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婆是杯白開水 小老婆是盞酸梅湯

大老婆是一杯白開水   小老婆是一杯酸梅湯

這個題目好像有點不入調，現在沒人三妻四妾，什麼年代了？一對一男人都不是對手，三對一的話男人的底褲輸出去還不一定夠。你看那女權主義者，手叉在腰裡，眼睛瞪得銅鈴大，別說竹筍烤肉，搓衣板家法，光是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冒此大不韙寫這種文章，除了勇氣可嘉之外，實在是一件得不償失之蠢事。那麼，寫，還是不寫？

細細一想，男人天生是一種愚昧又固執的物種，又是打地道戰的好手。你女權主義者鬼子進了庄橫行霸道，我們男人挖地三尺，迂迴曲折地跟你捉迷藏，管頭管腳難道還能管到腦袋裡怎麼想的？管到七轉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沒有三妻四妾有什麼關係，雌蕊雄蕊一樣出牆。紅杏已經不是女人的專利了。好吧，就不說大老婆小老婆，說說婚里婚外情總是可以的吧？胡說八道的文字比正經文章吃香多了，就當抽掉臭男人的褲腰帶，看看那件大褲衩掉下來之後有什麼西洋鏡。題目？就擱在那裡吧，幾個對一個的事情總是比較能吸引眼球。

說來說去還得怪李安，什麼不好玩，偏偏玩了個美人計，而且玩得跟真的一樣。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子，為了某個正義大言卻縹緲虛幻的計劃，被人脫光了扔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還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觀眾的眼淚液體賺得滿盆滿缽的。看來李安是深諳『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這一煽情的絕對真理的。

『啪』的一聲碎片四濺，濺到道學家那兒看見淫蕩，濺到才子佳人那兒看見纏綿，濺到革命家那兒看見抗日，濺到女權主義者那兒看見男權的可惡。。。。。。

各取所需也沒什麼不對，這世界本是一個大大的羅生門，公婆都有理，只是女權主義者黃魚腦子不肯轉彎，任何事情一端上桌來，筷子伸出去先挑男人的不是；色慾薰心，卑鄙齷齪，薄情寡義，陰險毒辣，爛污三鮮湯迎面潑去就是了。以點帶線，以線帶面，沒有一個好東西。只恨老天為什麼不建個女人國，把這些臭男人全部砸上手銬腳鏈專政起來。反正科學越來越發達，無性生殖的曙光已經顯露在地平線上了。

易卜生在一百多年前寫了『娜拉』，女人不知看懂了沒有？只顧急急地扯起『出走』的大旗，也不想一想走去哪裡，世界並不是如你們想的那麼廣袤無邊，山頂洞人只剩下幾塊頭蓋骨，白毛女也只存在虛幻的歷史舞台上。走了一圈累得半死又回來篤篤地敲門，想不到為你開門的還是那個死不悔改的臭男人。

倒不如坐定下來仔細想一想，手電筒照別人也照照自己；這世界上的孽都是男人作的嗎？女人在這出悲情戲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弄弄清楚有好處，在中國農村，母雞就是亂打鳴才下了湯鍋的。

言歸正傳，我給自己下了一個關於味覺的論證題，白開水和酸梅湯孰優孰劣？說來大老婆是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女人的生活方式，所謂一個有尊嚴的女人的生活方式。婦女解放運動把所有男人擁有的權利二一添作五地分給她們一半，選舉權，財政權，受教育權，管理權，遺產權，子女養育權，該有的都有了。一個國家的文明與否是看國會裡有多少比例的女性，一個社會的文明與否看立法裡面有多少保障婦女權益的規章制度，一個男人文明與否是看他對女人的尊重程度。可是說來你不相信，這百分之九十五的女人還是羨慕另外百分之五的女人，小老婆（或情人）的生活方式。從李清照到魚玄機，到張愛玲，到丁玲到楊沫到蕭紅再到衛慧，再到九丹再到安妮寶貝再到木子美，無不聲嘶力竭或凄惻婉轉地訴說這杯白開水是如何地難以下咽，做夢都想著那杯酸梅湯的美味，風月無邊。看完金瓶梅大家只記得潘金蓮，大老婆姓甚名甚誰管？紅樓夢裡除了王熙鳳另外的正室一個個都是瘟頭搭腦的，屁都放不響。連一本正經的王安憶都難脫其套，長恨歌洋洋洒洒說的不是當不了大老婆的恨，而說的是小老婆當不下去的恨。女權分子不信的話可以再去翻出來重讀一遍。

