我們一架義大利的索普拉尼,大月牙手風琴。物05班的封君先、賀祥慶、徐凱英、楊秀金四個女同學個頭差不多,擅長表演唱和舞蹈;物0的王鵬亮、王毓鍾、沈黎洪和物00的王德懷、王連赫等參與男部表演唱和舞蹈。物00的王玉民說快板,王三平、莫莉擔當女生伴唱。王苑祥吹笛子,鄭永泰拉板胡和捧笙。系裡的實驗員陳必賢吹嗩吶。

 大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組成了一支小分隊,並且創作了幾個節目。5班的四個女同學和王德懷等編了一個舞蹈《敬愛的毛主席》。以一首內蒙風格的讚歌為曲加上動作,歌詞是:「敬愛的毛主席,敬愛的毛主席,您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王鵬亮和王玉民編了群口快板 「一串紅,串串紅」,以系裡的一個負過傷的轉業軍人王明瑞同志為題材,密切配合了系裡整黨工作。裡邊有一句「提起老張這塊疤,說的我心裡火辣辣。」

王鵬亮還寫了一首女聲表演唱:「工人宣傳隊進清華,給咱們帶來了毛主席的書。」這首歌成了小分隊的代表作,不到一年,就唱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可惜那時,沒有版權,也沒人知道那是王鵬亮的作品。王後來又借用豫劇的風格寫了首男女聲表演唱「張師傅登講台」也很受歡迎。

  我們有時在系裡開會時演出,有時在學校的大禮堂里演出。每當主席發表最新指示,我們都徹夜不眠,搞創作,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鑼鼓、樂器到附近的東升人民公社去宣傳,讀最高指示。

一個星期六下午,我騎著自行車回家過周末,母親為我烙餅炒菜,我剛吃了一半,就聽到收音機里說要發表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我馬上放下筷子,對母親說「不行,我得回學校去搞宣傳。」當我騎到小西天(師範大學附近)的時候,一個腳凳子大腿掉了,天色已晚,沒地方去修理。我靈機一動, 把車存到了附近工藝美術工廠的車棚里。然後,乘31路汽車,趕回工物系館。此時全系的人正在聽軍代表講話,慶祝主席的最新指示發表:「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會後,我和小分隊的同學一起連夜編寫宣傳節目。

到現在我也不明白,那時的人為什麼像著了魔一樣,每天沉浸在狂熱之中,用了似乎沒有窮盡的精力去歌頌黨,歌頌領袖。為了毛主席,赴湯蹈火不辭,刀鋸鼎鑊不懼。毛主席說過物質可以變精神,精神也可以變成物質。可那時,也沒有多少物質提供給我們,只有每月三十斤的定量,我們卻能激勵出這麼旺盛的精力和火一樣的熱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那個年代,人格遭到扭曲,人性遭到擠壓。毛澤東主席最偉大的成就就是把七億人腦中的硬碟全部格式化(Format),一個個都成了機械人,他們的言行都嚴格遵照毛主席制定的佛傳(FORTRAN)程序。以至於三十幾年後,重慶還有千萬人熱情奔放地唱紅歌,為文革招魂。在那個年代,就是被誣陷為反革命的人,也會以為自己真的反了革命;當他們摘掉帽子的時候,還會感激涕零。在那個年代,人就是餓癟了肚子,也會舉起紅寶書,放聲高歌:「我TM吃飽了,撐得慌!」你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凝聚出的那麼一股子勁兒,連氣功大師都會覺著有點邪乎。

40多年以後,撫今思昔,我覺得我當時簡直就是個瘋子,一個革命的瘋子,一個忘記自我的瘋子。當時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像我這樣一個死心塌地跟黨走的人卻非但入不了黨,還要在兩年以後清查五一六的運動中被打成反革命,差一點被逼自殺。真叫活該!不知道這是歷史的誤會,還是無情的諷刺。最後,陰差陽錯,我這個當年共產主義和毛澤東的狂熱信徒卻居然把戶口和糧食關係(除了檔案)都轉到了「美帝國主義」那邊。

1969年春,工物系成立了革命委員會,取消了原來的大聯委。大概因為我是大聯委的委員,工宣隊讓我主持了全系大會。出現在全系的師生員工面前,我有些緊張,上來就讀我寫的賀詞,「輕風煦煦送春來,清華園裡紅花開。」一句話還沒念完,下邊就有人嚷著:「還沒讀毛主席語錄哪!」我連忙掏出語錄本,請大家翻到某某頁。讀完后,又有人說,還沒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哪。我又趕緊揮動著語錄本和會眾一起祝願。程序上亂了套,我緊張得出了一身汗。總算把發言稿讀完,散會以後,我十分憂慮,以為捅了個大漏子。工宣隊還沒找我,先行 一步寫了份檢討,檢查我對主席感情不深,給革命事業造成了重大的損失。

