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聲明,這個」哈哈一笑「是苦笑,帶淚的笑!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我外公家有個叫王貴生的房客,三十歲左右年紀,為人非常和善老實。他是數年前因家鄉水災從江北農村逃荒到江南來的,後來因為會做木工活,所以就在我們家後門外的街道辦木工社待了下來。由於他是從江北農村來的,加上人又憨厚得就像我外婆說得: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因此就一直只能打光棍。
王貴生天生是個胖子,加上又是來自農村,因此大家很快就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地主「。由於他是個隨和人,別人叫他都會應承,因此久而久之大概除了我和外公外婆幾乎沒人知道他的本名了。結果後來文化大革命爆發,王貴生第一個就被街道革命造反派揪出來掛牌遊街,並且每天一大早就要起來負責打掃我們地區上的街道。
王貴生曾哭著向街道造反派申訴自己的家庭出身是貧農,但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工作了多年的工友們都只記得他是個」地主「,因此他就只能是個地主!他也曾在晚上跪在我外公外婆面前,請求倆老向造反派證明他不是地主,他的」地主「只是個綽號,他本名叫王貴生!可一來我外公外婆自己是資本家,二來我們也實在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不是地主,因此實在無法也不敢站出來為他證明。
結果,王貴生的」地主帽子「一直戴到十年後,到全國冤假錯案大平反時才真正」摘除「!
後來我從鄉下招工回城,曾在市中心偶遇「地主」王貴生,四十多歲的人已是滿頭花白,看上去有六十以上!——
嗚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