也許沒有人對婦女特有的好奇心存有異議，希臘神話里的潘多拉之匣，舊約全書里的創世紀，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了女人這一天性。幾千年來並無多少改變，社會的人文的風俗的和天性一比，無不落花流水。女人最怕的不是戰爭，流血，飢荒，革命，那些都是小兒科。女人最怕的是『一成不變』。

這『一成不變』說的是日子一成不變，但容貌，身段，討人喜愛的程度，甚至連體內荷爾蒙都是要變的，而且一天一天地衰退下去，家務孩子吊在脖子上，就算有麻將看戲堂會逛街購物電話粥作調濟，還是眼睛一眨就是一個黃臉婆。往前看看，這種日子好像沒改變的可能，望得到頭的，女人一代一代沒多大的區別；昨天的外婆就是今天的媽媽，今天的媽媽就是明天的我，滄海桑田彈指一瞬間，怎叫人不膽戰心驚？再看那個狐狸精，天天頭上戴花，描眉畫臉，噴香光鮮引得人禁不住想要打噴嚏。老天有眼，昨天剛聽說她被老情人一腳蹬了，四鄰八舍大家說好要去劈硬柴好好慶祝一頓的，哪知今天早上一輛凱迪拉克停在門口，從車子里鑽出來的竟然是個更年輕的小白臉兒。你儂我儂勾肩搭背情思思意綿綿，怎地不教人眼睛里看出血來？憑什麼小蹄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事都被她一人佔盡。還不是一隻斷線的風箏，仗著沒男人捏住繩頭，輕飄飄地飛過藍天白雲，閱盡人間春色。心中不由得對自己生了憐憫，只怪當初年輕不懂事，著了『明媒正娶』的道，紅蓋頭一揭那道閘門一下子滑了下來，把個花花世界硬生生地隔在門外。再仔細想去，人生的選擇原來有限，你做了某個選擇之後大部分的門從此對你關上，再作了下一個選擇之後所有的門都對你關上，只有一條路走到黑的份了。那個小蹄子聰明之處在於不做任何選擇，讓男人來做。她進退有裕，挑精揀肥，代價而沽，后發制人。。。。。。

女人是難以捉摸的，難捉摸到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大老婆是這世界上的標準件，糊糊塗塗地買票進場，燈光一暗才覺得不是自己要看的那場戲。又不能退票，只得人云亦云，戲好啊戲好，心裡卻是不爽。女人又是善變的，慈禧吃厭了滿漢全席，窩窩頭滋味好得很吶。昨天當道是唐國強，今天換了陳道明，一件時新家什買來放在家裡，三天里看不夠，過了三天怎麼看怎麼礙眼。女人又是無厭的，壁櫥裡衣服一排排地掛著，時裝雜誌在手上翻著，總有一式是最合心水但還未到手的。女人又是喜歡吃後悔葯的，麻將該胡不胡淚水漣漣，早知今日，當初追求者排隊排到轉彎角上的。。。。。。女人又是實際的，面子夾里都要的，精神物質齊頭並進，契可夫小說『跳來跳去的女人』的主角身兼多個角色，演來全不吃力，揮灑自如的。女人又是擅長於自我安慰的，鍋盤碗盞打破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我沒半點不敬的意思，文字如水上浮花，敬佩之心卻是水下磐石。正因為女人的善變，所以這個世界多彩。正因為女人的無厭，所以我們人類有幸進化。正因為女人難以捉摸，所以文人墨客有個飯碗，故事倒過來翻回去，不怕咬痛自己的舌頭，喋喋不休，夢筆生花。

這世界上男人正如賈寶玉所說的『濁物』，昧而不察，察而不覺，覺而不悟且不去說它，還學得薛蟠般歹樣，只會直直一根往裡戳。殊不知女人心如迷宮，九曲還不一定通幽，直捅捅地闖進去還不給亂棍打出來？順帶造就一批如狼似虎的女權主義者，滿口利牙，頸毛豎起，虎視眈眈，恨不得一口把那個既怒其不爭，又怒其太爭的家什給咬下來。

跑題了，真是對不起。說了大老婆，小老婆的酸梅湯熬在那裡還沒端上來，有些女人說張愛玲筆下的女人透著一個『賤』字，『賤』在哪裡？無非就是倒貼了幾個錢，靡費了一段心思，多灑了幾滴眼淚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關係？值得動用這麼重的字眼？犧牲和奉獻使得女人具有一種特殊的光輝。否則這世界還要糟爛下去。說這話的人要麼是鎦銖必較，把無價的感情替換成有價證券。要麼是既不『懂得』也無『慈悲』。就跟籠里的猴子把被選中了的同伴合力推出去一般無二。