工宣隊派李成順老師傅幫助我。李師傅為人和善仔細,他沒有訓斥我,而是幫我一行一行的審閱檢討材料。當他說這幾行可以刪掉時,我立即用筆打個叉。李師傅連忙阻止,說:「不能這麼做,你要是把「毛主席」三個字叉了,那可就是大問題了。」我恍然大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感謝李師傅誠心誠意的提醒。從那以後,我修改檢查時,不再畫叉。在李師傅的幫助下,總算沒遇到大麻煩。

1969年春,在中國共產黨第九大代表大會期間,舉國上下歡呼雀躍。為了宣傳這後來負面評價很多的「九大」,我們也賣了不少力氣。除了系裡獻禮活動,還有不少文藝表演。工物系的教工宣傳隊在楊啟述等人的組織下,編導了舞蹈「高不過喜馬拉雅山」,歌舞採用西藏風格。他們還組織了一個腰鼓隊,邊舞邊敲腰鼓,氣氛熱烈。我們學生小分隊也積極配合,敲鑼打鼓迎九大。我按照邊區十唱的曲子,填了新詞「長江大橋起長虹,蘑菇雲衝上九重霄。」陳必賢編了個鑼鼓調,由打擊樂、嗩吶、笙、笛、板胡等樂器組成,一邊在街上行走,一邊演奏,有點像農村辦紅白喜事的怯吹,起到了歡慶效果。

我們宣傳隊多數是學生,只有陳必賢是實驗員,聽說他與趙一曼烈士有親戚關係,但從來沒聽他提過。他戴副黑框近視鏡,年紀不大,頭髮已灰白,很有藝術才華,會演奏二胡、京胡、嗩吶。他還與王鵬亮一起創作過表演唱「推起小車跑得歡」,其中有句台詞是「攪拌機嘩嘩響,徹底改變舊思想。」

實驗員在清華是個特殊階層。清華以雙肩挑幹部和教師為主體,這些人大部分是清華牌,連政治課老師、街道委員會的負責人都是從清華畢業。此外,還有行政人員、工人,以及中專畢業的實驗員。這些中專生如果被分到工廠,大多可以當上技術員,乃至工程師。可是分到清華這樣的單位,只能算小知識分子,做些輔助性工作。雖然有的實驗員能力很強,能獨當一面,但他們的工資每月只有三十六元。對一個十年工齡,三十多歲的人的確低了一點,有的因此連對象都找不到。很不幸,必賢就屬於這一群體。他雖然在創作和演出時都很積極認真,甚至克服胃病的干擾,但平時話卻不多。因為他不是學生,作為隊長,我對他也不夠關心。可一個窮學生,我就是關心,又能怎樣哪?

1969年夏,工物、無線電等系一起步行到位於羊坊的后白虎澗大隊參加麥收勞動,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場院里脫粒,揚場。晚上,訪貧問苦,向貧下中農學習。我認識了黨支部的許書記,一年以後還從200號步行到白虎澗勞動一天。許書記曾經帶著我們,來到山裡的杏樹林,各種各樣的大白杏、大紅杏,撿軟的,可著勁兒地吃。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這麼多的杏,開心得很。

生產隊有個年輕的技術員,長得很英俊。有一年,他不願意離開女朋友,為逃避參軍入伍,自己切斷了一根手指,留下莫大的遺憾。 一天下午,他用一塊瀝青來潤滑脫粒機的皮帶輪,瀝青被甩了出來,直射到我的短褲上,從此,這條短褲掛上了一塊黑斑,我還是穿了好幾年。因為我上了六年大學,只有兩條短褲,夏天離不開。勞動快結束時,我們與社員們一起準備了文藝演出,除了隊里的保留節目外,我還自拉自唱了一段《紅燈記》里李玉和的唱段「提籃小賣」。最後是幾十人的大合唱:林副主席寫的再版前言。當時,找不到合適的指揮,我自報奮勇,擔當了這一工作。

1969年的9月,我們物0 和物00兩個年級的學生到北京重型電機廠去勞動鍛煉。我和班上的幾個同學分配到鍛工車間。裡邊有幾個汽錘,半噸和一噸的。 班組裡有十幾個師傅。我們和師傅一起勞動,一起吃飯,下班后,在車間的浴池裡一起洗澡。師傅也沒把我們當外人,開玩笑也不迴避。當我們渾身是汗,站到大風扇前去吹風時,師傅就攔著我們說:「現在舒服,老了以後會中病。」趙師傅住了醫院去作動脈曲張的手術,我和何國華一起到人民醫院去看他。

