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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笛 張東蓀的歷史罪惡(三)

作者:light12  於 2011-6-8 12:0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網路文摘

 時間: 06 6 2011 19:49  

作者:蘆笛 在 蘆笛自治區 發貼

《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主題是,毛是個陰謀家而不是軍事家,是個厚黑學大師而非合格的戰爭統帥,是個「狹隘經驗主義者」而不是理論家,遑論思想家。所謂「毛澤東軍事思想」,不過是中共軍頭們集體摸索出來的簡單經驗規則,並無多少智力含量,而且,毛本人還出於天性中深厚的反理性因素,時常違反那些簡單規則,給中共革命事業帶來挫折。平津戰役就是對此主題的雄辯證明。作為戰例,它顯示的不是毛澤東的什麼軍事才能,而是他出神入化的厚黑學神功,張東蓀不過是他下的「很大的一盤棋」上的一名小卒而已。

這就是蔣相對於毛的最大主觀劣勢之一。他並非咱們想象的那個飯桶,戰略眼光還是有點的,論軍事才能恐怕並不比毛差。但他遠不如毛的,是不會玩弄陰謀詭計。換今天的任何一個中國人去坐他那位置,都絕不會幹出那一系列蠢事來。這原因很簡單:現代中國人個個是吃狼奶長大的,從小就將《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等寓言記得滾瓜爛熟,擅長「陰暗心理分析」國術,專用邪噁心思揣摩他人,講究的是不按規矩出牌,以口蜜腹劍、出爾反爾欺騙一切人為大智慧,而且奉「痛打落水狗」為座右銘,以心狠手辣為意志堅定,視「除惡不盡」為最大的惡德。可惜老蔣無幸蒙受我黨教育,卻在《四書》、《五經》的熏陶中長大,尤其崇奉王陽明那套「心學」。用這套去對付我黨,當然要一敗塗地。

如所周知,國軍的主力是被「三大戰役」摧毀的。此前國軍雖迭遭共軍打擊,但主力尚未殘破,還可與共軍抗衡。最大的隱患是兵力分佈太廣,因而其戰略態勢處於被動。當此之際,國府理應收縮兵力,縮短戰線,轉入戰略防禦。具體來說,就是立足於南宋格局,確保淮河以南,力爭中原。

這完全是可行的。只要國府在南中國還有足夠兵力,也不必效法南宋長期抵抗蒙古人,只需堅持上一年左右,美蘇冷戰就爆發了。有麥卡錫、尼克森等人在國會鼓噪,則杜魯門、艾奇遜等人就會被迫放棄綏靖政策,積極援助中國。那麼,中國就可能如南韓那樣挺下來,靠和平競賽壓倒北面的共黨中國,使之在上世紀90年代跟隨老大哥一道解體,南北重歸統一。就算做不到這一點,起碼大飢荒時全民可以跟隨偉大領袖毛主席暢遊長江,投奔自由與麵包,也不至於餓死那麼多的人。只嘆國軍未能及時收縮戰線,致使國軍主力在江北全部被殲,李宗仁又趁機逼宮,使得國府垮得比南明還快,就此九州鑄鐵終成錯,再也無法挽回。

簡言之,當時國軍的攤子鋪得太廣,四個重兵集團,一在東北(衛立煌集團),一在華北(傅作義集團),一在西北(胡宗南集團),一在中原(後來的劉峙-杜聿明集團)。其他三個集團都在與共軍的四個主力野戰軍交戰,只有華北集團處於閑置狀態。傅作義坐擁60餘萬大軍,面對的不過是共軍三個兵團 [7] ,因此實際上構成了國軍的戰略預備隊。

對此大勢,蔣介石其實還是心中有數的。1948年3月間,他決心放棄東北,令東北集團撤至錦州。若這計劃能按時實施,則國軍兩個集團就連在一起,可以集中兵力作戰,東北國軍也不至於被全殲。然而衛立煌卻抗命不從,蔣介石竟然奈何不得。雙方爭執不休,直到9月間遼瀋戰役開始,國府竟然什麼決策都沒有拿出來。遼瀋戰役開始后,衛立煌又百般破壞搗亂,再加上廖耀湘畏敵如虎,終至全軍覆沒(詳見待出版的《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東北一失,華北就再不可能保住了。此時國府唯一的正確決策,就是迅速將華北重兵集團南撤。據官修軍史,國軍華北集團共50餘萬人,而據聶榮臻說則是60餘萬人,共4個兵團12個軍43個師,其中「蔣系」3個兵團8個軍25個師,約佔全部兵力的四分之三,而傅系有1個兵團4個軍17個師(旅)。

連外行都能看出來,如此強大的兵力,若是迅速南撤到華東,則戰局立起變化。淮海戰役是共軍動用兩個野戰軍打的,非常吃力,一度兵力嚴重不足。其所以獲勝,完全是因為是蔣介石中了劉斐與郭汝瑰的奸計,在國軍於1948年11月30日從徐州撤退後,又命令杜聿明率領的三個兵團共30多萬大軍停止向永城前進,轉向濉溪口,去解黃維兵團之圍,就此「豬羊走入屠宰家,一腳腳來尋死路」,自投羅網,被共軍包圍全殲。因此,共軍其實是險勝。不難看出,若是此前國軍的華北集團能迅速南撤,拊華野後背,與劉峙集團南北策應,夾擊共軍,則華東國軍根本就沒有必要撤出徐州,遑論在撤退途中被包圍全殲。

