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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黨「假夫妻」背後的驚天秘密

作者:light12  於 2017-11-15 02:0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網路文摘|已有10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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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黨「假夫妻」背後的驚天秘密 (2013-03-12 12:39:33)

    《潛伏》的熱播引來多角度的討論,從歷史線索追蹤到當今職場韜略。其中地下黨的真假夫妻又一次顯現,使人想起《永不消失的電波》和《紅岩》。四川地下黨的彭永梧與江竹筠就是一對假戲成真的夫妻。這些人有的活到了解放,有的已經就義。但還有另類地下黨假夫妻,比如同屬四川地下黨的重慶市委書記劉國定和他的搭檔嚴炯濤。
    劉國定是《紅岩》中甫志高的原型。1948年4月被國民黨逮捕后叛變,因其供出的情報,僅《挺進報》而被捕就有133人,其中縣級以上幹部40人。除上海、南京8人外,被殺害的53人,下落不明(大半犧牲)35人,營救和突圍脫險25人,自首變節后仍被敵殺害的4人,叛變投敵的8人。被捕的地下黨大多被關進渣滓洞和白公館兩座軍統監獄。在那裡發生的故事,若干年後被寫成小說《紅岩》。
    解放前夕,劉國定逃港未成。重慶解放后自知罪孽深重,向公安機關投案,1951年被槍決。四川作家羅學蓬把劉國定的事情寫入他的《許雲峰的錯誤及其慘痛教訓》中。一天,羅接到一個自稱劉國定兒子的人的電話,「感謝」他真實反映了一個叛徒在背叛革命時「也曾有過難為人們理解的痛苦」。但更令羅學蓬意外的是這位「叛徒的兒子」的另一番話:「叛徒的兒子告訴我,他並不是叛徒劉國定的親生兒子。他的母親叫嚴炯濤,類似於孫明霞那樣的青年學生,忠心耿耿的中共地下黨員。」


    嚴炯濤,原名嚴琴貞,是四川忠縣大山中一個貧苦農家女子,卻長就一付大家閨秀模樣。她從小就顯出聰穎的天資,被她一個姑媽發現,認為她讀了書,會有大出息。她姑媽是個文化人,參加過「五四」運動,大概是因為感情上的事,回老家隱居,就決定供她讀書。這樣,嚴炯濤孤身一人走出了大山,在縣裡讀完小學、初中,再到成都讀高中。
    嚴炯濤的求學之路十分艱辛,主要靠姑媽和一個小學老師資助。由於這倆人都不富有,到她讀高中時,已無能為繼了。而嚴炯濤又不願放棄學業,就通過同鄉同學介紹,半年工作,半年讀書。就這樣,她就接觸到馬克思主義和共產黨人,還參加過車耀先領導的學生運動。1939年,十八歲的嚴炯濤在四川省公路局機要室從事無線電收發報工作,一個叫李正銓的共產黨人把她介紹入黨。於是嚴炯濤放棄學業,走上革命道路。不久黨組織又把她調到重慶,表面身份是「中國茶葉公司」的一個負責人,叫「協理員」,實際是南方局一個秘密機要聯絡點的負責人。在重慶,一次她去相館照像,相館老闆為她的容貌而驚訝,偷偷留了一張放大,擺進像館櫥窗以招攬顧客,后被她的同志發現,她才去要回。


    後來,從一個地方來了一個人物(請原諒他缺乏寫出這個大人物的勇氣),組織上安排嚴炯濤與其組成家庭,後來,就懷上了他。父親希望母親給他留個後人,而他母親對他們那段短暫的情感也十分珍視——這是劉某從自己嬰幼兒時的照片背後,母親寫給父親的話中看出的。大人物離開重慶后,組織上隨即安排嚴炯濤和同為地下黨的劉國定組成一個假家庭。