那時,上面要求「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我們利用業餘時間,在工廠的小土坡下挖貓耳洞,同班的嚴斌刨得最深。忽然,跨的一聲,洞口坍塌。師傅和我們都急了,拚命地刨土。還好,土層不厚,一會兒,嚴斌就露出身形,完好無缺。出來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眼鏡還在裡邊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劉鳳歧師傅家住龍潭湖,離我家很近,跟我交了朋友。有好多年,我們一直相互看望、拜訪。他還把他的外甥女介紹給我處對象,可惜她嫌我太土氣,沒有成功。後來,劉師傅又幫我介紹了一個第二毛紡廠的,還是沒看上我這土老帽。劉師傅為此甚為遺憾,但我很感謝他,畢竟為我盡心了。

這幾個月,我們積極開展了文藝創作,編寫了在工廠接受工人階級再教育的快板,我譜寫了女生表演唱「四好紅花遍地開」。歌詞是:「四好紅花遍地開,毛澤東思想放光彩,林副主席發號召,四個第一記心懷,全連一片新面貌,四好五好花向陽開。」王鵬亮在《工人宣傳隊進清華》的女生表演唱里加了男聲部(低音),在原來的歡快熱情的旋律后,又烘托上雄渾壯闊的氣勢,進一步表達了青年學生響應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號召,向工人階級學習,徹底改造舊思想的決心。王鵬亮是個人才,可惜沒得到發揮的機會。否則,他的作品和名氣不會比東方歌舞團的郭峰差。

那年3月,北疆軍情緊張,孫玉國的連隊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擊退擊毀了老毛子的坦克。後來中央軍委發布一號命令,備戰備荒為人民,部分清華院系搬遷到三線的綿陽651分校。配合形勢,我們在廠里演了槍桿詩,由於不需伴奏,樂隊和前台表演的男同學全部出動。我受了抬舉,當了領誦。本來的順序是,100米,不打;50米,不打。結果我先說了50米,後來又說100米,讓跟詩的朋友發了會兒愣,出了點差錯,但表演還是正常結束。除了京劇清唱,我只上過兩回台,一個是和王裕民一起說快板,我每說一句都點一下頭,有些呆板緊張,但沒有忘詞。這次槍桿詩事件還出了個紕漏。看來,我的舞台經驗太差。還好,我的主要職責是伴奏。

我們班的姜韜同學在鬥私批修的時候,講述了自己的故事。他來清華的時候,母親做了一件黑棉襖給他,他怕人笑話,把小黑棉襖放到了箱底,不好意思穿出來。當時正在批判修正主義的教育,使得勞動人民子弟「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認爹和娘」,姜韜這個思想的暴露成了好典型。可是當工宣隊的王茂元師傅知道了我們的意圖后,讓我們不要把它編成節目,因為他對姜韜有不好的印象。我們又不想放過這個題材,只好說,我們指的不是姜韜,而是更為一般的故事。後來還是得到了工宣隊的批准。

王毓鍾演師傅,王連赫演徒弟。師傅帶著花鏡一針一針地為兒子縫襖,徒弟令聽者師傅的教導。把父母情和階級愛一起融合到戲里。比趙本山和潘長江的小品也差不到哪兒去。當時我們在北重廠,到哪裡去借這件棉襖哪?忘了是誰,指著我說:「他這件就行。」我猛然意識到,我一直把我媽媽為我親手縫的這件中式黑襖穿在身上,連個外罩都沒有。真是踏破鐵鞋沒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下子,道具問題也解決了。演出小品那個晚上,上邊是滿天星斗,下邊是群情激動,還挺有氣氛。回想起來,為什麼放著穿著黑襖的不演,而去演那個把黑襖放到箱底的呢?那是因為,當時注重的是思想改造,要突出轉變二字。姜韜同學的事例所表現的正是這個轉變。

12月初的一天下午,工宣隊從在廠的三百名學生里挑出幾十個開了個會,說有緊急任務,明天下午動身奔赴新的崗位,工作保密。那時的青年學生象解放軍一樣,時刻聽從祖國的召喚,對於工作性質,地點連想都不去想。我沒有什麼顧慮,只是捨不得離開共同戰鬥了一年多的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然而,勝地不常,盛宴難再。小集體要服從大集體。我買了一盒大前門牌香煙,晚上和大家聚在一起告別。同學們唱了一首西藏歌曲:「不敬青稞酒 ,不打酥油茶」, 讓我有淚不得輕彈。第二天,我連人帶自行車一起裝到了黃河大卡車上,離開了北重廠。

到了北京大學200號以後,置身於蒼翠的群山,面對空蕩的校園,按耐不住萬千思緒,我不禁想到宣傳隊的隊友們,想到我們曾經共同戰鬥在農田、工地和車間。當晚寫了封熱情洋溢的長信,寄到北重。還記得第一段是:

「那飛馳的黃河,迎著朔朔的北風,把我帶到了我的第十八故鄉。別了,師傅們,別了,同志們,別了,戰友們。雖然遙隔百里之外,然而戰友們的心聲依然在我耳邊縈繞迴響,千叮嚀,萬囑咐, 給我力量。一顆顆火熱的心暖我胸膛,鼓勵我昂首闊步,奔向前方。」結尾時引用了戚繼光的詩,「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今朝戰前飲滴盧,他日白令賞龍燈。」

兩周以後的一個下午,工宣隊通知我,工物系小分隊要去新華印刷廠彙報演出,要我參加這個行動。我聽了以後,興奮得不得了,晚飯後,騎著我那輛生產牌的舊自行車從昌平的舊縣,花了三個小時,來到清華。那天晚上,沒有住處,就和王毓鍾擠在一個單人床上。這時,宣傳隊已經擴大,加上了軍樂伴奏,由沈黎洪的小低音、魏義祥的次中音、杜建昌的黑管、楊杜良的長號,再加上我這二把刀的小號。演員陣容也擴大了,增加了盧振民,沈文龍,聶洪生等。              

那天壓軸的節目是合唱「毛主席語錄」:「從現在起,五十年內外到一百年內外,是世界上社會制度徹底變化的偉大時代,是一個翻天覆地的時代,是過去任何一個歷史時代都不能比擬的。處在這樣一個時代,我們必須準備進行同過去時代的鬥爭形式有著許多不同特點的偉大的鬥爭。」誰知道這段話是不是毛說的,反正那時候覺著鼓舞,真以為自己在「偉大的時代」,參加了「偉大的鬥爭」。哪知道到頭來不過是為荒謬的「繼續革命理論」當吹鼓手。忽悠了自己,也忽悠了別人。

回想起那個年代,我又是編又是演,又是吹又是拉,又是唱,又是跳,可以說是拳打腳踢,真是精力充沛。不遺餘力,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狂熱有加。

文化革命中,除了糊裡糊塗地起鬨架秧子以外,我只做過兩件提得起來的事情,一個是籌建了清華井岡山駐贛聯絡站,經受過槍林彈雨,捨死忘生,沒少賣力氣,結果被當成階級敵人往死里打;另一個就是組織宣傳隊,為了「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散狂熱,發激情。領袖讓喊的時候,我喊了,讓叫的時候,我叫了。光輝也好,暗淡也罷,畢竟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逝去的時代印記。人在年輕無知的時候幹些荒唐的事情,大概上帝可以原諒。可是如今想起來確實荒誕可笑,都不好意思讓子孫們知道。如果現在,新華印刷廠的劉涌甫師傅再來找我搞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NO SIR!」

二十多歲的人,精力充沛,熱血沸騰,求知慾望強烈,那是人生最寶貴的一段年齡。本來,我可以學會兩門外語,本來,我可以去學得許多有用的課程。可是,我卻失去了自我,投身到一場虛幻盲目的造神運動。如果沒有我們這類人,國家會更安穩,老百姓也會更寧靜。我們用了滿腔的熱血,對社會做了幾年的負功。當然,我不過是一隻螻蟻,擔當不起任何罪責,承擔不起任何罵名。我能做的只有自我認知,自我檢討,不能再輕易接受任何誘惑與鼓動。當初,我沒有任何的私心與雜念,自認為那時是純潔的奉獻與犧牲。最後,我什麼也沒有得到,還當了幾年反革命。我曾經甘心做了一個奔走呼號的馬前卒,最後明白了那是被人利用,被人欺騙和戲弄。這或許就是一個老紅衛兵的自白,一個失去過靈魂的人的懺悔與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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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6 個評論)

回復 reflexes 2022-2-24 03:16
一直都在跟讀,贊
回復 meistersinger 2022-2-24 05:21
老學長講的很多是我小時候經歷過的。您文章里提到的很多人是曾經的鄰居或是同學的父母。
回復 曉臨 2022-2-24 08:01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風貌,當年的文藝宣傳隊宣傳不了多少毛澤東思想,卻為普通民眾帶來了一點娛樂。先說50米后說100米的情形很有趣,也許敵軍衝到五十米還不見抗擊,因而疑懼退縮,退了一百米之後再跑回來挨打呢。
回復 Polar_bear 2022-2-24 11:27
這才是歷史的真面目,有事實,有人物,有反思,贊!
回復 瀑川 2022-2-24 12:51
謝謝學長們的鼓勵,千萬不可小看黨的宣傳。尤其是崛起中的新一代,面對
豐厚的物質條件,更容易被欺騙。
我們只有30斤定量,沒有任何補貼,完全是自願,去為虛幻的共產奉獻青春。

了青春。
回復 successful 2022-2-24 16:19
瀑川: 謝謝學長們的鼓勵,千萬不可小看黨的宣傳。尤其是崛起中的新一代,面對
豐厚的物質條件,更容易被欺騙。
我們只有30斤定量,沒有任何補貼,完全是自願,去為虛幻
真實的歷史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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