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就要到了。不知怎麼,一種濃濃的思念襲上了心頭。人在萬里之遙,心卻飄回了故土。
是啊!一晃,旅居海外已十年之久,回去探親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真不敢細細琢磨,未來的生活離開故土會是怎樣的未來。
想想,在國外,我們都做過些什麼?初來乍到,要為生計奔波。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可就是感到,在內心深處缺少了一樣東西。思來想去,原來,就是缺少了故鄉的泥土!缺少了這泥土散發出的芳香!
記得在秦牧的《土地》里,是這樣描寫泥土的:「當你坐在飛機上,看著我們無邊無際的像覆蓋上一張綠色地毯的大地的時候;當你坐在汽車上,倚著車窗看萬里平疇的時候;或者,在農村裡,看到一個老農捏起一把泥土,仔細端詳,想鑒定它究竟適宜於種植什麼穀物和蔬菜的時候;或者,當你自己隨著大夥在田裡插秧,黑油油的泥土吱吱地冒出腳縫的時候,你曾否為土地湧現過許許多多的遐想?想起它的過去,它的未來,想起世世代代的勞動人民為要成為土地的主人,怎樣鬥爭和流血,想起在綿長的歷史中,我們每一塊土地上面曾經出現過的人物和事迹,他們的苦難、憤恨、希望、期待的心情?」
以前,我也聲情並茂地讀這篇文章,還教學生怎麼讀。但我承認,自己從沒有讀到心裡去過。心想:這「綠色地毯的大地」我們時時看、天天看,有什麼稀奇的。在我們出去旅遊「看萬里平疇」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衝動,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家,有什麼可衝動的?!看到老農在田裡插秧,我們也會無動於衷,那就是他們的職責和工作……
而如今,重回故土,重溫秦牧的《土地》,感受卻會截然不同了。遙望那廣袤的故鄉的土地,盡情回憶起自己曾經無數次踏過的故鄉的泥土———「綠色大地」,「萬里平疇」,一道道梯田,一縷縷炊煙……淚水便輕易地布面了臉龐……
現在終於明白了,在眼前掠過的一幕幕都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腳踩故鄉的大地,頭頂故鄉的藍天。那種滋味會是多麼幸福而滿足!
似乎這曾經生養我的土地也有了濃濃的情誼。我真想捧起這散發著芳香的泥土,用我那滿含熱淚的臉親昵著「她」。然後把「她」帶回家中珍藏起來,不!是珍藏在心裡!想象之中,幸福感便也油然而生!
任憑思鄉的淚水流淌吧!就讓它肆意地沖刷那已流逝的歲月吧!
但,無論如何,它沖刷得了歲月,卻抹不去我的記憶!故鄉的人、故鄉的事、故鄉的情、故鄉的愛、故鄉的一切……隨著歲月的流逝,卻更見清晰而明朗了。
人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