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不能留在京城（大唐聊齋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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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不能留在京城

 

　　唐太宗是靠玄武門之變登上皇帝寶座的，因而他對玄武門格外地看重，那可是個兵家必爭之地，重中之重，含糊不得。貞觀年間的一個夜晚，唐太宗突然到玄武門巡視。守城門的左武衛將軍李君羨立即陪同唐太宗四處走走檢查防務。唐太宗對李君羨說：「朕把守玄武門的重擔託付給你，你是否能做到鐵壁銅牆固若金湯？」李君羨說：「要是有人想攻打玄武門，臣肯定能將他們擊退。可如果是那些神偷想混進城門，說實在話臣就防不勝防了。」唐太宗說：「你是指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李君羨說：「是的。」唐太宗說：「最近，朕讀了《史記·孟嘗君列傳》，書中提到了雞鳴狗盜之徒，說的是孟嘗君獻給秦昭王一件純白狐狸皮袍子，秦昭王很高興地把它藏在內庫里。後來，秦昭王聽了讒言，把孟嘗君軟禁起來，孟嘗君請秦昭王的寵妃解救他，妃子答應了，但條件是她也要一件白色狐皮袍。這可把孟嘗君難住了。白色狐皮袍只有一件，已送給秦昭王了，怎能再要回來。有個門客說：『我有辦法。』當天夜裡，那個門客模仿狗叫聲，從狗洞鑽入秦王內庫，看守以為是自己養的狗，未加懷疑。於是那個門客盜出了白色狐皮袍送給秦王的愛妃，孟嘗君也就得到了自由。依朕之見，你只要將那些狗洞堵死，那些狗盜之徒不就無洞可鑽了嘛。」李君羨說：「陛下，那些鑽狗洞的盜賊與那些飛檐走壁的神偷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唐太宗說：「世上哪有什麼能飛檐走壁的神偷，那都是說書藝人編出來的糊弄聽眾的。」李君羨說：「過去臣也不相信，可是自從見到柴紹的親弟弟后，臣信了。」唐太宗問：「你是說大將軍柴紹的親弟弟會飛檐走壁？」李君羨說：「正是。」  第二天，唐太宗召見了柴紹的親弟弟，外號叫做「柴壁龍」的神偷。唐太宗問他：「聽說你有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的本事？」 柴壁龍說：「這沒啥，就像我哥哥能橫槍躍馬，我總得有一樣混飯吃的本事，否則就得喝西北風了。」唐太宗說：「你不論什麼人的東西都偷得來嗎？」 柴壁龍說：「只要這東西不是子虛烏有的，小民就能偷得來。」唐太宗說：「好，朕讓你將趙公長孫無忌的馬鞍和鞍墊偷來。」 柴壁龍問：「陛下要我什麼時候動手？」唐太宗說：「別急，從明天算起，三日之內。」唐太宗暗地裡派人先報告長孫無忌，讓他早做防備。到了晚上，長孫無忌的衛兵正嚴陣以待，沒想到他們只看見的一樣東西像鳥兒似地飛入宅內，用刀割下兩個馬鐙子就飛走了，衛兵們想追也追不上。

    柴壁龍將偷來的兩個馬鐙子獻給唐太宗，唐太宗說：「這道考題也許對你太容易了，再出一道難一些的，朕讓你去偷丹陽公主的鏤金函枕你辦得到嗎？」 柴壁龍說：「小民還是那句話，這世上沒有我柴壁龍偷不來的東西。」柴壁龍飛進了丹陽公主的卧室，他用手撚土灰灑在公主的臉上，當公主抬起頭時，柴壁龍早已敏捷地用另外的枕頭把鏤金函枕換掉了，到了天亮，公主還慶幸自已保住了鏤金函枕，可是側眼一看，枕頭已被掉包了。唐太宗對柴壁龍說：「你當著朕的面，表演你是怎樣攀牆走壁的。」於是，柴壁龍穿著皮靴子走上磚築的城牆上，直至城樓上的內牆，他根本不用手攀，也不藉助繩子的牽引。他又用腳踏著宮殿的樑柱，一直到達簷頭，然後抓住屋椽繼續向上爬，一直爬到百尺高的樓閣上。唐太宗看得目瞪口呆，說：「如果朕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唐太宗對柴壁龍說：「你哥哥柴紹是朕的妹夫，你可是朕的外甥，朕是一國之主，你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朕的臉上也不光彩。你還是干點正事，這樣吧，你也算是個有一技之長的專業人士，你就到外地去當個七品官吧。」柴壁龍走後，唐太宗對身邊的人說：「像柴壁龍這樣的人是不能留在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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