    孫明霞是小說《紅岩》中的一個地下黨角色,犧牲在監獄里。而「假家庭」在當時卻是很普遍的。江竹筠(即《紅岩》中江雪琴的原型)和已經有妻室的彭詠梧就是「假家庭」,但卻生出了兒子。彭和江犧牲后,彭沒有離婚的妻子譚正倫養大了彭和江的兒子彭雲。但嚴炯濤的下場卻很慘,她受到劉國定的牽連,作為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叛徒的妻子」,1960年活活餓死在四川老家。敘述者忽略或有意沒有講一個關鍵點:劉國定叛變后嚴繼續跟著他還是繼續跟著共產黨。如果是前者,嚴也算叛徒,如果是後者,嚴就有天大的冤枉。當然,嚴的兒子要找到生父的願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堅信他不是叛徒之子,而是「大人物」之子。嚴的兒子劉某告訴羅學蓬:
    「現在我知道有一個知情者肖澤寬,他是重慶地下黨的組織部部長,長期從事組織工作。他不但與我養父、母親工作關係密切,而且私交甚好,我喊他肖叔叔。1941年春,母親懷著我從『另外一個組織』到重慶地下黨當市委委員,就是向他轉去組織關係的。那時的共產黨人,一切都必需向黨組織彙報,一切都必需服從黨組織安排。我母親自然就將如何懷了我的事,向肖叔叔彙報了。在彙報時,她表達了我親生父親及她,共同請黨組織幫助,將我生出來的要求。由於我來頭非小,於是重慶地下黨組織就幫助我母親把我生了出來。也就是說,我的生命,除我父母外,還有重慶地下黨組織,是他們共同給與的,如果其中任何一方不同意,按當時重慶的醫療水平,是可以把我做掉的,我也不會來到這人間煉獄走一遭了。我出世后,又是他到劉家我四伯四娘處,以黨組織名義要求劉家『好好照顧曉谷,他是個領導的兒子』。劉國定還將這個要求轉告了他成都的父母——我日後的爺爺,婆婆。肖澤寬在我父親被二處抓捕之後繼任重慶市委書記,後來被調到北京當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去了。」


    「解放后,我長大了些,母親及劉家長輩,就告訴我是別人家的孩子,我也知道誰是我的親生父親了。1956年,北京來人找我母親,想以「烈士子女」的名義把我一個人帶走,這刺傷了母親的心。她認為革命成功前,生我的時侯,父親是沒有什麼顧忌的,純屬人性中男女真情相愛的情感結晶,和一個中國人希望傳宗接代的民族本能。所以將她從緊張的機要工作調離,安排她到重慶市委當委員,所以要求重慶地下黨組織幫助她把我生出來,要求劉國定為他代養兒子。在他離開重慶時,還信誓旦旦地向我母親和養父表明,革命勝利后,要來接我。而今革命勝利了,卻要我隱名換姓,變成「死人子女」,於是我母親就拒絕了。她認為,既然「形像」可以讓一個人拋開父子情深,兒女情長,那麼把我交出去也就無義意了,在這種狀況下,做為一個母親,她認為自己的兒子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最放心的,不如成全我父親的「形像」,各走各的路。」
    「當時母親也問過我想不想去,雖然我還小,但我聽老爺爺講過『二十四孝』。『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這些做人的普通道理,我還是懂的。我的母親正在受苦難,不要說去給未知死人當兒子,就是去給已知皇帝當兒子,我是不會離開她的。反正我當『叛徒』的兒子,也當習慣了,遭罪就遭罪,反正我們孤兒寡母,是不能任人分割的。從此,我們家就不再提及我親生父親這個人了。」
     1980年,年近不惑的劉某寫信給肖澤寬,要求找到生父。他說自己生活狀況很好,保證不會給任何人任何組織添麻煩,只要求知道生父是誰。說白了,就是要肖澤寬講明那個「人物」是不是他的生父。我猜測這個「人物」很大,因此誰也不說,而如果真的誰也不說,反倒很可能「是」。劉某說:「我給肖叔叔寫信,卻由北京市委組織部信訪辦復了一個函件給我,說肖澤寬同志同意證明叛徒劉國定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在目前這個年月,這對我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卻偏偏對我認為最重要的問題避而不談。讓我遺憾的是,沒過兩年,知道我父親是誰的肖叔叔肯定也駕鶴西去了。看來誰是我的親生父親這個謎,已經永遠也解不開了。」
    其實,就是肖澤寬長命百歲,他也不會告訴劉曉谷。嚴炯濤不敢說,就誰也不說了。

