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家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一見到這三個孩子,姚文娟馬上說:「正等你們呢,趕快洗洗手,吃飯了。」
「文澤,曉晴今天給你打電話了。你晚上給她回個電話吧。亭亭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別出去了。對了,舒臻給你打電話來了,說是要去醫院看你,我告訴她你今天就出院了。過兩天她會來看你的。」章兆文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文澤和亭亭通報了。
文澤和亭亭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好的!」就去衛生間洗手去了。
飯桌上,章兆文顯得很高興也很激動,因為女兒這次好得很快,不像上回,一個星期了才能下床,出院了精神還恍惚著。這次看起來,女兒的精神面貌大有改觀,跟正常人沒有兩樣。這都是老二的功勞。心裡一高興,他便從他身後的碗櫃里拿出一瓶法國葡萄酒,又拿了兩個杯子,「你媽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她不能陪我喝。文禮對葡萄酒也不感興趣。來,文澤,你就跟老爸我喝上一杯吧!」
「今晚,爸爸看起來心情很好,那好吧,我就陪您喝幾杯吧。」文澤輕鬆地對章兆文說。
章兆文笑眯眯地說:「嗯,一人四杯,怎麼樣?」
「那怎麼能行呢?!最多兩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酒要少喝才是啊!」姚文娟在一旁有些擔心地說。
「葡萄酒沒關係的。我有高血壓,這酒正好對我的病有好處的。那好吧,我今天就喝三杯。文澤喝四杯吧。」章兆文讓了一步,說。
「老爸,我也喝幾杯,為姐姐大病痊癒,回到家裡接風!」文禮坐在亭亭身邊,指著葡萄酒,說。
「太好了!我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地在一起吃飯了!」說著,文澤站了起來,走到爸爸身後,又拿了一個酒杯,給弟弟文禮倒了大半杯酒,送到他跟前。
看到這情形,章兆文心裡很欣慰,這個在他和姚文娟看來,一直不成器的小兒子文禮也終於長大了,知道為他人著想了。是啊,孩子們大了,自己也就老了。這兩年,章兆文也覺得自己衰老得特別明顯,主要表現在記憶力的衰退。剛才文澤和亭亭的那兩件事,還是他在留言簿上做了記錄,才把這兩件事記住的,不然的話,現在的事等會兒就全部忘光了。這就是衰老最明顯的徵兆!還有,就是體力不支。以前從客廳上二樓,一點沒有累得感覺,而現在呢,上個二樓都氣喘吁吁。想到這裡,他感慨地說:「你們都長大了、成人了。我和你媽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們現在也老了,不要求別的,有時間的話常回來看看這個你們曾經住過的家,還有——我和你媽,就行了。」章兆文這話說得有些凄涼。
「爸爸,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台灣,我和曉晴,還有孩子,一定會常回來看您和媽媽的! 爸爸,我敬你一杯!」文澤說著,站了起來。
章兆文和文禮也同時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爸爸,我敬您!謝謝您和媽媽的對我們的養育知恩!祝您永遠健康、快樂!」文澤興奮地說。
「爸爸,我也敬您一杯!祝您永遠年輕、勇猛!您不用喝兩杯,就喝這一杯好了。」文禮也激動地說。小兒子文禮此時此刻說的話,使章兆文尤為感動。兒子真的懂事了!跟兩個兒子碰完了酒杯,章兆文便將一杯酒一乾二淨。
「另外,爸爸、媽媽,我和曉晴已經結婚了。這事兒——你們都知道。現在——我們不打算舉行婚禮了。一呢,曉晴很怕羞,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二呢,她——已經——懷孕了。所以,我們決定不辦婚禮了。」文澤很久就想跟爸媽談的事情,今天終於跟他們開誠布公地說了出來。
「我沒意見。只要你們幸福就行。其它的事情都是一個形式問題。」章兆文一揮手,說。文澤沒想到爸爸竟然會如此開通,心裡樂開了花。
但姚文娟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她心事重重,臉色也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