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死黨
1/20/2012
死黨電郵問我到北京的班次,我打電話過去告訴她不用接。從機場坐大巴再換出租很方便。她立刻威脅:"你大半夜到還敢一個人亂晃悠,告訴你,年前劫財劫色的多了去了。"我大笑:"姑奶奶身上從來不放現金,劫色就更沒譜了,色狼對半老徐娘不會感興趣。""您是熟女,還是資深滴,正合人家意呢,要不就試試看?"她繼續忽悠。害得我放下電話乖乖把時間,航班號傳過去。想想夜深人靜的馬路邊,我要揮手打車,坐上不知是不是歹徒的車還真有點怕。
飛機人滿為患,靠過道的座位使我有可能伸伸胳膊踢踢腿,看ipad免費下載的書很過癮。吃了一頓最難吃的豬排飯,讓我想起了老爸又硬又舊的黑皮鞋的鞋幫子。雖然飢腸轆轆還是難以下咽,罷了,就算養精蓄銳為回國胡吃海喝做準備。
上海浦東機場換機,一出機口就有工作人員告知,去北京的航班臨時取消,要在上海等四個小時換下一班。於是取行李,出關,再辦託運,一通折騰,等我消停的坐在候機室也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找出幾年前購買的電話卡給家人打電話,告訴接機的死黨別太早出門。再想給上海的朋友打電話卻發現電話號碼在電腦里。看著周圍的人都在無線上網,自己拿出ipad也自信滿滿,可惜上海欺生,我死活上不了gmail。無奈,乾等。好在幾個同命相連的北京人相談甚歡,大罵東航服務態度差,沒有漂亮空姐,食物沒法吃。一個哥們兒很懂事地買來麵包,瓶水請我們墊吧,墊吧。浦東機場很大,很氣派。
走出北京機場怎一個冷字了得?霧氣濛濛,零下11度。北風那個吹呦,就差雪花那個飄了,喜兒我也是趕著回家過年啊!幸虧穿了UGG,矮就矮點吧,又不是與老情人相見,還要注意形象,這兒時的朋友我什麼樣子沒見過?小時候一起洗澡搓背的日子都有。看到死黨萬分高興,坐在有暖風的車裡頓時踏實。一路閑扯,快到家門口,朋友說:"明天中午的飯局已經定好,一幫人為你接風。11:30有人來接你"。我解釋:"這次回來真的只想在家陪父母,哪兒都不想去"。"哪兒那麼多廢話呀,跟你們家老爺子都請好假了,他們的午飯也安排好了,當孝女不差這一天,你不在的日子,人倆兒不是也好好的,別把自個當棵蔥,你,可有可無"。這就是我的死黨,典型的北京大妞,不失時機地擠兌我,幾十年如一日,只要見面就要掐架。切,打嘴仗誰不會?就讓她過過嘴癮,占點便宜吧。我大氣,不跟她一般見識。但也是這個朋友,把我爸媽當做她的家人,生怕老爸下雪天出門買菜摔跤,下班開一個小時車拎著蔬菜蛋肉送到我家。每次單位分東西都是兩份兒,一份兒她爸媽,一份兒我爹娘。也是這個朋友,在多年前弟弟結婚時,跑前跑后,從酒店到攝影師,從菜單到手捧花,我在美國紙上談兵,她一件件照辦。等我回來,所以事宜都安排好,她還動用關係在當時北京不多的五星級酒店,用打折價為新人訂下豪華商務套房。我何德之有?能有這樣的朋友,三十幾年的知己,一起哭過,笑過,氣過,惱過,痛苦過,快樂過。從天真活潑的小丫頭,到一起讀書,準備高考的學生;從如花似玉的漂亮新娘,到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媽媽,許多的日子一起走過。雖然天各一方,依然彼此珍惜; 雖然相見不易,還是親密如昔。這不僅僅是緣分,也是我的造化,何等的福氣!被她罵兩句,算什麼?只要姑奶奶她開心就好。
進家門,老爸老媽還在等我,一看錶,凌晨一點多,離開美國的家整整25個小時。洗洗,睡吧。
(還在北京, 有高人指點, 翻牆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