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有「節」?來美前聞所未聞,來美后也沒過過,儘管我已當了48年的父親;後來女兒定居溫哥華,於是無論是我去看她還是她來看我,天天都過父親節。
因為工廠的事,我不得不去西雅圖處理,所以順便在女兒家小住了幾日,她家緊靠列治文海壩,所以每個閑暇都是我必去的地方;從壩上到海邊大約有幾百米的寬度全是荒草濕地,一眼望去滿是凄涼,六月初的早晨即使晴天也只有攝氏8-10度。
偶然,一位打太極拳的國人,映入眼帘;我忙過去招呼,他也停下來和我攀談。是位四川老人,七十了,還很健碩。
「兒子本來在北京工作,一年三四十萬的收入,偏隨媳婦來加拿大,結果三年了,才有身份才找到工作;」「租住的房子,讓我住沙發,勉強縮進身子,因為太窄了不敢翻身。」「現在搬進新買的房子了,我幫買的,足足幹了一個多月的裝修。」「可是,我要走了,原來準備住到九月的,不行,吃不慣北方的飯菜,水土不服老拉肚子。媳婦是北京的,我幫新認識的朋友釣魚拿回來很多,結果媳婦不讓吃,說是重金屬污染,氣得我全丟垃圾箱了。還是我們廣元好,早上跳廣場舞,白天去嘉陵江邊釣魚,好安逸呀。」
隔天,又在壩上相逢,他喜滋滋地告訴我,「昨天,兒子帶我去了好遠的路,看到我這輩子從沒見過的漂亮小鎮,真是太美了。不枉來加拿大一回了。」談及政事,他說「國外總有那麼些人,老是說中國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再不好也是我們自己的國家呀?」我說「中共不是中國,沒有人說中國不好,都是指的中共,中國人的老祖宗絕不是馬恩列斯這些洋人大鬍子。」他突然有所悟並同情地說「你被洗腦了。」
我知道多說無益,於是叉開話題「你的機票改簽好了嗎?要好多錢吧?以後還會來嗎?」他搖搖頭說「管他呢,兒子在辦,以後的事,難說了。」說過祝福,匆匆告別。
漫步中,信口做「壩上吟」:
極目遠眺,山連雲海,港灣寧靜;
野草茫茫,鳥叫鶯啼,花艷孤寂。
異國他鄉猶自棄,無奈暗嘆息。
邪教侵,洋人欺,文奴四壁,
華夏國,大一統,畫餅充饑;
流民自古多別離,遊走擇木棲。
唯親情繚繞,寂寞思無語。
父親節,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