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友買了新屋, 價格四十多萬, 在我們這個小城, 絕對算豪宅了。
為慶祝喬遷之喜, 前天球友在家大擺筵席, 邀請朋友同事二十多人, 唱歌跳舞, 打牌搓麻, 吹牛侃山, 把酒狂歡, 盡情盡興, 好不熱鬧!
屋子南北方向, 大門朝北, 進門中間是走廊, 左邊是一間小書房, 過了小書房是餐廳, 過了餐廳, 便是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的大廳。大廳南牆中間是一道落地玻璃大門, 直通後院, 院后一片空地, 旁邊一條小溪, 遠處一片樹林。門左邊是廚房, 右邊三個落地玻璃大窗, 有七八米寬, 從窗戶望出去, 天暝地曠, 皓月當空, 把酒窗前, 直有一種穿越古今的感覺。
很久沒喝白酒了, 這晚不知誰帶來一瓶北京二鍋頭, 五十六度, 多數人看了這度數, 聞到那股辛辣酒氣, 馬上退避三舍, 酒杯推得遠遠。我說啤酒紅酒不能算酒, 真要喝酒, 就要喝北京二鍋頭, 我今晚當店小二, 負責把這瓶二鍋頭賣出去。於是找出五六個半兩左右的小酒盅, 一杯一杯倒滿, 左一杯右一杯, 男一杯女一杯, 挽著手一杯, 摟著脖子一杯, 滿屋子找人賣醉。
沒用十分鐘, 一瓶二鍋頭賣完, 大家酒興全提起來了。紅酒啤酒我不喝, 於是打開幾瓶日本清酒, 你一杯我一杯接著喝。這日本清酒與二鍋頭相比, 實在不能算酒, 雖說也有十幾度, 喝下去不像酒, 倒像是解酒的清湯。喝了一瓶清湯, 開始覺得頭重腳輕, 頭暈眼花, 迷迷糊糊躺在三個大玻璃窗前, 月光迷離照在身上, 但聽得屋裡人聲鼎沸, 搓麻的大喊: 一萬, 小鳥, 碰, 胡! 打牌的亂叫: 大王, 小王, 拖拉機, 炸彈! 有一位老兄, 握著酒瓶當話筒, 拉著一位妹妹放聲高歌: 我愛你, 中國!
主人看我躺在地板上, 要扶我去卧室, 我說你照顧別人, 我喜歡這些窗戶, 喜歡這窗前的月光:
人生得意須盡歡, 有酒不歡是笨蛋,
醉卧窗前君莫笑, 當頭明月幾回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