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台灣女人（一八二）

「別哭了，超齊，開心一點！這樣你才會恢復得更快、更好。」亭亭邊安慰他，邊拿毛巾擦掉他臉上的淚水。

「我很高興，真的，亭亭！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感動！本來——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了。現在，你來了，我感到了幸福！你給我的幸福！」超齊的聲音很小，小得亭亭貼在他耳邊都很難聽清楚。知道亭亭聽不清，超齊就不斷地小聲地重複著他說過的「高興」、「感動」、「幸福」……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少說話，啊！我去給你洗個蘋果，一會兒就回來。」亭亭不斷地重複「我知道」三個字，想告訴超齊自己心裡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然後，她把他身上的被單往上拉了拉，在他的右手上輕柔地摸了摸，從袋子里拿出一個蘋果和一個小勺子出了房門，去了洗手間。

剛出門，亭亭碰上了幾個來給超齊會診的醫生。很想知道超齊目前的身體情況，她趕快走到洗手間，洗好了蘋果和勺子就跑回了病房。

回房時，一位五十開外的男醫生正在跟一個四十來歲的女醫生說話：「還是年輕好啊，生命力旺盛！你看這小夥子，恢復的不錯呵！今天特別好！臉色紅潤起來了，嘴唇也不那麼幹了。」

女醫生還用手翻了翻超齊的眼皮，說：「是啊！過一段時間可以把他推出去見見陽光，總躺在床上是不行的。」

亭亭從他們身後走上前，直截了當地問：「我未婚夫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就是她的未婚妻？！剛才還聽李護士提到你呢！」女醫生上下打量了亭亭一番，微笑著說。

「我叫章毓亭。您好！」她自我介紹道，主動伸出手來。

「我是王醫生，這位是周醫生。你都看見了！他恢復得很不錯呵！昨天晚上還有點低燒，今天已經不燒了。等會兒護士還會來給他測試各種指標。如果都正常，那他就基本沒事了，痊癒只是時間的問題。有你這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在，我相信會恢復得更好！不過，請注意，不要讓他情緒撥動太大。」女醫生囑咐亭亭道。

「知道了，謝謝醫生。嗯，我想問一下，我未婚夫——他——他的左臉能留下疤痕嗎？」亭亭禮貌地點點頭后又問。

「至於——你未婚夫臉上的疤痕問題，我們會儘力做的，以後他也可以做整容手術的。我想問題也不是很大。」男醫生看看女醫生，又看看超齊，最後面對著亭亭說。

「那什麼時候可以做呢？」亭亭問。

「現在還不知道。等他身體徹底地恢復了再談面部整容的問題，好嗎？」男醫生回答。

「哦，是這樣呵。明白了。」亭亭說著，用勺子把手裡的蘋果挖了一個洞，準備一點一點把裡面的「肉」刮出來，像喂小孩子那樣餵給超齊吃。

「哎！哎！他不能吃蘋果的，太硬了！給他喝果汁吧。」女醫生輕聲地叫道。

「我把裡面的『肉』刮下來吃喂他吃。記得小時候，阿姨就這麼喂我的。」亭亭手裡刮著蘋果，嘴裡說道。

「嗯，這樣是可以的，比喝果汁好。但是，很麻煩。」女醫生說。

「沒關係，只要他能吃就行。」亭亭看看超齊眨眨眼睛，笑著說。

「好了，我們還要去其它的病房看看，好好照顧你的未婚夫。你是他最有效的良藥！」女醫生拍拍亭亭的肩膀，似乎要把這個治病的重任交給她。

「那——他什麼時候——可以出去曬太陽呢？」亭亭繼續問那位女醫生。

「別著急，會很快的，要有耐心。」男醫生替女醫生回答了亭亭，兩位醫生便離開了病房。

醫生走後，亭亭把門關上，開始一勺一勺地刮著蘋果，喂到超齊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