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媽媽又在網上不知不覺流連了一兩個小時. 從網上下來回到現實世界的瞬間, 媽媽推開電腦, 發出由衷的哀嘆: 「這花花綠綠的新聞實在太多了, 根本看不過來啊!」 近幾日的新聞太震撼, 媽媽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為自我保護起見, 轉到Youtube上聽歌去了.
前幾天媽媽生日, 在Costco給自己選了一束黃玫瑰. 外婆當時嫌太素, 回家整理了插在瓶子里后才說好看. 爸爸和外公是不管這種花花草草的事情的, 小豬好像也不瞄媽媽的花, 媽媽心中竊喜. 不管日子過得是容易還是艱難, 男人做好男人的事情, 女人做好女人的事. 再苦還能苦過刀耕火種, 生命不也一代代繁衍下來了.
外公外婆一把年紀了還幫著帶孩子, 媽媽心裡很過意不去. 昨天趁外公坐在媽媽車上鄭重向他表示感謝. 順便提醒他這也是給他一個難得的機會發揮餘熱. 不然時間一天天在閑散中溜走, 也沒有太大意義. 外公說父母應該在孩子需要的時候幫一把, 等我們度過了難關他們就回家鄉去安度晚年. 媽媽的意見是, 現在也沒有什麼難關, 未來也永遠不會有高枕無憂的時候. 人生就是居安思危, 蕭條, 失業, 種族衝突, 甚至戰爭, 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間發生. 每一次危機到來時, 貧弱的就要被淘汰, 強壯的倖存下來.
小豬好像不愛學習. 媽媽教了十個字就停下來了, 不想小豬從一開始就產生畏難和抗拒的心理. 還好小豬愛聽故事, 媽媽每天搖頭晃腦地讀守株待兔, 龜兔賽跑, 烏鴉喝水, 小熊請客…媽媽的好友送的點讀機放在玻璃櫃里落灰. 現在重要的不是小豬學了什麼, 而是小豬對媽媽的信賴. 爸爸媽媽全心全意地愛你, 爸爸為了能交起你將來的學費, 幾乎是眼淚汪汪地出門掙錢去了. 小豬告訴爸爸說爸爸走了小豬生氣, 回來了不生氣. 可是爸爸還是要走. 我們不是完美的父母, 但是我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把你的受益最大化. 爸爸媽媽有時候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有時候錯了, 小豬不要太在乎. 你的人生在你自己的努力中, 只要記住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忠誠的粉絲就可以了.
親愛的小豬, 自從成為你的媽媽后, 媽媽不再為外婆總是寧願把好好的東西留壞也要留給媽媽吃生氣了, 而是不打折扣地吃完, 下回記得買雙份就是了. 看你吃東西媽媽心裡的甜蜜遠遠超過了吃到自己嘴裡, 所以理解了外婆幾十年來的不可理喻. 為你付出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媽媽和你搶東西吃是動用了極大的毅力, 因為不能讓你慢慢養成心裡只有自己的壞習慣. 一個想不到別人的孩子長大后是無法進入人群的. 我們是相互取暖的企鵝, 離世索居是不必要的.
媽媽有時忍不住趁小豬高興時問: 「媽媽老了和小豬住在一起好不好?」 小豬乾脆利落地回答: 「好.」 媽媽得寸進尺, 「那媽媽幫你帶孩子好不好?」 小豬還是痛痛快快地說好. 媽媽趕緊和小豬拉手指頭, 「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變.」 說完小豬高高興興地和媽媽摔開手指頭, 把諾言完美無缺地保存到時間裡.
媽媽的閨蜜打電話來說又買了房, 環境特別好, 房價才一萬六一平米, 不貴, 勸媽媽也置一套留著退休後去住. 媽媽說這邊住家的房子還沒買呢, 沒有錢, 退休太遙遠, 可以先不用去想它. 對方於是同情地說, 也是也是, 我們國內的人現在知道了你們在米國沒有錢, 生活也過得不好. 媽媽一時接不上話. 難道要謙虛地承認自己沒錢生活很差, 還是據理力爭說錢不多但生活還行?
在Youtube上聽歌看MTV那一幀幀精美的畫面, 那是媽媽從前嚮往的蟲二. 而來米國后的經歷, 讓媽媽體會了生存的壓力, 也讓媽媽發現了柴米油鹽其實是最浪漫的事. 家就是屋頂下養了一隻小豬. 謝謝小豬給了媽媽一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