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諱而不言的後果

作者:brianttt  於 2020-8-8 21:1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詩文|通用分類:熱點雜談

關鍵詞:寒山老藤

                            諱而不言的後果

                              / 寒山老藤

 

BLM已被包含在ALM之中,卻還時時被單獨列出來,這不是一種簡單的分離。

早先,一名白人男子在布布魯克林的某家咖啡店看見店門口張貼「黑人的名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簡稱BLM)標語后,便與店員爭執起來,他重複「大家的命也是命」(All Lives Matter)。誰都沒錯,錯在產生了歧義。

這種歧義是因佛洛伊德之死造成的特定語境所產生的。警察暴力和種族歧視事件再次在街頭暴露。

831日,魔術隊的Jonathan Isaac在奏美國國歌時沒穿印有Black Lives MatterNBA球服,也沒有跪下。他表示支持BLM,但他說,「我不覺得穿上那件襯衫跪在地上是為了支持黑人的生命。」也許他清楚地知道,當前迫切需要的是彌合。在全美血脈僨張的時刻,作為黑人,Jonathan Isaac的言行不啻一塊清涼的冰。

《紐約時報》因刊登聯邦參議員柯頓(Tom Cotton)呼籲動用軍事力量對付全國抗議的稿件,社論版編輯在一片強烈譴責中被迫辭職。

麻省理工牧師莫羅尼被波士頓大主教區要求辭職,因為公開信暗示明州警察造成佛洛伊德死亡可能與種族主義無關。

星巴克推翻了早先的一項員工在工作時不能穿著帶有標語的服飾的指令,向員工提供25萬件印有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標語的T恤。

CK的產品廣告被快速更換上黑人女孩。

還有更多的商店也在跟風。

眾院議長佩洛西和參院少數黨領袖舒默等國會眾議員,68日在國會自由大廳內,單膝跪地846秒。白皮膚的政治精英們不失時機地一跪,強化了訴求者的認同感。

紐約市長白思豪直接把歷史問題的焦點轉向當了三年多的總統。在79日帶人在川普大樓前的第五大道上塗了「Black Lives Matter」

相比之下,現任總統川普的言行似乎不入調。

川普在529日曾表示,他支持和平抗議,但他同時警告,不會允許局勢進一步陷入無政府狀態和混亂之中。他不僅將示威者稱為暴徒,還表示當搶劫開始時,射擊也就開始了,並揚言必要時要派出軍隊。這些話被CNN形容為是火上澆油。

在抗議者推倒了美國歷史人物塑像后,他依舊不改強硬的做派,在推特上稱之為我們國家的恥辱!隨即簽署行政令,保護紀念碑、紀念館和雕像等古迹。

對於西雅圖的示威民眾設置的一個 「自治區」(CHAZ),他同樣警告說,只要我還是你們的總統,華盛頓州絕不會有自治區;隨後又警告當地政府說,若他們無力整頓,我們就會出手。

大選即將來臨,他似乎並不顧及這樣的言行可能造成的危害。在當今美國,政治正確卻被過分地渲染,致使它脫離了價值觀,蛻變成一種技巧,使得政治人物都不願去觸碰頑疾成因所在。而作為政治素人的川普,遭受更多的詬病也就不足為怪了。

因抗議佛洛伊德之死引發的騷亂幾天內就席捲了全美75座城市,致使40座城市實施宵禁。曼哈頓Soho地區一線品牌門店在531日晚至1日清晨損失慘重,高端奢侈品店也全被破門而入洗劫。

美國民眾對BLM運動的看法逐步分化,甚至對立。就連共和黨內重量級人物也對川普的言行頗有微詞。鮑威爾在67日接受CNN專訪時毫不掩飾他的不滿:我們是有憲法的,我們得遵照憲法辦事,可總統卻漸行漸遠

且不說川普有沒有一蹴而就的本領,弗格森鎮和巴爾的摩事件都發生在奧巴馬的第二任上。奧巴馬卻說,佛洛伊德這事發生在2020年的美國,並不是正常的一件事。值得提醒的是,奧巴馬以60%的民意支持率結束任期。