 


    【肖澤寬】四川富順人,1917年10月10日出生,1936年1月參加革命工作,1938年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7年至1941年曾任四川青年救國會組織者、救亡周刊發起人,戰時學生社、學生旬刊創辦發行人,滬州23工廠支部書記、總支書記,滬州中心縣委職工部長,敘永、古宋、古藺三縣特區委員會組織部長,滬州中心縣委城郊區委書記;1941年至1949年任四川重慶巴縣中心縣委組織部長、縣委書記,川東臨時工委委員、秘書長、書記,巴縣、川南工委書記等職。

    1949年至1965年任四川重慶市委組織部副部長、部長,重慶市委常委、市人民委員會委員;1965年任中華人民共和國華僑事務委員會委員、政治部副主任;1974年至1982年曆任北京一輕局黨委書記、革命領導小組組長,北京市委統戰部副部長,北京市委組織部副部長、部長等職。

    1982年,在中國共產黨北京市第五次代表大會上,他向組織提出,不再進入市顧委工作,誠懇申請離休。為推進幹部隊伍年輕化,順利實現領導班子新老交替做出了表率,是北京市最早辦理離休的領導幹部之一。
1982年11月離休,1983年9月按副市長級待遇,2002年1月享受市長級醫療待遇。
  2003年6月17日12時40分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官方評價其為「中國共產黨優秀黨員、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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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個地方來了一個人物,組織上安排嚴炯濤去服務,後來,就懷上了劉某某

《潛伏》的熱播引來許多角度的討論,從歷史線索追蹤到當今職場韜略。其中地下黨的真假夫妻又一次顯現,使人想起《永不消失的電波》和《紅岩》。四川地下黨的彭永梧與江竹筠就是一對假戲成真的夫妻。這些人有的活到了解放,有的已經就義。但還有另類地下黨假夫妻,比如同屬四川地下黨的重慶市委書記劉國定和他的搭檔嚴炯濤。
劉國定被國民黨逮捕后叛變,使重慶中共黨組織遭受重大損失,解放后被槍決。一個叫羅學蓬的人把劉國定的事情寫入他的作品中。一天,羅接到一個自稱劉國定兒子的人的電話,「感謝」他真實反映了一個叛徒在背叛革命時「也曾有過難為人們理解的痛苦」。但更令羅學蓬意外的是這位「叛徒的兒子」的另一番話:
「叛徒的兒子告訴我,他並不是叛徒劉國定的親生兒子。他的母親叫嚴炯濤,類似於孫明霞那樣的青年學生,忠心耿耿的中共地下黨員。後來,從一個地方來了一個人物(請原諒我缺乏寫出這個大人物的勇氣),組織上安排嚴炯濤去服務,後來,就懷上了劉某某。人物離開重慶,組織上隨即安排嚴炯濤和同為地下黨的劉國定組成一個假家庭。。。。。。」
孫明霞,是小說《紅岩》中的一個地下黨角色,犧牲在監獄里。而「假家庭」在當時卻是很普遍的。江竹筠(即《紅岩》中江雪琴的原型)和已經有妻室的彭詠梧就是「假家庭」,但卻生出了兒子。彭和江犧牲后,彭沒有離婚的妻子譚正倫養大了彭和江的兒子彭雲。但嚴炯濤的下場卻很慘,她受到劉國定的牽連,作為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叛徒的妻子」,1960年活活餓死在四川老家。敘述者忽略或有意沒有講一個關鍵點:劉國定叛變后嚴繼續跟著他還是繼續跟著共產黨。如果是前者,嚴也算叛徒,如果是後者,嚴就有天大的冤枉。當然,嚴的兒子要找到生父的願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堅信他不是叛徒之子,而是「大人物」之子。嚴的兒子劉某告訴羅學蓬:
「現在我知道有一個知情者蕭澤寬,他是一位高級領導同志,是在我父親被二處抓捕之後繼任重慶市委書記的,後來被調到北京當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去了。」
劉某寫信給蕭澤寬,要求找到生父。他說自己干工程發了財,有別墅有汽車,保證不會給任何人任何組織添麻煩,只要求知道生父是誰。說白了,就是要蕭澤寬講明那個「人物」是不是他的生父。我猜測這個「人物」很大,因此誰也不說,而如果真的誰也不說,反倒很可能「是」。劉某說:
「我給蕭叔叔寫信,卻由該市委組織部信訪辦復了一個函件給我,說蕭澤寬同志同意證明叛徒劉國定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在目前這個年月這對我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卻偏偏對我認為最重要的問題避而不談。讓我遺憾的是,沒過兩年,肯定知道我父親是誰的蕭叔叔也駕鶴西去了。看來誰是我的親生父親這個謎,已經永遠也解不開了。」
其實,就是蕭澤寬長命百歲,他也不會告訴你。嚴炯濤不敢說,就誰也不說了。


