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總督太監魏忠賢主政的時候,浙江巡撫潘汝楨上奏:「東廠魏忠賢,心勤體國,念切恤民,鑒此兩浙歲遭災傷,頓蠲茶果鋪墊諸費,舉百年相沿陋習積弊一旦厘革,不但機戶翻然更生,凡屬茲土莫不途歌巷舞,欣欣相告,戴德無窮,公請建祠,用致祝厘」。此例一開,各地封疆大吏唯恐落後,紛紛在各地為魏忠賢建立生祠,一時間似乎形成了一場政治運動。應天巡撫毛一鷺建生祠於蘇州虎丘,薊遼總督閻鳴泰建生祠於薊州、密雲、昌平、通州、涿州、河間、保定,宣大總督張朴建生祠於宣府、大同,山西巡撫曹爾楨建生祠於五台山,如此等等。
各地官員在請建生祠的奏疏中極盡諂媚之言。薊遼總督閻鳴泰在奏疏中就說:「人心之依歸,即天心之向順,恭照廠臣魏忠賢安內攘外,舉賢任能,捐金捐俸,恤軍恤民,非但學識綱常之際猶萃其全,且於兵農禮樂之司共濟其盛,治平績著,覆載量弘」
天津巡撫黃運泰為魏忠賢建生祠,迎接魏忠賢「喜容」的儀式,當時人如此寫道:「五拜三叩頭,乘馬前導,如迎詔儀。及像至祠所安置迄,(黃)運泰列拜丹犀,率文武諸官俱五拜三叩頭,(黃)運泰至像前萬福,口稱某名某年某事蒙九千歲(按:指魏忠賢)扶植,叩頭謝:又某年某月蒙九乙千歲升拔,則又叩頭謝。致詞畢,就班,仍五拜三叩頭。旁觀者皆汗下浹踵,(黃)運泰揚揚甚得意也。」禮儀之隆重,阿諛奉承言辭之露骨、肉麻之極。
人為地把一個活人偶像化、神聖化,供奉起來,作為崇拜的對象,因而其褒頌之詞當然是無以復加的,比如:「至聖至神,中乾坤而立極:乃文乃武,同日月以長明。」 由此可見當時風靡全國的建生祠運動,所營造的對魏忠賢的個人崇拜已經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硬要把一個政治小丑打扮成「至聖至神」的模樣,如同乾坤日月一般。
當然這些製造魏忠賢個人崇拜的人,後來被稱為「魏黨」「閹黨」,下場都很慘。
不幸的是歷史又得到了重複。毛澤東登台以後,一幫無恥文人又像當初吹捧魏忠賢那樣,吹捧毛,甚至為毛譜寫個人崇拜的歌曲:
唐璧光譜寫了《瀏陽河》:「瀏陽河彎過了九道彎,五十里水路到湘江,江邊有個湘潭縣哪,出了個毛主席。。。」。結果他被定為「反革命」,留團管制使用。1957年又成了右派,鋃鐺入獄。妻子提出離婚,原本聰明伶俐的兒子患腦膜炎成了痴獃,妻子將兒子推給他。坐監七年,勞改五年,出來又繼續管制。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詞作者田漢,遭受過怎樣的迫害?田漢晚年被「專政」,先是關押於秦城監獄,后糖尿病、尿毒症和冠心病一起發作,小便失禁,還不罷休,進一步被逼趴在地上把自己的小便喝掉吃掉,終於被逼死。死後與劉少奇一樣,被改名「李伍」。只有兒子田大畏被告知。有軍方人士對他宣布:「田漢死了,罪大惡極」,嚇得他連骨灰都不敢取回罪大惡極」,嚇得他連骨灰都不敢取回。
改編《東方紅》樂曲的賀綠汀,文革中被逼迫在地下學狗爬,還遭受毒打,漿糊桶套在頭上。
《我們走在大路上》以及《祝福毛主席萬壽無疆》作者李劫夫,夫妻雙雙被捕,5年後,李慘死於「毛賊東思想學習班」。
《歐陽海之歌》是當年紅遍全國的紅書。它曾「創下中國小說發行量的最高記錄」,作者金敬邁也因此書進入了「紅色司令部」,任「中央文革文藝組負責人」。在別的作家被批鬥,凌辱,紛紛自殺的時候,他被毛澤東的「親切接見」!誰知風光了一百二十三天,就被關進秦城監獄,毛死後才出獄。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的作者,「冬天的風雪狼一樣嚎叫,媽媽卻穿著破爛的單衣裳。她去給地主縫一件狐皮長袍,又冷又餓跌倒在雪地上······」那悲凄的曲調,賺取過多少無知孩子的眼淚。
她還創作了被稱為「第二《國際歌》」的《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山連著山,海聯著海,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紅日出山臨大海,照亮了人類解放的新時代,看舊世界,已經土崩瓦解,窮苦人出頭之日已經到來,已經到來。」也曾讓急於「解放全人類」的紅色青年們個個熱血沸騰。可是作者在文革中整整坐牢6年7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