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不管你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我都會儘力幫你解決。你要相信我,我......我......」
話停了下來。的事,我都會儘力幫你解決。你要相信我,我......我......」
話停了下來。詩芸雖然摸不清這含含糊糊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總算得到了一點安慰。啟明也搞不明白自己說這些話的含義,只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要說出喜歡詩芸的話。後來他想,幸虧我沒有說出來,不然還不知道鬧出什麼笑話。
女孩一邊走一邊採花,發現岩下有一株淡紫色的花,玲玲大叫:「老舅,快來幫我采一朵。」啟明二話不說,攀著岩壁趴下身去幫她采上來。拿著花,她跳跳蹦蹦地踏在石級上旋轉,啟明趕快扶住她,說:「小心點,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玲玲扮了個鬼臉,說聲「知道了」又大步朝前跑。
走在這樣的景色里,悶熱帶來的煩躁已不那麼讓人難受,到了這一層山頂,清霧已散去,天空偶爾有幾朵白雲悠然地游過。朝下望去,山下的景物盡收眼底。春天嘉陵江清澈的江水,現在變成了昏黃濁流,顯出滔滔滾滾的氣勢。河對面前有一片桃林,已經看不到花朵,遠遠看去,一大片綠色的林子,有人在林中走來走去采桃,就像小人國里的人物似的。
他們呼吸著松樹散發出的濃濃清香,頓時覺得清爽而舒適,耳畔傳來泉水的叮咚聲、鳥兒的嘰喳聲。淺笑漾在詩芸臉上,啟明澎湃於心的激情與詩芸飄蕩於眉間的溫存,讓啟明有些情不自禁。
詩芸問:「你父親怎麼那麼早就走了?是生病嗎?」
「那些事說起來太痛苦了,不要讓玲玲知道,以後我再告訴你。我媽真堅強,和外婆一起把我們兩姊妹養大,她們吃了好多好多苦。我媽那麼小的個子,生下我后拉過板車,直到暈倒在地上,才沒有再拉。她後來當過女傭,織過毛衣,最後去醫院洗衣房幹活。一天累死累活,就為了把我養大。我小時候媽媽出去幹活,全靠外婆拚盡全力把我帶大。」
「真是可敬的母親、可敬的老人,你們那時吃飯都困難,你姐姐怎麼讀了大學?」
「那是我媽的主意,姐姐成績很好,年齡又小。媽媽說,姐姐那麼小找不到好工作,不如自己苦點,讓她繼續讀書,大學畢業工資高些,養家就靠她了。我姐二十歲大學畢業,家裡才擺脫貧困。自我姐畢業的第一次工資起,她工資的一半都拿回家來,她也辛苦啊。」
「你有一個多麼溫馨的家庭,你們是多麼好的一家人啊。」
「你媽媽一定也很愛你。」
這時詩芸的臉上怎麼會有落寞、苦惱飄過?
啟明問:「小宋,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我多希望你能夠快樂。你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嗎?」
詩芸苦笑了一下,自己一再主動邀請,主動關心啟明的家庭情況,啟明也敏感到自己的不愉快,但今天不是好時機,有玲玲在,很難靜下來認真詳談。她有些感傷,低頭下說:「是的,我的確有不高興的事,下個星期我們去游泳,那時我再告訴你。記住,就我們兩個去。」
此時天空出現幾片烏雲,他們在樹叢中玩了一陣,大家就坐在林中草地上休息。山林里那麼靜,山泉聲那麼脆,淡淡的樹影在詩芸白皙的皮膚上搖來搖去。詩芸脫口一句:「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啟明一驚,抬頭看看詩芸,似乎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口,又低下了頭。詩芸想,如此溫柔細緻、那麼會體貼侄女的人,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心呢,為什麼他總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