叛徒甫志高的兒子講出的奇特故事
時間:2005/11/06 出處:
作者:羅學蓬  

  筆者撰寫的關於「給讀者一個真實的許雲峰」(原名為《許雲峰的錯誤及其慘痛教訓》)的一篇短文在北大三角地首次貼出后,沒想竟會引起如此強烈的反響,由於我在文末落上了我詳盡準確的通訊地址、家中電話與手機號碼,以及電子郵箱地址(如此,我無非是表明願意為自己所寫的這篇文章負責),這一個月來,我收到了至少有兩百個電話及「伊妹兒」,當然都是讀者想和我談談他們讀了這篇文章的或深或淺的感受……
  這其間甚至還有美國紐約的華人與英國劍橋大學攻讀博士的張先生(雲南楚雄人,他自我介紹了名字,並希望和我交朋友,可惜因為我當時處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之下,把他的大名給忘了),張先生拿著越洋電話,為半個世紀之前死在「紅岩」上的一位革命英烈足足和我聊了三十分鐘之久,讓我一邊和他聊一邊心痛白花花的銀子像水一般地往他口袋外面流淌。也讓我的牌友們對我盡皆怒形於色──當時是晚上,正好只有四人在搓麻將,場上暫停三十分鐘,任何人都不難想像我成了六眼相視、六夫所指的對像。
  這讓我大感驚訝──自然也有種欣慰感。
  英特網,真是一個神奇的玩意兒!
  我是一個盡量遠離喧囂鬧市安居川東一小城中的專業寫作人,所寫作品無一例外均是在傳統紙媒上發表或是由出版社出版的。因近段時間發現自己原本頗受編輯和讀者喜歡的文章一時跟不上趟,甚而連一部已經拿到了預付稿費,書稿已經做成小樣的長篇反腐題材的小說,為避免涉嫌「借反腐為名,醜化黨和政府領導幹部形像」之責難,故需過一段時間待春天來了再出版。原本在合同中議定續寫的兩部同樣題材的長篇小說,雖已接近殺青,也被暫時地擱置了下來。當拿到手的稿費,也就沒能拿到手,弄得我底氣不足,每打出一張牌,都心兒顫顫,手兒抖抖。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才閑著無事,拿過去發表的幾篇舊文到網上湊湊熱鬧。這兩天在網上看了看,「許雲峰」一文已被改成了各種標題,在各個網站上出現。令我哭笑不得的是,這篇原本首貼在北大三角地上的短文,居然在兩天之內,又被網友兩次轉貼到了北大三角地上(首發文其實就在後面),更令我不安的是,轉貼上來的文章已被改成了《羅學蓬:真實的紅岩》,這是非常不妥的,因為自貢作家曹德權先生漚心瀝血,花了數年工夫,剛剛出版了長篇紀實文學《真實的紅岩》,讓他猛一瞅見,還不認為是我侵他的權了!所以急著寫出此文,一是以此打消他對我的義憤,二是作為對喜歡這篇文章的所有網友與讀者作一個總體的交待。
  前年初春我去重慶市參加政協全會,同組的厲華(已任重慶市革命烈士紀念館館長多年,前不久又新兼了重慶市文化局副局長,《紅岩魂》能在北京及全國一炮打響,作為總策劃的他,足堪居功自偉)出於對我的信任,願意將中美合作所B類檔案,即敵特殺手加叛徒的檔案及相關圖片交我,寫一部紀實作品,我據此寫出35萬餘字的紀實文學《血手染紅岩──中美合作所B類檔案解密》,極受讀者歡迎,全國有多家報紙連載、轉載,但書卻出得不順利,因為,此書的作者除我以外,還有烈士紀念館的幾位同志,所以出版社無一例外地提出要紀念館承諾包銷若干,方能簽合同,而對不正之風嫉惡如仇的厲華卻偏偏不認這個邪──這對於他來說,原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許雲峰也曾犯過錯誤,便是從這批檔案材料里看到的。
  我注意到了英雄許雲峰所犯的錯誤以及因這錯誤而給革命事業造成的不可估量的損失,但是,正如我在文中末尾所寫的「我們在半個世紀后的今天來重新談論『許雲峰』身上被歷史的塵埃湮沒了的錯誤,絕非是要故意往『許雲峰』身上抹黑,恰恰相反,我們認真探討英雄人物的錯誤,正是為了更深刻地汲取教訓,為了使英雄更加真實可信?因為:有著平凡人的七情六慾的英雄是永遠不會過時的;過時的,只能是那些被過度拔高和有意神化的英雄。」我寫出了一個犯過錯誤的真正的感人的英雄,而且首先得到《天府早報》特稿部主編石維先生的肯定,作為首發特稿在報上佔了整整一個版面。