這明擺著的一步棋,毛澤東和蔣介石都看出來了。在大眾心目中,國共兩黨的區別,似乎就是國府只知道死守地盤,而共軍則不計一城一地得失,大踏步進退。這當然有一定事實依據。老蔣從建軍那天起,就只知道北伐式攻防戰,以擊潰敵軍、攻佔城市為勝利,沒有殲滅戰概念。而且,國民黨是執政黨,政府守土有責,又實行了憲政,必須對國民大會負責,因此不能罔顧民意,輕易拋棄防地。此前陳誠在東北打了敗仗,1948年4月間國民大會開會期間,在國防部長白崇禧作軍事報告時,全體代表不約而同大喊:「殺陳誠以謝國人!」山東國大代表趙庸夫大喊:「勝利后不收編山東偽軍,把三十萬游擊隊逼上梁山,應請政府殺陳誠以謝國人。」 [8] 因此,要老蔣如共軍那樣,只考慮保存國軍實力而不顧百姓死活,也確實有難處。

但到了全局岌岌可危之時,老蔣也還沒昏聵到不知死活的地步。1948年11月2日,遼瀋戰役結束,東北國軍47萬人被殲。次日,國防部召開作戰會議,緊急商討華北作戰方針。國防部長何應欽提出兩個方案,一案是趁華東野戰軍正集中兵力準備居停淮海戰役、濟南防守兵力空虛的有利時機,令傅作義部南下襲取濟南,以後即在山東地區作戰。此案的好處是即可撤出華北部隊,又可牽制華野,使其不能全力進行淮海戰役,從而減輕徐州剿總劉峙集團的壓力,不利因素是從平津地區南下濟南,要經過近千里的淪共區,沿途會遭到較大損失;另一案則是將傅作義全軍南撤,第一步海運青島,第二步再海運江南。 [9]

老蔣同意南撤,但他還得請傅作義允可,這位「大獨裁者」就這德性。於是他於次日電召傅作義進京。殊不料傅作義「另有打算:他的根據地在綏遠(今內蒙自治區中西部——引者注),他的軍事實力還完整無缺,而且他已有與中共和談的心思,所以在南京會議上,巧妙地同蔣介石唱反調,向蔣介石大肆吹噓,說整個華北尚有大軍六十多萬,自己又有守城經驗,能戰能守,華北大好河山豈能放棄。蔣介石聽後有些猶豫了,張治中又主張放棄華北撤到江南,傅作義則始終堅持要據守華北。結果蔣介石還是依了傅作義,因為他還有依靠傅作義固守平津的幻想。」[10]

傅作義之所以打這背時主意,是中共特工以及民盟聯手遊說的結果。早在1948年7月初,共黨特工杜任之就從太原到了北平,因為他是傅作義的同鄉與朋友,而「舊」社會人情特別重,所以他不但得到傅作義庇護,還趁機刺探傅的態度與動向。10月中旬,杜任之得知傅作義因錦州陷落有些苦悶和憂鬱,因找到中共特工關世雄,說他準備策動傅作義與中共和談,要關向中共城工部彙報,並請城工部指示該如何進行。關即表示以後讓崔月犁親自指導這一工作。此後杜找到了傅作義言聽計從的高級顧問劉后同,對之進行遊說。劉告訴他,過去共產黨的劉仁曾經派人找過他,要他勸說傅作義效法吳化文,以「解放」濟南的方式「解放」北平。他回答那人說,吳化文是投降將軍,傅作義是殺頭將軍,不會投降,那人再沒說什麼就走了。杜乃說,與中共和談「解放」北平不是投降,是起義。劉最後說,他可以建議傅與中共和談,先在華北組織聯合政府,通電全國推動全國和平,想來傅作義也能接受。杜任之心想,只要願意和談就好辦,那「組織聯合政府」之類夢話此刻不宜多說。

劉后同與傅作義談過後,告訴杜任之,傅有意與中共和談,但為了調和雙方意見與將來執行和平協議,他認為需要有民主黨派參加談判。這就是說,老傅還是留了個心眼,想讓「第三勢力」作證人,免得日後共黨賴帳。杜任之當即答覆說,這事容易,他去找民盟中央在北平的負責人張東蓀參加談判。次日他即找到張東蓀,問他是否可以代表民盟作為第三者參加和談。「張東蓀聽了,喜出望外,表示很願意參加雙方和談,促成和平解放北平。」但他也提出與劉后同相同的願望,即在和平「解放」北平后,組織華北聯合政府。杜任之以同樣的伎倆對付過去,「我當時認為重要的是在於能開始和談,只要和談開始,事情是會朝著有利於革命方面發展的,所以也沒有再和他談和平解放北平以後的問題」,隨即打電話給劉后同,介紹張東蓀去與劉后同見面。

