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德、法官方一直對二戰中德法私生子這個問題諱莫如深。讓·保羅·皮卡佩也承認,在撰寫關於德法私生子的書時,尋找相關的史料是困難的。特別是在法國,這段歷史是被掩蓋了的。
法國官方對此避而不談的原因是法國人只習慣慶祝歷史上的光輝時刻,他們寧願把拿破崙時代的光輝反覆咀嚼,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在德國佔領期間的軟弱與失敗。當二戰結束后,戴高樂在慶祝勝利的演講中提到「這次勝利是全體法國人團結一致戰鬥的勝利。」法國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在德國佔領期間淪陷區的歌舞昇平以及那些「法奸」輩出的年代之痛。
戰爭的記憶應該是飢餓、抵抗和恐懼。但《1940-1945 色情年代》的作者帕特里克·比松卻說「納粹控制下的巴黎是一個『大雜交派對』。」1942年的法國有兩百萬男人被關進集中營,但是法國女人卻在此時活躍起來,她們與駐紮在當地的德國軍人上床,與任何可以幫助她們度過經濟難關的男人睡覺。戰爭就像春藥一樣激發了情慾,連女權運動創始人、著名作家西蒙娜·波伏娃也曾經說到,她對侵略者有一種「不自覺的友愛」;德國人對「身體的膜拜」讓她感到神魂顛倒。
曾經有傳說,巴黎淪陷期間,法國妓女首先起來革命,拒絕為侵略者提供性服務。但《1940-1945 色情年代》一書指證,巴黎的高級妓院歡迎德軍光臨,全市1/3妓院被他們包起專用;另有10萬巴黎女人成為「臨時妓女」。
伴隨尋歡作樂而來的是法國嬰兒出生率的暴增,許多德法私生子就是在這短短的四年間出生。當然,並非所有的德法私生子都是尋歡作樂和交易帶來的後果,他們中大部分都堅信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擁有過偉大的愛情,這種愛情穿越了戰爭的藩籬。
本來世界上所有孩子的出生理應都受到讚美,而這些二戰期間的德法私生子的出生卻伴隨著詛咒,因為他們是家族和國家恥辱的證物。無論在德國還是法國,幾乎所有的二戰私生子都經歷了孤獨與隔絕的童年。
丹尼爾·魯克塞爾是居住在巴黎的年過六旬的普通老人,和其他的巴黎獨居老人一樣,他每天的生活是遛狗、喝咖啡、聊天。唯一不同的是,每到晚上,那些童年的記憶就會像噩夢一樣攫住他 ——白天被親人、同學和鄰居當眾羞辱,晚上被外祖母鎖在雞舍里睡覺……這一切只因為他的父親是德國軍人,而他的母親是巴黎女人。與此同時,遠在柏林的艾維蓮·皮里特維也始終記得自己的童年經歷——被同學嘲笑為「法國人的雜種」,因為她是法國勞工和德國女人生下的孩子。
二戰結束的六十多年後,這樣的忌諱漸漸被打破,德國政府頒布法令表示承認這些德法「私生子」的雙重國籍,一些與此有關的書籍和影視作品在德法兩國的出現,也使得這些德法「私生子」背後隱藏的故事逐漸浮現在大眾的面前。
本來世界上所有孩子的出生理應都受到讚美,而這些二戰期間的德法私生子,無論在德國還是法國,幾乎所有的二戰私生子都經歷了孤獨與隔絕的童年,出生伴隨著詛咒,因為他們是二戰的孽緣,是家族和國家恥辱的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