  不料,卻因為這篇文章,引出了後面的故事。
  中國人大略不知道甫志高的人不會太多,一提到叛徒,人們的腦海中總不免會浮出他的影子。其實,甫志高僅僅是個藝術形像,它的生活原形是中共重慶地下市委書記劉國定與副書記冉益智的結合體。
  「許」文發出不幾天,石維打電話告訴我,劉國定的兒子劉某某(由於後面將涉及到的原因,筆者不能不掩去他的真名)到報社要我的電話號碼,渴望與我聯繫,徵詢我給,還是不給。
  我說:給。
  不一會兒,劉某某便把電話打到了我家裡,令我絕對想不到的是,作為大叛徒的兒子,他居然對我感激不盡,說我筆下的他的父親,和過去所有人寫的都不一樣,一點沒有故意醜化,這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叛徒。
  我有些「受寵若驚」。我對叛徒的兒子說:「與以前的寫作人不同的僅僅是,我沒有將叛徒先入為主地來一番臉譜化的描寫罷了,你完全用不著因為這一點而感激我。」
  叛徒的兒子說:「不,你雖然寫了我父親背叛革命,寫了我父親出賣了許建業(即許雲峰的生活原型),但是,我要感激你的是,你寫出了一個叛徒在背叛革命的過程中思想上也曾有過難以為人所理解的痛苦。」
  我不禁吃驚,甚而感到心靈震撼,我想,此話若讓管宣傳的領導們聽聽,他們該作何感想?對以前的宣傳該作如何的反思以及對以後的宣傳工作進行指導時該作怎樣的改進?
  對此,我也深有所感,前兩年,某電視台得知我收養資助毒犯孤女長達六年之久的事後(母親吸毒過量猝死,父親吸販毒被判刑入獄)馬上派出記者,帶著攝相機,跑到我家裡來拍了一部冠名為《作家夫婦與他們的乾女兒》的專題片,在收視錄很高的「黃金十五分」欄目中反覆播出。 如此一炒,信件猶如雪片般地向我夫婦和婷婷飛來。機關幹部們誇我把雷鋒學得好。我說對不起,我在做這件事時絕對沒有想到要故意去學雷鋒,而委實是出自良心,想到立身世間,做人理當善良為本,首先想到應該向雷鋒同志學習然後再去做好事那不過是報紙上的習慣性說法,生活中恐怕不會有這樣的事。
  其實,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只不過做了點符合中華民族傳統道德的事情罷了,與什麼時代新精神是可以沾,也可以不沾的。離那孔孟之道,可能還更貼近一點。所以我對竭力啟發我的電視台記者坦言道:「我非常清楚你們希望我說點什麼,但是,我不能順著你們的希望說。你們千萬不要依照習慣做法在我的行為里來上點什麼人為的升華,一升華就把這事給搞砸了。這樣的事,只不過被我遇上了,我想,在當時那樣的情景下,換做你,換做他,換做任何一個稍有點惻隱之心並且經濟上還過得去的人,都會和我一樣去做的。」
  後來電視台播出時偏偏把這段話給刪掉了,可能他們認為這樣的語言太生活化,缺乏閃光點。
  由此可知,宣傳部門的人,似乎多年來已經形成了這樣一種將任何事情故意拔高或變消極為積極的思維定勢與習慣性做法。而這樣做的結果無一例外的是適得其反。
  關於「許文」引出的故事以上僅是「過門」,接下來的,才是更為精彩紛呈的主曲。

