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夏秋相交之際,文革之亂正在北京興起。那時天地之間就像一口大鍋在沸騰,把人都要烤焦!到處是人心惶惶,大中專院校到處是大字報和大標語,什麼「油炸」,「打倒」,「踏上一隻腳」之類的反人類反文明的語言滿天飛。各部委領導都有黑幫走資派之嫌,許多部門處於癱瘓狀態。
當時的英明正確的領導是毛和他的「中央文革小組」。文革小組的副組長江某人跳來跳去,到處講話,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
周XX對毛,江是唯命是從,處處迎合,時時事事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便丟了他的烏紗帽。於是他做了不少違心的事情,在壓力之下說了不少違心的話。因此也害了不少好人。
那時,周曾在國務院接見科學院造反派,在表示堅決支持造反派的同時,為了保自己,他義憤填膺地來了一句:「張勁夫是壞人....."於是這句話很不負責任地將大伯的政治生命霎那間置於死地。
周的那個講話震驚了整個科學院,幾百名死保張勁夫的著名科學家們惶惶不知所措,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他們中止了研究工作,整日閉門不出。工人造反派組織立刻大張旗鼓地行動,將大伯揪到大操場上批鬥,「坐飛機」,戴高帽子,非法囚禁。然後趕出家門,在丟棄了所有的家當和藏書之後,全家8口人被迫搬到西單油坊衚衕的一個小院,住進了一間半的斗室。
那個小院離長安街六部口不遠,北起西絨線衚衕,中與安兒衚衕和大方衚衕相交。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院中有一棵參天大槐樹,給炎熱的夏季帶來了陰涼。在解除了為期幾年的科學院印刷廠的勞改拘禁之後,大伯被釋放回家。雖然他那時無官一身輕,但心理壓力確是相當地沉重。那時他整日在斗室中讀書,擺棋譜,很少有話。
有一天他拿著清代詩人龔自珍的詩集,大聲地朗誦道:「我願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可見他心中的壓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