201411月,因為大陪審團決定不起訴殺害黑人少年的弗格森鎮白人警員威爾遜,引發了一場巨大的騷亂。當時奧巴馬呼籲弗格森的民眾們,平靜接受陪審團的決定,並保持克制和冷靜。如果奧巴馬的言辭過於強烈,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後果。但據彭博報道,抗議活動幾乎波及到美國34個州的90座城市。隨後,美國多地發生了惡意襲警事件。在201412月,紐約、佛州、亞利桑那州等先後爆出警察被襲身亡的事件,其中就包括了華人警員劉文健。警民對立情緒空前高漲。

接著是20154月的騷亂。緣起於25歲的非裔男子葛瑞在巴爾的摩西郊遭捕時受傷,並在一周後身亡。直接導致150輛汽車遭殃、19棟建築被焚、逾250人被捕。

有媒體發問,非裔當總統了,針對非裔的警察暴力為何沒有減少? 而事實就是如此。

佛洛伊德的弟弟610日出席聯邦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聽證會時問,「難道黑人的命就值20元?現在可是2020年」。

佛洛伊德的葬禮上,將代表民主黨角逐白宮大位的前副總統白登表示,現在是結束美國種族不公的時候。拜登能結束嗎?懷疑是不容置疑的。

無論是奧巴馬嫻熟的政治技巧,還是川普信口開河的草率舉止,在處理歷史遺留問題上都是收效不彰。政治技巧已顯得力不從心,有時甚至無法緩和事態。據「華盛頓郵報」的統計,自2015年以來,全美各地每年遭到警察開槍擊斃的人數一直維持在1000人左右。這個原因奧巴馬知道,他曾在推特上表達了對數十年來未能改革警察執法的沮喪情緒。在奧巴馬執政時期,簽署了「21世紀警務計劃,以規範警察的執法行為。川普當然也知道,在今年616日也簽署了一項關於警察改革的行政命令。

那問題出在哪呢?我想,政客們不願檢視族裔自身的問題主要原因之一。

紐約市和波士頓市宣布消減警察預算;明尼阿波利斯的市議會甚至向示威者許諾,將解散所謂「充斥種族歧視思想」的市警隊。

華爾街日報在69日的社論中警告,在疫情大流行前,已有部分大城市犯罪率上升,削減警局經費的政治性大動作,可能會讓許多大城市重返196070年代的高犯罪率,而貧窮小區將會身受其害。

這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舉措,無非是一再上演討好弱勢者老戲法,討巧又不犯忌。624日加州議會通過ACA-5修憲案,且不說這項用平均替代平等的決策是否能給黑人帶來益處,反觀這種條規本身彰顯了一種差異。這種做法不僅篡改了平等的價值觀,還會深化已有的成見。面對根深蒂固的問題,一再選擇避重就輕,就會有下一場抗爭,下一場騷亂。

BLM運動聯合創始人之一托米,認為他們的重要訴求之一是對美國警察部門進行全面改革,但官員缺乏勇氣和善意的決策,早已使運動偏離了他的初衷。

坦率而言,歧視性的條規很容易剷除,但這不是根本性的解決方法。發生在紐約中央公園的一件歧視事件,可以引向本質去思考。恰巧發生在佛洛伊德去世的同一天,一位黑人要求一位白人婦女管好她的狗,這名白人女性艾米·庫珀(Amy Cooper)隨後報警,並稱有一個非裔美國人威脅我的生命

這和警察暴力無關,卻和內心積聚的成見密不可分。法規可以約束成見,但無法消除成見。面對殘酷的現實,僅懲罰肇事者只能消除表面的污濁。但誰都清楚,觸犯禁區是要命的。

「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當BLM鈴聲大作時,我們不應該去強化這種聲音,而應該反思什麼才是真正的ALM

映入感人的一幕,作為我當下的期許。61日,休斯敦某個小區里,一群聲援反歧視示威的白人們集體單膝下跪,非裔示威者也下跪響應,一起祈禱團結與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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