  叛徒的兒子告訴我,他並不是叛徒劉國定的親生兒子,他的母親叫嚴炯濤,類似於一個孫明霞那樣的青年學生、忠心耿耿的中共地下黨員。後來,從一個地方來了一位人物(請原諒我缺乏寫出這位人物大名的勇氣),組織上安排嚴炯濤去服務,後來,就懷上了劉某某。人物離開重慶后,組織上隨即又安排嚴炯濤和同為地下黨員的劉國定組合成一個假家庭(當時出於革命事業的需要,這樣的假家庭不在少數),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誕生於人世的,後來,劉國定擔任了中共重慶地下市委書記,假家庭弄假成真,再後來,劉國定被捕叛變,再後來,人們就只知道甫志高,而不知劉國定其人其事了。
  劉某某告我,他的母親嚴炯濤是四川雲陽(現屬重慶市)人(也是《血手染紅岩》中的一個人物),解放后因劉國定的牽連歷經坎坷,1960年餓死在老家雲陽。隨後,劉某某才談到了他急於找到我的真實思想。他說,他從這篇文章中能看出,我對重慶地下黨的情況有相當了解,想必與當年的一些知情人有聯繫,希望我能幫他一個大忙,通過我的關係,替他查清楚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他還告訴我,因為背上了這樣一個大叛徒的不是自己父親的父親,他這一生飽受歧視凌辱,吃的苦受的罪惡簡直一言難盡,自小被迫掇學,在建築工地上當小工,一干若干年,改革開放后才當上了施工員,後來在包建商品房工程中找了大錢,才苦盡甘來。他說,他現在住在成都,家裡生活非常富裕,有自己的別墅式的住房……似乎還有小車,記不太準確了……。而且,現在再也沒有人因為他是「甫志高兒子」而再敢瞧不起他。
  但是,他現在最痛心也是最不甘心的是,他今年已近花甲之年,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親是誰。「小羅,你想想,一個人在社會上活了一輩子,連自己的父親是哪個都不曉得,這人世間還能有比這更凄慘更悲痛的事情么?」
  通過電話線,我似乎感覺到他這一串悲憤的呼號字字沾血,聲聲含淚。
  我的職業敏感提醒我可能面臨著一塊生活中品位極高的富礦,我的政治敏感又同時提醒我這塊富礦或許還得在地底埋藏一些年頭。不管怎樣,這樣的故事仍然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我告訴他,我接觸的都是中美合作所里的死材料(檔案),而轉述於我許多故事的也都是我的同代人甚至比我還年輕的專門研究者,當年與劉國定和嚴炯濤共同戰鬥過的老地下黨員,由於當時那種嚴酷的形勢,彼此之間並不清楚。某種角度上講,他們對當時領導他們從事地下鬥爭的劉國定的了解程度,更多的是解放之後來自於軍管會對劉國定與冉益智的的判決書和小說《紅岩》中的甫志高形像。
  劉某某還說:「現在我知道有一位知情者肖澤寬,他是一位高級領導同志,是在我父親(劉國定)被二處抓捕以後繼任重慶市委書記的,後來被調到北京當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去了。我曾經給他去過信,向他訴說了我們一家人因為劉國定而在政治上遭受的種種不公正對待,母親活活餓死,我從小做苦工,我也告訴他母親臨終之前對我說,大叛徒劉國定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母親卻給我留下一個永遠折磨著我的謎──至死,她也沒有將這個謎底向我揭開。我求這位當年和我的父親和母親一起戰鬥過的領導,告訴我誰是我真正的父親。而且我還在信中向肖叔叔保證,我決不給任何人,任何一級組織找麻煩,我現在有花園洋房,生活過得比過去的資本家還好。可是,我給肖叔叔寫的信,卻由該市委組織部信訪辦復了一個函件給我,說肖澤寬同志同意證明叛徒劉國定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在目前這樣的年月,這對我來說已經太不重要了──卻偏偏對我認為最重要的問題避而不談。讓我著急的是,沒過兩年,肯定知道我父親是誰的肖叔叔也駕鶴西去了。看來,誰是我的親生父親這個謎,已經永遠解不開了。」
  我被他的講述的這一段奇特的人生經歷深深地吸引住了,心中激情噴涌,衝動地說道: 「你何不將你手中掌握的資料包括某某市委組織部信訪辦給你的回函提供給我,讓我來再寫一篇特稿,標題就叫做《泣血呼喚,我的親生父親,你在哪裡》,此文若引起社會關注,那麼我想自然會引出更多的知情者出面來幫助你尋找父親。如果你同意,我馬上趕到成都來,並且叫上《天府早報》特稿部的主編石維一起與你見面,大家在一起照幾張相。我想,石維一定樂意為這樣的選題提供版面的。」
  劉某某一聽要在社會上公開,頓時猶豫起來,說,這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有這樣的思想準備。他囁嚅著說,小羅,你先讓我想一想。
  電話里嗡嗡地響著,間雜著他粗濁且清晰的喘息聲。
  我不催他,靜靜地等待著。
  大約一分鐘以後,終於,他說話了:「這事太重要,這樣吧,我現在對政治影響已經無所謂,可是,我還有兒女,還有兄弟,我不能馬上把這事定下來。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先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兩天後我再打電話給你。」
  兩天後,他的電話打來了。
  結果是令人遺憾的……
  又過了幾天,他的並不居住在成都的弟弟的電話也打到了我家裡,向我解釋他們為什麼不同意將此事向社會公開的種種原因。