張東蓀與劉后同見面后,「有了中間人,劉后同放心了,他答應轉告傅作義」。此後杜任之向崔月犁彙報了上述情況,並說劉后同認為與中共和談之後,應通電全國倡導和平,召開政協會議。崔說,只要和談一開,事情就會演變。至於他們提出要有個民主黨派作為第三者參加,「你已經找過張東蓀了,我很同意。為了鄭重起見,我再去與他正式接談一下,請他代表民盟參加談判。」次日崔月犁找了張東蓀談話,與張談話后次日即去見劉后同。劉後來告訴杜任之,崔月犁和他談得很好。 [11]

既有民盟北平負責人張東蓀作中人擔保,傅作義終於下定了與中共和談的決心,10月30日夜間12點,他召見心腹王克俊密商,決定「需要待解放軍圍城之後,利用內外力量的配合,才能圓滿地實現整部走上人民的道路的目的。」 [12]

請注意,那陣子東北戰事尚未結束,東北共軍尚未入關。共軍在華北的兵力極度空虛,周邊也就只有個楊羅耿(楊得志、羅瑞卿、耿彪)兵團。國軍要南撤併無太大困難,起碼不會全軍覆沒,因為共軍根本沒有足夠兵力包圍之,頂多只能追擊騷擾。北平被圍是傅作義蓄意製造的,目的是挾持「蔣系」國軍跟他一道「走上人民的道路」。若是傅作義按國防部的建議行事,主動放棄北平,則古都根本就沒有兵燹之虞,用不著張東蓀那位摩登魯仲連去「片言解紛」,「保全人民古物」。張東蓀寫成條幅「留示子孫」的,乃是不要臉的彌天大謊。

據劉后同說,傅作義老是懷疑中共能否信守談判協定 [13],此話不假,蓋他過去曾見識過中共的「和談花招」,有過沉痛教訓,因而對中共的德行有一定認識,有他的檄文為證:

中央社察綏二十日電:傅長官作義致毛澤東先生,希接受教訓,放下武器,參加政府,促進憲政,電文如下:

  「延安毛澤東先生,溯自去年日本投降,你們大舉進攻綏包,放出內戰第一槍,愚魯如我者,當時還以為這是你們一時的或一部份的衝動,決不會成為你們黨的政策,故曾於十一月二十四日致電先生,作坦白懇切的呼籲。但一年來的慘痛事實,竟證明這是你們經過長期準備的計劃,並不是一個偶然的錯誤,因而和平商談永無結果,而全面戰事乃日益擴大。最近由於你們背棄諾言,圍攻大同,政府以和平解決的努力均告絕望之後,本戰區國軍才迫不得已採取行動,救援大同,但這是悲痛的,並不是快意的,其目的僅僅在於解救大同之圍,解救大同二萬軍民。然你們相信武力萬能,調集了十七個旅,五十一個團之眾,企圖在集寧殲滅國軍,城郊野戰和慘烈巷戰,繼續達四晝夜,最後你們終於潰敗了。當你們潰退的前一天,延安廣播且已宣布本戰區國軍被你們完全包圍,完全擊潰,完全殲滅,但次日的事實,立刻給了一個無情的證明,證明被包圍被擊潰被殲滅的不是國軍,而是你們自誇所謂參加二萬五千里長征的賀龍所部、聶榮臻所部,以及張宗遜、陳正湘、姚哲等的全部主力。我不相信這是一軍事上的勝利,因為誠如你們所說,本戰區國軍武器最劣,人數最少,戰力最弱,而好戰心理更不如你們,雖然失敗,似乎是應該的。但我們沒有失敗,失敗的卻是你們,所以這不是一個軍事上的勝利,而必須稱之為人民意志上的勝利。在這次戰役中,你們擺在戰場的屍體,至少在二萬人以上,我們流著眼淚,已經將他們掩埋了。你們在潰退途中,因恐怖國軍追擊,竟至拚命奔逃,口鼻冒血,倒身路旁者比比皆是,這是一幅如何悲慘的畫面,我不禁要問是誰殺死了他們。我按住心口問我自己,如果作戰是為了我個人的私慾,或一個人的私利,那麼是我殺了他們,我是一個最大的罪人,我應該遭受天譴。如果他們是在你的錯誤指導之下逞兵猖亂禍國害民,那就是你殺死了他們,在夜闌人靜時,你應受到責備,受到全國人民的懲罰。」 [14]

就是為此,他才會特地提出要「民主黨派」作中人,而促使他最終下定決心的,正是民盟的負責人張東蓀願意出面做這中人。這就是為什麼毛澤東要說「北平和平解放,張先生第一功」。的確,張東蓀等助紂為虐的鼠輩以「第三勢力」面目出現,其欺騙作用絕不是中共特工能起到的。這或許就是為何中共上台後要對所謂「民主黨派」尤其是民盟深惡痛絕,那考慮與滿清入關后修史要特地列個《貳臣傳》並無二致。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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