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語言

最近寫陳年往事多了一點，就想起了更多的陳年往事。

小時候我們家的北邊有一個很特殊的單位，叫什麼什麼化制站，有了病的生畜，會被送到這裡，類似「安樂死」（用電），然後，高溫煉化。再把骨粉作為化肥（？）還是飼料（？）買出去。化制站門口，有一片空地，有幾棵很大的柳樹，地上常有知了皮。那時候，還沒到上學年齡，也沒有人管，就和大一點的到那兒去撿知了皮，有時爬樹把柳枝折斷，退出中間的木質小棒子，好像還把一頭刮薄一點，然後，吹。看誰吹的響。我運動細胞不怎樣，年齡又小，經常受點小「氣」現在都記得。不但如此，有時還犯「傻冒」錯誤。比如，前空翻，兩腳朝上，放牆上，兩手撐在地上。翻不上去被笑話。

一天，我們正在那玩兒呢，一輛大馬車過來了，停在了化制站的門口。駕轅的是兩匹高大英俊的棗紅馬，趕車的是一穿軍裝的。我們趕快過來看熱鬧。雞一嘴，鴨一嘴，誇這兩匹馬，躍躍欲試，離馬越來越近。就恨不得 騎上。這時，趕車的人從辦公室出來了，走到大車跟前，告訴我們：靠邊點。突然，我們看傻了。有一匹棗紅馬眼睛里流出了兩顆大大的眼淚。趕車的人用手抹掉了這兩顆大大的淚珠，沒有說話，把車趕了進去。很快趕車的人趕著車出來了，駕轅的只剩下了一匹馬。趕車的人臉上流著淚，把車趕走了。我們就趕快跑過去，往大門裡看，那匹棗紅馬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很大，像個龐然大物一樣。我們當時心裡特別難受。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匹馬是軍用馬，通常軍用馬非常寶貴，它們也非常有本事，有了病或老了，就「退役」，做畜力使用。如果有了重病或傳染病，才會送到這裡的。

很多年，我都忘不了這一幕。尤其那棗紅馬的兩滴大眼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