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很多航班都出現晚點,聽朋友,同事談起航班取消,晚點時, 大家都是提起就放下,輕描淡寫。女兒去加斯達尼加, 就碰上航班晚點,沒法連上下一程,聽她從機場打給我的電話,好像沒事人一樣,只是通告一聲,正在找旅店。我當時對丫頭的平靜很是讚賞。直到上星期我自己在機場親自經歷了兩次晚點,我才意識到晚點對美國人來說就像早餐包子賣完了,就買饅頭吧,再簡單不過了,沒有人會因此而大吵大鬧。
八點離開麥城的飛機因為機長突然生病,停飛。大家安安靜靜排隊等重新改票,航空公司的代理也盡心儘力幫助大家找最適合的航班重飛。我結果換到另一家航空公司,到達巴爾迪莫只晚了一個小時。第二天離開時,因為我離開的時間與鍾一家和他朋友一家只差一個多鐘頭,我們同時到達機場,看時間還早,我陪他們去取登機牌,沒想到他們的飛機晚點好幾個鐘頭,根本就沒有辦法趕上要換乘的班機。幾番周折,航空公司代理終於在另一個機場找到第二天早晨的最後6張票。這麼一折騰,他們到達溫哥華的安排,和他們下一步旅行都得改變,與鍾同行的呂生一聽就急了,一番簡單解釋, 他也接受了現實。
把鍾一行送上開往另一機場的旅行車以後,我才發現我自己的航班也晚點了。 坐在候機室, 看著一撥一撥旅客因為飛機晚點不得不重新換機,不論是排隊等航空公司的專線改票電話,還是排隊等面見航空公司代理,都沒有人爭先恐後,沒有人大聲喧鬧, 一切都像是平平常常的機場一天。等我自己終於可以登機, 我才發現因為這麼多晚點,機上真是滿滿當當,座無虛席。最感人的是, 飛機著地之前,機長通過廣播,告訴大家,因為飛機晚點,有些要換機的乘客可能沒有足夠的時間趕到換機的登機口, 如果這時你的最後一站,或者你要換乘的下一站飛機有比較充足的時間,請讓那些趕時間的乘客先下,希望下次別人也會把同樣的幫忙還給你。飛機落地之後,果然沒有人像平時那樣馬上站起來,只有幾個趕時間的乘客起來取行李,先行下飛機,就連頭等艙的旅客也沒動。結果飛機上居然有2,3分鐘沒有人動窩,最後幾個乘客探頭探腦看清楚沒有人起來之後,開始去拿他們的行李,大家才像往常一樣都站起來等下飛機。 這一切發生的這麼自然,沒有人在維持,沒有人說話,好像所有乘客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那一瞬間, 我腦子裡出現了在中國機場,因為飛機晚點,乘客大鬧機場,高鐵晚點,乘客大罵列車長的畫面。隨遇而安需要大環境,什麼時候國內的大環境改變了,那些超標豪華的機場和高鐵才可能顯示他們的輝煌。 希望那一天能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