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我都會為孩子做幾套過冬的衣服。樓下的那家縫紉店早已是老相識，見我來了，尺寸都不用問，看著孩子的個子，直接踩上機器就做。正因為便利，我時常光顧她家。
轉眼，又是一年的冬天了，又到了給孩子做棉衣的時候了。看著女兒一天天地長大，我心裡別提有多欣慰。女兒的一舉一動，牽掛著我的心，甚至於女兒還沒有向我提出要求，我便早已滿足了她。
幾米布，幾斤棉花，為了這些東西，我算是跑遍了大街小巷。哪裡的布好看，哪家的棉花好，我心裡基本上都有數。每年做，每年外出去買，每年都滿懷欣喜，穿在女兒身，暖在我的心。
將買好的棉花和布料送到縫紉店時，已是傍晚時分。老闆娘見我來了，熱情地招呼著，卻一直都不肯放下手中的活。她說：「這是給母親趕做的棉背心，這寒流馬上就要來了，年紀大的人，穿著好。」
再看她正一針一線地縫著，問她為什麼不用機器踩，她笑著說：「想多縫幾道，結實些，手縫的，和機器縫的感覺不一樣。」聽她這樣一說，不禁讓我想到了母親，從小到大，全是母親為我張羅，我居然從未給母親買過一件衣服。
輕聲問她，可否幫我做一件。她說：「可以啊，你把尺寸告訴我，後天就可以取了。」尺寸，母親穿多大的衣服，我完全沒有概念，老闆娘見我半天沒吱聲，接著說：「是不是不知道，這樣吧，你媽有多高，有多重。」想了許久，我才大致向她描繪出母親的體形。
兩天後，女兒的棉衣和母親的棉背心一起取了回來。拿回去讓母親試穿，居然有些大了，母親卻高興得合不攏嘴，笑著說：「沒事，大一點好，我裡面多穿兩件衣服就可以了。」看著母親穿著大了一圈的衣服，再看女兒那套合身的棉衣，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趁母親不注意，將皮尺拿出量了又量，只想為母親再做一件合身一點的棉背心。
女兒問我：「量外婆的衣服，做什麼？」我說：「孩子啊，媽媽把外婆的尺寸記下來，給外婆做衣服，要永遠地記在心裡。」女兒也居然也跟著說：「媽媽，我回家也把你的衣服量一下，記下來。」摟著女兒，我又哭又笑。無意間，我看到母親，在不遠處，正在抹著眼淚。轉而，又笑著說：「孩子啊，你真的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