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想回兒時住過的老屋看看,可總是不巧,未成行。去年外婆的墳被迀,這次回國,才定了行程。
幾年沒去老家,去的車路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了。坑坑窪窪,幾乎沒有平坦的路面。據說是超載的運沙車壓的。不過路的質量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恐怕也沒有人俢了。車開到了市區,路才好了點兒。穿過市中心,到了城市的那一邊,往左一拐便上了一條窄小的鄉鎮公路。那路窄的,勉強能擠著錯車。好在車少,偶爾有輛摩托車從對面開過來。路面鋪的是水泥,尚平。再往裡走,便是單車道了。好遠才有個避車處,好在走了不遠便到了。
當年在那兒時雖然只有幾歲大,只上過三年小學,可那田野,房舍早已印入腦海,歷歷在目。從家走到學校,似乎是很長的一段路。有田梗,有水壩,還有那方園幾里內唯一的兩層小樓房。車走的應該是我當年上學的路,可卻一點兒都認不出來了。樓房可能早就拆掉了。水壩窄小,水庫更非印象中的那麼大,和別的塘堰幾無區別。路邊的水田都已干沽,整個田野都是一片土色,亳無生機。
遠房親戚告知,農民已經不怎麼種田了。原因很簡單,既便政府補貼,種莊稼也是得不償失。可是上面有規定,任何開發用地,都必須要開荒補償。於是乎便有了遷墳之說。遷外婆的墳是因為不知城裡的哪個開發商用了城邊的好耕地,就得在這城外找塊墳地,開墾成農業用地。至於墳遷到何處去,那就不管了。不僅僅是墳地,房子也要遷,當然開發商會給點錢。
兒時住過的房子早已蕩然無存,就連那小灣子也無蹤影了,記憶里的鄉村一點痕迹都沒留下。搬到周圍的幾戶人家,房舍不久也要拆遷。遙遠的小山村真成了永遠的記憶了。
放眼望去,儘是黃土,或許是冬季的緣故吧。繞過幾個田埂,才在一個土坡上找到幾塊墓碑,兩家遠親的五位故人遷到一起,生前為鄰,死後為伴,都不孤獨。
想會會四十多年未見的兒時朋友,可人都不在,說是在城裡打工,快到年關了,家家還是一把大鎖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