這世上男人都是為自己而生，為主義而生，為名利而生。這世上女人則為情而生，為情所逝。靈芝仙子化身為林黛玉，來世上走一趟只為還卻淚債情債，風花雪月的分量絕對重過金玉廟堂。古今中外每個女人身上都潛伏著一個靈芝仙子，都是到世上來還一段或幾段孽債的，只是不自覺罷了。而還情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倒貼』。不相信？更珍貴的『貼』進去也有的是；一代才女魚玄機為情命喪刑場，王佳芝為情攪了暗殺的局，張愛玲如此冷峻清明之個性還情陷胡蘭成，黛安娜棄王位如糞土和情人共赴黃泉。什麼是飛蛾投火？情就是焚身之火，女人就是那隻上下翻飛的蛾子。古今中外例子不勝枚舉。

古人問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這個字還真難以描述，像『魂』一樣，無形無狀但又活潑潑的，畫眉在林中枝頭上唱歌跳躍，一關進籠子，再好的嗓子都走了腔調。也許可以打個比方；大老婆是專賣店，小老婆卻是貨郎擔，專賣店生意興茂，忙得不可開交，貨郎擔卻一肩清風，晨星曉月，走鄉串野。專賣店畫地為牢，朝九晚五，貨郎擔晝行桃林，夜宿津渡。專賣店櫃檯棧房進貨出貨，貨郎擔閑雲野鶴，獨上蘭舟。專賣店花大錢裝點門面，沒生意也得硬撐，貨郎擔隨心所欲，生意不成情誼在。專賣店不敢得罪主顧，忍氣吞聲，貨郎擔相逢一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所以說女人，你要正而八經地做生意儘管開專賣店，你要閱盡人間春色嘗盡酸甜苦辣就挑個擔子四海雲遊。女人，選擇吧。選擇是文明給我們帶來唯一的好處，選擇是我們生命所呈現的內在形式。

再說酸甜苦辣，大老婆日日吃正餐，小老婆呢？吃點零食就可以過日子了。雞鴨魚肉，那是什麼呀？動物的屍體。小老婆才不吃屍體呢！她只吃奶油話梅，檀香橄欖，白糖青梅，精製蜜餞，臭蟲般大小的瓜子，蓮心銀耳，冰糖燕窩，吃得來體態輕盈可作掌上舞，而男人是一種面子上不能承受之輕，床上不能承受之重的動物。諸般吃食中還推『酸』為首，酸話梅，酸梅湯，酸葡萄，酸文旦，那種入口兩頰生津，神經末梢都被吊起，眼睛鼻子都移了方位，直似一股搔不著的癢處，受虐般地欲罷還不休。沒有酸味就等於沒有女人味，沒有酸味怎吊得起胃口，沒有酸味做女人還有什麼意思？大老婆愛吃雞鴨魚肉讓她去吃吧，吃得臉如滿月，體如莽牛，血脂升高，頭髮掉光是她自己的事。小老婆扇子搖搖，一盞清茶，兩件閑食，暑日當令之際再來一盞酸梅湯。

哪個男人不愛酸梅湯？人生如跋涉，負重牽掛，汗出如漿，心焦氣躁，忽見道旁茅舍小廬，綠蔭遮蔽，酒招高揚，及跨檻入室，一雙縴手捧出一盞瓊液，色沉如檀木，味揚如薰香，聞之清涼沁鼻，嘗之入口甘露。百味之首，直教山珍海味只似俗物，失魂之漿，還道世間精華盡在此杯。

男人到此一顆心怎地還收的回去？勾檻本是勾魂，旁室即是偏心，幽會？這詞兒就透著一股柔情蜜意。男人，需要點挑戰，需要點刺激，需要點曖昧，還需要點受虐施虐，四道作料全了這盤荷爾蒙大菜才炒得好。

大老婆不提供作料，小老婆那兒樣樣俱全。

我也講得累了，等一會要去尋盞酸梅湯來喝了，解渴而已，看官不要作歪想。反正縱觀歷史，青史留名的男人都是正人君子，一個個裝模作樣，無趣得緊。粉史留香的女人都非賢婦淑女，花頭百出，看得人眼花繚亂。當然，大老婆的白開水健康，無色無味，喝了長壽，除此就乏善可陳。可是小老婆的酸梅湯 情，趣，野，騷，味俱全，濃縮了男女人生的千滋百味。你可以一輩子喝白開水，但你如果沒喝過酸梅湯，哦，YOU DONT KNOW WHAT YOU ARE MISS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