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ostco熱談談人民幣匯率

最近的一個熱播劇就是Costco。人山人海搶購一空，供不應求如同洗劫之類的溢美之詞奪人耳目，以致老闆娘立馬就想開第二家。其實在兩千六百萬人口的上海有個每天只能容下千人的洋玩意引人入勝實在沒有什麼稀罕。看耍猴的隨便就有百來號人伸長了脖子，何況一個賣場俱樂部（洋名起的好）烤死尻里有許多猴子在表演。看熱鬧的，買禮物的，撿便宜的，擺品味的，捧場的，淘寶的，朝聖的，取經的等等等等，不足為奇。曾幾何時海外購物熱也同樣贏得一片大驚小怪，如今卻早已煙消雲散。

然而開張幾天來的大量營業額還是可以說明一些問題的。除了嘗新鮮的買禮品的和慕名而來的，許多人還是懂得精打細算的。一般人看來洋店裡自然賣的是洋貨，哪怕原產於中國。由於人民幣不能換美元，買洋貨可用人民幣本來就討到了一點便宜。可有人會說中國人在國內用人民幣買洋貨，要比在國外用美元買還貴。比如一雙百元美金的耐克鞋在中國可能要賣上千元人民幣。這樣貴的鞋照樣有許多人買。這種現象不能用崇洋媚外一概而論。因為所謂的貴不貴是以人民幣的官方匯率來計算的，而人民幣用這個匯率是換不到美元的，所以本人稱之為半導體匯率。

按人民幣的官方匯率換不到美元，其經濟學原因是這個半導體匯率被嚴重高估了。中國人願意用更多的人民幣搶購洋貨，從官方匯率的角度來看似乎不合算，但從市場觀點來看還是劃得來的。也就是說在中國消費者的心裡存在著獨立於人民幣官方匯率之外的心理匯率。這個心理匯率要低於官方的半導體匯率，並實際引導著人們的購物需求。由於中國消費者的有價消費是一種自發的市場行為，消費者的心理匯率更接近真實的市場匯率。這個心理匯率常常介於市場匯率和法定匯率之間，也就是說市場匯率通常更低於法定匯率。

當法定匯率顯著高於市場匯率時，如果還用官方匯率來計算，同樣的商品在國內的價格會高於在國外的價格。這就是中國目前常見的情形。然而在海內外供求平衡的情況下，這種「不等價」的現象卻可能反而是真正等價的。將國內外的價格等價起來就能獲得真實的市場匯率。這時的市場匯率自然低於法定匯率。所以美國不會允許人民幣以現有的官方匯率購買美元。由此可見中國之前希望以維持高匯率來贏得人民幣國際化的願望更不可能實現。也正是這個原因，中國消費者更願意用人民幣按法定匯率換得外匯後去國外購物。這樣用相同的人民幣可以購回更多的商品。

上面的分析指出當人民幣的法定匯率高於市場匯率時，人們更願意用美元購物。這就揭示了美國總是施壓其他商品出口國抬高本幣匯率的真實原因——維護和擴大美元市場，鞏固美元地位。所謂以提高人民幣匯率來減少出口之類的觀點不過是個幌子，也沒有被普遍證實過。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以來人民幣匯率和出口是同時增加的。匯率提高對貿易的副作用通常可以通過降價來抵消。這就使得中國出口商品的美元價格越來越低。結果就是更多國家願意用美元來購買中國商品。美國通過對日本和中國的匯率施壓，成功地將石油美元升級為更廣泛的商品美元，使美元的國際地位空前強大。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人民幣的官方匯率高於市場匯率除了有助於擴大美元市場，還在具體的交易獲利中有利於外商，而不利於中國。中國消費者用市場匯率購買洋貨，洋人接著按官方匯率從中國銀行套取美元。就匯率差本身就獲利很多，因此可以讓商品價格看起來更吸引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外商是在薄利多銷或割肉放血。而中國銀行自然也是輸家。地方政府為了一時的外商投資，表面光鮮實際上卻在損害中國的長期利益。本人一直不解為何中國要引入沒有多少科技含量的銷售商。難道僅僅是為了獲得外資？中國人自己不會開店賣貨？

如今中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也是根據人民幣的官方匯率計算得來的。這個用美元表示的GDP換不到「等量」的海外商品，實際上是紙GDP。這就如中國黃金市場上用人民幣表示的黃金價格一樣，買不到真正的黃金，只能買紙黃金。如果按照消費者的心理匯率或真實的市場匯率計算，老二的地位就可能不保。更別說中國GDP（國域生產總值）的四分之一還是外資創造的，不應包括在更能反映一國經濟實力的GNP（國民生產總值）中。不知是不是這些原因，所謂的G7根本瞧不起中國經濟，不願拉中國入伙。中國在評功擺好孤芳自賞的同時還應看到自身的不足，努力掌握科學經濟學為經濟的持續發展找出切實可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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