作者
  通訊地址重慶江津市向陽小學胡曉紅轉羅學蓬
  郵編:402260
  電話:023-47526359
  手機:1365059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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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0 個評論)

回復 門外照斜陽 2017-11-14 00:54
為了維護中國共產黨和領導人偉大,光榮,正確的形象, 必須對那些會引起負面影響的任何消息嚴加保密。
回復 light12 2017-11-14 02:27
門外照斜陽: 為了維護中國共產黨和領導人偉大,光榮,正確的形象, 必須對那些會引起負面影響的任何消息嚴加保密。
  
回復 SAGFS 2017-11-15 08:40
===很多人被文學作品影響太深不可自拔了,尤其當今的電影和電視連續劇...當年1949年初中共政策就是這樣的,這一類人留在大陸無疑是死,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更不用說,後來的個人成份如何影響之廣,之深,之長啦...
回復 light12 2017-11-15 08:50
SAGFS: ===很多人被文學作品影響太深不可自拔了,尤其當今的電影和電視連續劇...當年1949年初中共政策就是這樣的,這一類人留在大陸無疑是死,他們沒有意識到
  
回復 瘋瘋顛顛 2017-11-15 11:30
有一本小說【愛蓓《叫父親太沉重》-】,好多人都想爭當周恩來的兒子或女兒。可惜不是。
回復 light12 2017-11-16 02:06
瘋瘋顛顛: 有一本小說【愛蓓《叫父親太沉重》-】,好多人都想爭當周恩來的兒子或女兒。可惜不是。
你都知道
回復 light12 2017-11-16 02:06
pc123: 早期土匪中國共產黨的高級頭目們像野豬一樣胡亂交配留種早已不是新聞啦,查查現任中共匪首習近平王岐山們交配留種製造出來的私生子們到底散落在哪些重要崗位為共
  
回復 瘋瘋顛顛 2017-11-17 13:15
light12: 你都知道
平時經常上網,見得多一些而已。
回復 minihello 2017-11-27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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