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狗走了。走的安詳沒有痛苦,走在我的懷裡。老狗留下了最後的尿漬在我身上,是為了來世尋味道找回來么?就算我發誓不再養寵物,但是你:Bundy,我的臭狗,任何時候,來者不拒。
老狗Bundy (老媽叫它「幫弟」老爸輓聯上寫的是「邦迪」)狗年15歲半,按照X 7歲的演演算法,它已經相當於人類108歲了。接它走的護士說,這個年紀這個狀態已經好過平均,這真是給我最好的安慰。
昨天(27/09/2019)按照慣例帶它去打針,在車上它已經大便失控,雖然味道難忍,但我還覺得便便正常說明消化系統都好,稱體重16公斤,掉了6公斤啊,我心裡有點發毛。見到獸醫,她馬上拿來一張說明:Bundy的情況不好,起身站立行走困難,已經符合安樂死的條件。當然你可以繼續和它一起幾個星期,但是疼痛已經讓它不會有好的生活品質。如果你們同意,明天來和它告別吧。
老狗關節炎日趨嚴重很久,每天吃藥,定期打針作用漸弱,從耳聾,眼睛看不見,發展到大小便失禁,可是它食慾好呀。自從上次走失后我就有了思想準備,也查到了安樂死Euthanasia這個詞備用,但聽到獸醫的話還是驚住了。可除了接受沒有其他選擇。回家告訴老爸媽,老爸淡定,老媽糊塗塗要起身找「幫弟」,我說了幾次Bundy在醫院沒回來,老媽哭著說我一定要見見它。
夜裡沒有了老狗一,兩個小時要幫它起身喝水的叨擾,我還是習慣性的時睡時醒,早上起來看到吧台上有一束鮮花和一付輓聯,是不善表達的老爸早上5點起來做的。送走Bundy回來告訴老爸,老爸問:它臨終說了啥呀?我說:Bundy謝謝你的花,說你的輓聯字寫得很好。老爸笑了。老爸心大。
Bundy病了以後,很難找到給它洗澡的人,因為它疼,不許人碰,如果我在旁邊,它就大叫撒嬌,讓洗澡的人膽寒。難得運氣好的是找到一位韓國人,每兩個月把Bundy接走洗完送回,但每次都會告訴我越來越困難了,最近兩次都大便失禁在人家車裡。我除了多付錢也沒有別的辦法。欣慰的是,Bundy走的前兩天洗過澡,它走前被自己便便弄藏得腿也在獸醫院洗的清清爽爽,它走的乾乾淨淨,香香噴噴。
在和老狗Bundy告別的房間里,它和我老媽,我,女兒,女兒男友還有老爸做的鮮花輓聯相處了最後時光。他是安靜的,默默的讓每個照顧過它的家人愛撫它,最後它卧倒在地,努力的向我蹭靠過來,昂起頭聞我感覺我,我抱起它低下頭成全老狗一直想舔我臉示好而十幾年不成的願望。它努力抬起腿,向年輕時討好那樣把爪子放到我的手裡,獸醫說:Bundy在感謝你的愛呢。淚水止不住了。
28/09/2019 星期六9.50AM,麻醉藥緩緩注入老狗Bundy的身體。Bundy安靜的躺在我的懷裡,從來沒有那麼乖過。在家人淚眼朦朧的注視下,老狗Bundy睜著眼睛,雙耳豎起,就這麼睡了。Bundy的體溫一點點下降,片刻,我的腿感覺到溫熱,那是我的老狗Bundy留給我最後的痕迹。
回到家哭著打包清理Bundy的用具,我必須要回到現實,還有兩位誓言過百的老人需要我呢,打起精神吧。狗葯和保健品留給了獸醫院,狗糧等等給了鄰居,剩下的清理了,那個被Bundy 咬斷線的檯燈留著吧,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念想。
安心睡吧老狗,別了「幫弟」「邦迪」我的Bundy。
姥姥,你的味道沒有變。你要加油呃~~
你要好好的哈,不要難過,你看我還能笑呢~~
我知道我的時間就要到了,我不怕,我和姥爺一樣淡定~·
咱倆認識這麼久,你一直都讓我夠不到你,讓我好好舔舔你吧,這是我愛的表示,請成全我最後的心愿吧。
雖然我的心臟不再跳動,卻讓我在你的懷裡最後溫暖你,可以做你的乖乖~~
我知道姥爺不那麼喜歡我,那我也祝姥爺活得比我長久~~謝謝你們我的親人~~
15/10/2019 :實在想念你,忍不住再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