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佳奈是報社生活版的責任版面編輯,身高看上去有172左右,女人見長,所以有同事背後說,看見了佳奈就象是見了美國的「皮卡」,車族難忍多望一眼,對車的貪戀。
有點同感,她是看上去有點大個,但是還好,鑒於她體態適中,人很勻稱,上中下身都有「分寸」。
可是,佳奈不是喜歡和同仁搭訕的女人,下班時間一到就走人。
我是常夜班的編輯,與她合作也就毎周一次她上中班,因為其中有段時間與夜班搭檔拼版。
「有請關照 again ,KANA」,這是她通過電腦頻幕傳過來的問候語。她擅長以羅馬字碼字,故常看見佳奈碼出的文書中出現洋字母。
我瞥了一眼,想確認一下她今天的穿著是什麼,老樣子,深灰色的過臀開衫,白襯衫,黒藏青的帶條長褲。看得出,佳奈在上班時間遵守著穿著的分寸感。
「辛苦了」,我回了她。我們同仁之間在班上時間內的任何交談都通過電腦屏幕,報社的電腦顯示設計成對話一經發出便無法刪除,任何對話,當然主要是編輯文字上的探討,全部記錄備案。
「ryu, 你的名字經Google后出來的全是韓國人的人名,何為?」佳奈的提問。
「任意的字母組合,沒有為何,注意,交談都是備案的」,我碼了字。
「這也是工作的一環,了解同事么」,佳奈。
這條消息標題語是否太大,P2(版)左1(左上方)的,我植入了這些字以徵求同仁的意見。同一個夜班辦公室內的電腦都是聯屏的。「改成這樣如何: 唉!都打起來了,還ETPP呢...?」
「贊同,改」,角落上的有人回了我。
「似不專業,新聞標題語宜平舗直敘,ryu的改動'唉!都打起來了...』那是讀者的讀後直覺」,佳奈的答覆單刀直入。
「謝謝,有益」,我寫道。「國會無法,民間何從有常識,ETPP...」再徵求看法。
「有些得體了...再斟」,角落上的編輯。
中國人研修生激増,同時,研修生的意外人身傷亡事故不斷...研修生事故「不斷」是怎麼回事,要否配詳細文字介紹?誰知道「不斷」?我又提示大家。
夜班編輯的責任在於最後向編輯提問,所以也容易遭編輯同仁討厭,沒有辦法,所以夜班沒人肯挺班。
「原出處無說明」,角落上的編輯。
「View OOOO's professional profile on LinkedIn--Dongguan City, Guangdong, China - OO精密機械有限公司 - 技術員工 -like OOOOdiscover inside connections to recommended job candidates, industry experts, and business partners.另外,OOOO在youtybe上的10條視頻均已刪除,原因不明,似有介紹價值。」佳奈的回復。
說實話,佳奈那女人有些讓人刮目。
「得益,謝謝佳奈」,我的留言。
「謝謝精密機械?」佳奈故意答非所問。
「P27右1的電視台新芽女主播遭主管有意輕視...,此消息有無上右1的份量?」這次是佳奈的提問。
「電視女主播是奪眼吸睛的角色」,角落上的編輯。
「生活版就是這些事么,不過,涉及它局內部事,是否移...沉底?」我打了這些字。
「附議,還有,注意標題語的23.5規矩,」角落上的編輯。23.5規矩,是指報社通用的作標題語通常不超過23個全身字,外加半身空格的准原則。
「乾脆拉稿如何?似寒磣女性?」佳奈。
「太過敏了吧?不就是一個女人、一條消息,誇張么?」角落上的編輯。
「還有稿件不?」我問。
「有的是!前幾天就積下了貨,版面渴哪,」佳奈。
換啦,我附議,我碼了字。
「女主播不可惜嗎?」角落上的編輯。
「右1擱置這條: 夫妻生活 前戲未做足 老公硬上弓 后戲難濕身...怎麼樣?」佳奈。
「這個好!」角落上的編輯。與此同時,我碼下了「差點噴飯...」。
「為何?」佳奈顯然問的是我。
「?」角落上的編輯。
「夫妻生活 前戲做足未做足 得聽懂女人的話外音」,我答。
「是不是沒有在奉承女性啊?」佳奈。
「夫妻生活 前戲后戲傀儡戲 做足方知...」角落上的編輯。
「沒有半點奉承前戲的意思呀」,我打下了字。
議論國際版了,有人有些想起身去喝點什麼似的,走了。
將版麵攤開,真奪目,最新的有關HUAWEI的報道。
那邊佳奈的碼字聲快得猶如炒豆子,一連串的漢字、假名涌了過來,「好啊你,常夜班怎麼做出了幻覺啦?哈哈,這些是答案嗎?」顯然,她針對的是我碼下的版外說明文字: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明明應該是「引渡,引渡...為何?」她的文字。
我於是再回她,你看你的那版吧,夫妻生活報道版,宜攆字費思,不得誤解哪...起身想去添茶,可是,那一邊佳奈已經早我一歩進了辦公室門外的燒水間。
也來點咖啡怎麼樣?夜班得提神呀,佳奈舉著秀氣的咖啡杯對我細聲地說,與平時不同。
不用,我望了望太小的燒水間回答到,兩個人在裡面恐怕難以轉身。
為何?佳奈的問句活象電腦上的提問,簡潔得很。
與藥物恐有衝突,我回了她。
可以知道是在服什麼嗎?
當然可以,Alprazolam。
咓!天天那麼精神還用服那藥片吶?佳奈的表情有些誇張。看到精神健康基金協會的調查,四分之一的夜班族容易患憂鬱...多久前,別的報社一位值大夜班的同行也許沒人監督漏了一則重要新聞,依例追究受到處分,誰知他竟先跑到總編輯那兒,出示藥方...結果還是受到斥責...她有點啰嗦。
那有什麼,人吃五穀的,不過,這裡沒有主任夜班編輯,放心就是,我說。
那麼,喝一口咖啡又有何妨?嗯?
不喝,有妨的。
噢,那就湊著我的咖啡杯喝一口呢?
你的、我的、誰的還不是一樣的?我反問她。
當然不一樣的啰,她帶點做作地吐著話,一邊高舉著咖啡杯向後仰身移歩,「不一樣的啰,聽著,有我在,你還會犯憂鬱呀?」
就著佳奈向後仰身、高舉咖啡杯的姿勢,我就勢把自己的膝蓋貼近了她向我展露出來的身體下部,「佳奈,我說你,你的自我感覺真的是那樣的?」同時,輕輕地頂了一下她柔軟的下半身。
「你忘了自己剛才的高見?」佳奈看上去稍稍有些吃驚我的大膽舉動,但是,又看得出她並不緊張。
「剛才我的什麼高見?」說著,我更略微地頂住了她向前仰出的、暖暖的下半身。
「得聽懂女人的話外音,前戲未做足能夠夯后戲嗎?」佳奈。
「那不過是奉承女性的話而已啦?不是佳奈的原話?」
佳奈機警地車轉身以便能正面觀察到任何進入小燒水間的動向,與此同時保持著容忍我對她有些咄咄的逼人姿勢、臉頰略微泛起不那麼讓人察覺的那種淡淡的潮紅,耳語似的吐出了一句話,興盡晚回舟,別誤入藕花深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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